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制作人(40)

她又问楚歌要她父母的联系方式,楚歌不说,被她再三追问,才笑了起来,说:“老师,你要了电话也没有用。除了晏清时,没人管我。”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楚歌的表情——带着点轻嘲和嗤笑,满不在乎,偏偏却又很固执。

晏清时和楚歌都绝口不提家里的事,她凭着自己的经验,多多少少也能猜测出一点。

“你是个很敏感的孩子,”她拉着楚歌的手,低声叹气,“敏感又清醒的人,往往都会比别人更痛苦。我不是要叫你糊涂一点、又或者是劝你宽容大度,老师只是想告诉你。”

她成绩很好,却总也成不了最好的那一群学生;她听课还算认真,却并不刻苦;她漂亮得惊人,却并不高傲也不爱和人交往——她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乍一眼看去没有半点棱角,但凑近去看,却浑身上下都是被磨砺后更尖锐的棱角,倒卷过来又把她自己扎得鲜血淋漓。

“再坚持一下,”快要退休的长者语气温柔,“试着多给自己一点机会,好吗?”

晏清时也说,给自己一个机会。是给自己一点什么样的机会呢?楚歌半垂着眼帘,安静地听完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又笑了起来:“谢谢老师。”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她一直以来似乎总是这样油盐不进。

陈老师叹了口气,又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同学们都在等你。”

……

看过老师,班里约了晚上一起吃饭,之后就暂时解散、自由活动了。楚歌想了想,打了电话问乐胥:“学弟,要在学校里约会吗?”

乐胥的不好意思简直能隔着电话传来,但电话那头传来的一声“好”,也传达得和他的害羞一样清晰。

两人牵着手,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乐胥忽然就有些遗憾——如果他再早来一些,他是不是真的就会在校园里遇到她?也许那时候她还穿着校服,懒洋洋地躲在树荫下睡觉,见他过来,是不是也会仰起脸,似笑非笑地问一句:“学弟,这么巧?”

当然,或许更有可能的是,头也不抬一下,根本就当他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啊突然又很想写真·学姐和学弟的校园故事,要不之后开个预收?

第35章 隐形守护者

因为是要回到母校“追忆青春”,所以楚歌今天穿得也很青春——短袖衬衫搭百褶短裙,她甚至还配了根和裙子同色系的领带。

但她其实不怎么会打领带——因为实在是不怎么用得上这个技能,于是早晨出门的时候,是乐胥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把她按坐在床沿上,弯腰低头给他打好了领带。

——乐少爷就算再怎么不爱出席社交场合,这项技能的使用频率总还是要高于楚歌的。

场面一度非常温馨,尽管乐胥隐约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因为他打领带的时候,楚歌就坐在那儿、仰着头抬着下巴配合他的动作,眼底却隐约带着点调笑的意味。

直到他成功打好了领带、收回手的时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似乎在大众印象里,总该是妻子替出门工作的丈夫打好领带。

怪不得楚歌是那种眼神。

但他也不生气,只是因为想到了“妻子和丈夫”这样的字眼,越发又觉得害羞和甜蜜了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结果又没意识到楚歌已经涂完了口红,这一亲就把她口红都给亲花了。但楚歌也不在意,不仅不在意,甚至还伸手勾住他的肩膀,凑过来把自己的口红全都蹭到了他的唇上,末了才又掏出自己的口红去了镜子前、不紧不慢地补好了妆。乐胥也跟着过去,对着镜子面红耳赤地赶紧用纸巾擦干净自己的脸和嘴唇。

乐胥牵着楚歌走在校园里,莫名其妙地又回想起早上出门前的情景,一下子忽然又觉得天气更热了——但或许也不是真的那么莫名其妙,楚歌长得高挑,百褶短裙下就显得腿越发笔直修长,再加上她的身材,本来是好好的JK风格,硬是又穿出了点诱人的情趣,惹得路上来往的校友们频频转头看她,还是有男有女。乐胥被她牵着,又忍不住想象她中学时候的模样。

幸好三中的校服并不是衬衫和百褶裙,而是朴实无华的运动服,至少这样他就不用担心看到她的时候,会不好意思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路过学校图书馆的时候,一旁有一对母女正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地在说话——两人容貌上有些相似,乐胥猜想应该是母女,看女孩子的年纪应该还是三中在校的学生,就读于母亲曾经的母校,也算是一段佳话了。但乐胥又隐约觉得那女孩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连带着那位母亲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他不免多看了两眼,随即一下子愣住。

他确实见过那个女爱孩子,是在前不久季家少爷的生日宴上,陈绍旸曾经指给他看过,是张家的大小姐,也就是……楚歌同母的妹妹。因为和楚歌有关,当时他也就是记住了人。而那位母亲,与其说是和张绮长得像,倒不如说和楚歌的相似之处来得更多一些,只是比楚歌多了些干练和凌厉的气度,少了些慵懒美艳的风情。

乐胥下意识去看楚歌。

楚歌像是根本没有看到那对母女似的,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却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笑了一声:“不要看无关紧要的人。”

还是看到了。

乐胥握紧了她的手,迟疑着低低应了一声,没有问出什么。但……他确定,刚才那边的那位母亲,不经意间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确确实实是意外地和他对视了一眼的。

她不可能没有看到楚歌。

……

晚饭的时候,附近已经订不到饭店了。还是晏清时出面,给三人的班级各在晏氏旗下的酒店订了一个包间,钱是每个人AA自己付的。楚歌觉得这样不错,席间也没有人喝酒,自然更没有令人作呕的酒桌文化——就像曾经的学生时代,喝着果汁或是肥宅快乐水,聊着单纯又清爽的话题。

晚饭后老父亲晏清时又任劳任怨地把两人送回了楚歌的公寓,照例检查了一番门窗和水电煤气,之后就干干脆脆地回自己公寓去了。

其实乐胥有时候也觉得总是麻烦晏清时很不好意思、他自己也是可以开车的。不过楚歌也没提起这一点,他转而一想,又意识到晏清时这人实在是太体贴了,自从他和楚歌在一起之后,晏清时主动过来找楚歌的次数就直线下降,反倒是这样的“接送”,又给了他们之间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其实乐胥也和楚歌提过,并不介意晏清时过来。当时楚歌只是挑眉笑了一下,一边亲他一边轻声嗤笑:“不用理他,他就是想太多,让他去。”

知道自己并没有影响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乐胥也就安心下来不再提起。

两人到家之后挨个去洗澡——其实客卧里也有浴室,不过自从乐胥住过来,就没用过客卧,哪怕是要多等一会儿,他也更愿意在主卧的浴室里洗澡,这让他觉得好像自己浑身都沾满了楚歌的气息。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楚歌正倚在飘窗上看风景——窗外看出去,就是小区里的人工湖,这里是最好的观景位置,算是小区里的“楼王”了。

但楚歌其实很少看景——她觉得没有意思。

乐胥站在浴室门口,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其实他好像是可以猜到一点的。

和楚兴恒的忽视与利用不同——因为楚珩的处境也并不很好,这全都可以归结为,楚兴恒本来就不是个东西。但是张家……张绮却受尽了母亲的关心和疼爱,也许楚歌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但在曾经还年少懵懂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惶然不安过,会在内心一遍又一遍地叩问着自己,母亲对妹妹百般宠爱、却对自己不闻不问,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或是有什么不如妹妹的地方?

乐胥走到窗边拥住她。

楚歌回过头来,笑着过来亲他。

这个吻,慢慢地从窗边移到了床上,又在差一点要继续向下发展的时候,被乍然清醒的少年险险叫停。

楚歌这时候正把人压在床头,见他偏过头躲开自己的亲吻,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

少年的喉结猛然滑动了一下,开口时的声音满是隐忍的沙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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