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有个女人用鞭子抽打她,耳边全是她的斥责声。
每天练剑就为了能让那个女人多看她一眼,结果是更强硬的态度。
“不够!不够!你要保护你的兄长!你要助他登上皇位!你要协助我们站在这王城的最高峰!”
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都要忍着,日日夜夜在泥土里滚摸带爬。
她看不清女人的脸,只见着女人紧紧地握住她的肩头,是要将她撕碎的力道。
“听话!把他杀了,把他杀了我们就成功了!”
最后是她自己撕心裂肺的抗拒,和那个女人在她身上抽的一道道鞭子。
她最后还是动手了。
热滚滚地血喷洒在她的脸上。
歇斯底里的哭声和女人的欢笑声。
第十四章[修]
早晨起来,竟下起了初雪。
丫鬟们为赵和清增添衣裳。
不知为何,赵和清发现贺忱最近都没有回边疆,他可不是一个能丢下边疆不管的将军,于是她便问:“为何将军还留在府里。”
本来话是好意的,但给她这么一说,反倒是这将军府是赵和清的了。
现下“主人”问“暂居者”:你什么时候走——
“暂居者”皱了皱眉,没什么表情的说:“不回去了。”
赵和清:???
不过,这也是贺忱的事,赵和清用过早膳后便捧着话本去别院了。
她的状态好很多了,也许是这些天大将军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不过每天晚上都让贺忱来她床边陪着她入睡后贺忱才走。
无形之中有了依赖。
贺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依着她,也没觉得不自在。
别院的池子结了层冰霜,赵和清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池边看话本。
小雪花慢慢落下,沾在话本里,渐渐地化了,弄湿了话本。
赵和清收起话本,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没有发现贺忱的身影,便壮起胆子,跑向了屋子里。
她没有进过这屋子,因为贺忱不让她进。
但是她又不想回去看,所以先暂时在屋里避避雪也是可以的吧。
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屋子竟然没上锁。
赵和清推开了门,里面很空,只有一张桌子,上面好像立了块牌子。
她踱步走近一瞧——
幼妹贺婉之位。
赵和清吃惊,他竟然有个妹妹!她居然不知道!
等等!
她不知道也正常,毕竟她失忆了。
可是也没听谁说过他有个妹妹……
而且,既然已经去世了,那这灵牌不是应该放进祠堂里才是,怎么放到这了?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似乎接近门口了,应该看到门是开之后,飞快地进来,喝到:“是谁?”
赵和清躲不及,被抓了个正着。
她看着贺忱变黑的脸,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只是张了张嘴,没出声。
而且还很委屈地低着头等挨骂。
贺忱带着一阵风走过她的身边,向灵牌附近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事之后才面向赵和清,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凶,但是还是有些怒气:“不是说过不要进这屋子来的吗?”
赵和清耸着脑袋,像犯错误的小孩一样道歉:“我错了。”
贺忱:……
贺忱最不喜欢她这样!这样的神情和这样的声音!
察觉到身边人没反应后,她又更加的可怜了:“贺忱,我知错了。”
贺忱:……
再忍下去就是孙子了!
他捏起赵和清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稍微靠近了一些。
赵和清:???
两两对视了很久后,贺忱才咬着牙道:“你!”
赵和清:“嗯?”
“你以后不要这样说话!”
赵和清:???
她怎么说话了?不要哪样说话?
而后,她看见贺忱稍微有些泛红的耳朵,心里扑通一跳。
等等等等!
这!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贺忱没给她留再多的表情,说完他就拉着她离开了。
脚步还是迈得很大,频率也很快,赵和清在他身后小步地跑。
她看着贺忱的背影,渐渐出了神。
走出屋后,他放开她,锁上了门,面色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定了定神,说道:“走吧。”
“哦,哦哦。”赵和清看得有点入迷,收不住。
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走回自己的屋里。
赵和清坐在椅子上,端起了没有水的杯子,喝了一口,又放下——
天哪!贺忱他不会是喜欢她吧!
啊!
他耳朵红红的……好可爱!
要保持矜持!保持矜持!
可是真的要不行啦!
赵和清捂着脸,咿咿呀呀地叫。
此时准备要进门的丫鬟:“……”
在另一边,贺忱有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目前好似并没有发现自己喜欢赵和清,只是觉得赵和清在他眼里很可爱。
以前还未发现赵和清有这么的一面——
在前厅坐了许久的李景林:“……”
贺忱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他轻咳了一声,问:“有什么事吗?”
“怎么,我还打扰你了?”
“废话少说,什么事?”贺忱让他速战速决。
李景林长话短说:“焦尸案那边又有线索了。”
贺忱瞥了眼李景林,示意他继续。
“听说焦尸那人,放话在过年野猎的时候把赵文焯……弄掉。”
贺忱听后,皱了皱眉,问:“听说?消息可靠?”
李景林摸了摸鼻子,回答:“应该是可靠的,那肖凯也收到信息了,还上报给朝廷了,没准这会儿赵文焯已经知道了。”
贺忱没说话。
怎么也说不通,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要暗杀赵文焯,这人要不就是有这实力,要不就是个傻子。
李景林也同意。
“反正也有锦衣卫。”李景林最后说。
但……
在一个时辰后,宫里却有人传了圣旨,说是要贺忱领兵保护他。
李景林轻声说:“……赵文焯这厮到底在想什么?他难道不怕我们举兵反了他吗?”
贺忱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桌面,道:“他知道我们反不了。”
李景林看向贺忱:“可是……”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忱一个眼神闭上了嘴。
贺忱忽而大声喊:“既然陛下想要护驾,臣定当护陛下周全。”
安静片刻后,屋顶上的瓦片发出了点声音。
李景林看向头顶,松了口气:“差点就说出来了。”
贺忱不语。
赵文焯心里那点心思,贺忱猜不透,既然猜不透那就不去猜,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对付赵文焯还需要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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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和清晚膳过后,她又没见到贺忱。
他似乎又忙了起来。
听闻朝中又发生了些变故。
赵文焯除掉了一些不是他阵营的人。
萧征对他的威胁很大,反倒是贺忱已经被他困在了京城,所以此时此刻最大的危害就是萧征。
听说他还把准宰相夫人请到了宫中。
赵和清此时正在宫里走动。
赵文焯今早就叫赵和清进宫,说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宫里清冷了很多,原本喜欢到处炫耀自己得宠的玉妃她都没看到,不过她看到了其他的妃嫔。
雪昨日下得大了些,太监们都在清雪。
妃嫔们觉得冷,就在御花园走动晒太阳。
赵和清也走到了御花园那,妃嫔见了她简单行了个礼。
赵和清便以标准微笑脸回应她们。
妃嫔们围在一起不是八卦就是家常。
有个妃嫔道:“最近玉妃都不出来了。”
另一位讽刺道:“还敢出来?她家做了什么不知道?被陛下满门抄斩了,不诛九族就是看了她的面子,她还去求情。”
“啧啧啧,活该呀,昔日的凤凰变成了不值一文的吊梁小丑。”
“她不是陛下最宠的妃子吗?这点情分都不给吗?”赵和清插嘴问。
大家分别出声音是谁之后,勉为其难地和她解释:“就是因为有情分才留着她的性命,不然……”那妃嫔低声继续说:“不然以谋反之罪怎的都让她死十条命都不够!”
恰有风吹过,赵和清觉得更冷了些,她拢了拢身上的外衣,不再八卦,赶紧去见赵文焯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贺忱与赵文焯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