那磁性的声音使得她耳边一阵阵酥麻,她不敢再动,吓得紧紧闭上眼睛,祈求着他,“臣不动,您别乱来。”
萧绎棠见她吓成这个样子,听着桑朵的呼喊,嘲笑道:“伴随着鬼哭狼嚎,才是真的败兴。”看着她光洁的额头,生生忍住想要亲上一口的欲|望,松开她起身去了净房,等梁竹音换好宫装后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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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子劝说的嗓子都冒烟了,桑朵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他头一回希望寝殿的那扇大门快快打开。
见梁竹音总算从寝殿里走了出来,犹如看到了救星。
桑朵看着今日格外娇美的她,越发心中有气,当着这许多人又不得明说,遂指着她,“你你……我不理你了!”
梁竹音自动忽略众人那充满了探究又不敢在看的眼神,拉着一脸怒意的桑朵离开了丽正殿。
“你说你是不是太没骨气了!昨天还哭成那样,晚上就被他……”桑朵越说越生气,挣脱开梁竹音的手,双手叉腰瞪着她。
梁竹音看着她:“公主,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她环顾眼前这重重宫阙,“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和难处,早已不能用非黑即白来判断。”
她向桑朵莞尔一笑,“谢谢您的关心,臣做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桑朵见她就是有种能让人的脾气瞬间化为乌有的能力。
相比之下,自己火爆做事从来不计后果的性子,更加没有资格去质疑她的行为。
见她提起此事,眼中是那般坚定,想必极是喜欢太子,觉得自己倒像是在棒打鸳鸯。
梁竹音见她落寞不已,拉着她说:“公主不是觉得宫里没意思么,臣带公主去划船可好?”
桑朵瞬间来了精神儿,一脸希冀地看着她,“好呀好呀,我还没有划过船。”
梁竹音见她终于不再纠结方才的事,总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两个人正要往龙首源走去,却见一名面生的小黄门迎了上来,躬身行礼,“公主万安。”随后看向梁竹音,告知自己的身份,“奴婢是小德子,”继而说道:“太子殿下有旨,命梁大人携公主前去御花园赏花,说在临湖殿设宴款待公主。”
“我不去!”桑朵并不领情,想想萧绎棠的所作所为,就觉得不齿。
梁竹音听到他自报家门,已知皇后必是等不及了,定然是随时命人紧盯丽正殿的动向,随时找机会行动。
如今只得将计就计。
她看向桑朵,“公主,殿下许是怕您生气,您总不能这点薄面都不给。更何况,还有臣陪着您呢。”
桑朵见她她苦劝,想来不就是吃一顿饭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不情愿地说:“那吃完以后你陪我划船。”
“诺。”
梁竹音示意小德子带路。
随着临湖殿越来越近,她心中越发忐忑,有些埋怨萧绎棠昨日没有说明白皇后到底想要做什么。
待被引入临湖殿,见八仙桌上果然摆放了丰盛的点心和小食。
小德子见她二人落座,拿起桌上的酒壶说道:“公主,此酒乃是著名的琼魄酒,埋在御花园内十载,打开坛子后真的是十里飘香。”
刻意在梁竹音面前停顿了下,让她看清酒壶上龙首那里镶嵌的两枚红绿宝石。
梁竹音亲眼看到他的手指碰了下红宝石,为早已等不及的桑朵斟了一杯。
“你先下去罢,我来侍候公主。”梁竹音与他对了一个眼神。
小德子躬身应诺,想着赶紧通知主君,示意门口把守的两名小黄门关上了门。
梁竹音无声将桑朵手中的酒盏拿走,在她出声前示意禁声,附耳说道:“有人要陷害您,听我行事,保您无恙。”将方才想出的办法告诉了她。
桑朵听完以后并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只想弄死那算计她的人。
她和梁竹音两个人大声说着互相敬酒的话,私下里布置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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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头风又犯了,故而宣王这两日获准在清宁宫侍疾。
听闻成事了,宣王即刻示意身边的内侍带着他御女时所用的药物,随着他抄小路向临湖殿走去。
这一路想着,虽说那东羌的公主看上去并未长开,好歹先把人搞到手,成了他的人,太子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宣王走至临湖殿前,见门口由两名小黄门把守,满意地接过内侍双手奉上的药盒,推开了殿门。
透过鲛纱帘看向床榻间,见躺着一名女子,盖着锦衾侧身向里,那一头浓密的墨发,和凹凸有致的身形令他看了欣喜不已。
床边的地上趴着一名女官服饰的人,像是醉酒后不省人事。
他欢喜地转身命道:“都给孤把好门。”说罢插上了门栓。
先是自己从药盒中拿出一枚丸药服了下去,笑嘻嘻地又拿出一丸,将盒子往桌子上一扔,向床榻走了过去。
“公主,孤来帮你成为真正的女人。”
他浑身燥热,站在床榻前焦急地宽衣解带,**着上身掀开鲛纱帘爬入床间,熟练地捏起女子的下颌,将丸药塞入她的口中。
这动作他平日里不知做了多少次,很是熟稔,那丸药入口即化,片刻就能显出药性。
当他掰正那女子的脸庞时,发现居然不是那东羌公主。
就在此时,随着一声闷哼,他软软倒在了床上。
梁竹音苍白着一张脸,摸着自己的喉咙,不知道他喂自己吃的是什么药。
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她与桑朵将宣王放平,让桑朵留在床榻上,自己前去开门唤人。
“王爷晕倒了,来人啊……”梁竹音打开了门,指着门外的四个人命道:“你们快进来看看,王爷突然就晕倒在床上。”
这几名内侍都知晓宣王喜好服药,但是晕过去却是头一回,他们大着胆子看向床榻,见宣王躺在那里,那东羌的公主亦是昏迷不醒地裹在锦衾中。互相对视一眼,赶忙靠近床榻唤着王爷。
梁竹音见将人都放了进来,立刻锁上了门。
桑朵听到关门的声音,握紧手中的乌金鞭,将身上的锦衾一扬,飞至床前的四名内侍身上,甩起了乌金鞭狠狠抽打着被中人,“我让你们算计我,打死你们这些个畜生!”
待她将这几名内侍抽打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以后,逐一将他们打晕,这才发现梁竹音瘫软在地,面色潮红。
她急忙扑过去试图将她扶起,“姐姐你怎么了?”
“快去……两仪殿,记得我告诉你的方位……了罢?”梁竹音此时此刻身体中像是被熊熊火源点燃那般,强烈的灼烧感令她喘不上气来。
穿着女官服饰的桑朵,看着她痛楚的模样,忍不住鼻间一酸,“姐姐,你等我,我这就去告诉陛下。”
她赶忙打开殿门,向两仪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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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萧绎棠亦与国师明远,忠勇侯等人在两仪殿与永熙帝议事。
“太子,你舅父提出立东羌公主为太子妃的建议,你考虑的如何?”永熙帝看着萧绎棠说道:“你如今也已及冠,朕也等着抱孙。这京畿内的世家阀族也没有你能看上的人选,这便就定了吧。”
萧绎棠恭肃回道:“父皇,儿臣不愿。”
永熙帝刚要再说,就听到殿外一通喧闹,“公主……未经通传,公主您不能擅闯大殿……”
殿门“砰”地一声被桑朵推开,她哭着跪在御座前,“陛下,宣王要害我们,救救姐姐。”
萧绎棠见她身上穿的服饰及其眼熟,瞬间明白过来,一把拽起她,双目赤红地质问,“她人在哪里?”
桑朵指着殿外:“临……什么殿。”
萧绎棠扔下她,疾步向殿外走去。
他发疯一般的跑在宫道上,路遇的宫人吓得纷纷躲避。
一名不起眼的宫人追上了他,“殿下,方才您在殿内议事,奴不敢唤您出来。”
“回去自领三十庭杖。”萧绎棠脚步未停地冷声下令。
他跑至临湖殿前,一脚踹开殿门,一眼便瞧见蜷缩在地的梁竹音。
见她面色潮红,大汗淋漓,心中已然明白是被宣王服了媚药。
萧绎棠脱下公服将她裹住,心疼地安抚她:“别怕,我们回宫。”
“殿……下,陛下知道了么?”梁竹音见他来了,陛下的人还未到,挣扎着拿开他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