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干净得有些过分。
“楚董半夜这样拦着一个女孩子,未免有失身份。”
他一开口,就连声音都是属于少年人的清朗。
楚歌冷不防被他拉了一把,也有些意外,倒没挣扎,顺势就被他拉到了身后。她很少从这个角度看他——这个时候回想起来,才发现平时好像永远都是乐胥跟着她、任由她来做各种决定。
但此时此刻,他挡在她身前,少年人的身高甚至比对面的楚兴恒还隐隐要高出了那么一点点。小少爷抿着唇沉下脸色的样子,乍一看还挺唬人的。
其实以往楚歌和楚兴恒的冲突倒也没有这么频繁。以前他多半是叫她出席一些宴会,为了图个清净,楚歌一般也就应了,一方面是多数时候晏清时也在,另一方面是毕竟是公共场合,各家私底下怎么样不说,至少明面上都是要脸的,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但这次他要求单独见面,楚歌可就不想答应了——按楚兴恒的做派,把她绑了送到对方床上都有可能,她一去不就是白送的?
“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除了楚歌,楚兴恒还没被别人这么顶撞过,说话越发不客气,“我看我女儿,谁管得着?”
少年人下意识地紧了紧握着楚歌的手,脸色却不知为什么也难看了起来:“原来楚董也知道自己还有女儿。”
这是在讽刺他根本没有关心过女儿。
他一向性格温和,楚歌还从来没见过他嘲讽别人的样子。见他这时候活像只怒气冲冲炸了毛的猫,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笑——于是她也就真的笑出了声来。
乐胥回过头来看她。
楚歌冲他眨了眨眼睛。
少年人的神色一瞬间柔软下来,下意识地捏了捏她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手,见对面的男人还要说话,立时就截住了他的话头:“楚董再拦着,我就叫保安了。想必以楚董这样的身份,是不方便上社会新闻的。”
叫了保安过来,事情闹开了他就更没面子——楚兴恒一下子就听懂了对方的威胁,但偏偏又确实有所顾忌。这里是高档小区,治安向来非常好,保安工资不菲,干活也很尽心。就这么会儿工夫,已经远远看到有保安巡逻过来了。
他有所顾忌,一时间进退两难。楚歌笑了一声,见小朋友已经把事儿给解决了,拉了拉他的手:“走吧,去你那儿。”
乐胥也怕楚兴恒再来楚歌公寓这里纠缠,拉了她又回到车库,开了车才走的。
——楚兴恒怕事情闹大丢了面子,果然没有再跟来。
两人回到了乐胥的公寓。楚歌是第一次来,不算非常整洁——东西丢得有些乱,但至少并不邋遢,只是处处都透着一股单身男性的生活痕迹。
楚歌洗了个澡,没带睡衣,翻出了一件乐胥的T恤套上——虽然小朋友的衣服确实比她大了两个号,但她本身长得也高,就达不到小说里常见的“衣摆盖住了半个大腿、可以当裙子穿”的男友衬衫标准,但乐胥发现情况远比那样更糟糕。
因为她套着自己的衣服,只能险险遮住她的大-腿-根。
乐胥不敢多看,赶紧用薄被把她从腰往下全部盖住,但也还是没太大用处——她穿着他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沾染着他的气息,光是只想想这一点,他就有些顶不住了。
乐胥赶忙把她塞进被窝里,关上灯后自己也躺了进去,顺势一把把人搂住——为了防止她再做点儿什么,他甚至搂得还挺用力。
好在今晚的楚歌看起来似乎是格外安分,也没再撩拨他,只是最后亲了亲他,然后就也乖乖靠在他怀里睡了。
半夜的时候,她惊醒了一次。
其实楚歌平时睡眠质量还算不错,很少会被惊醒。但也许是今晚睡在了陌生床上,半夜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些冷,忽然惊醒,才发现是自己的被子滑了下去。
公寓里是打着空调的,盖着薄被睡刚好,不盖就显得冷了。
她正想伸手拉一拉被子,忽然又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轻轻动了动。
楚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条手臂探了过来,接着小心翼翼地拉起滑落的被子把她遮严实了。
然后有干净又温热的气息靠近了过来。
楚歌本该逗逗他的——事实上她平时也向来都是这样做的,但这时候她却突然又不想了。
她想起今晚把她护在身后的那个背影——或许还显得有些单薄,却意外地又很可靠。其实她自己也能应对,但……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好像,站在那样的背影身后,她那些无所谓的撩拨对他而言甚至像是一种侮辱。
所以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动,只是安静地任由少年人温热的唇落在自己的额头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和温柔,一触即离。然后他又重新躺了回去,收紧了一些怀抱,用脸轻轻蹭了蹭她的颈侧,终于再次安静地睡了过去。
良久之后,楚歌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像是个满脑子龌龊思想的混蛋,正肆意玩弄着少年人最真挚的感情。
也不过就是依仗着,他喜欢她,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季家少爷:求你侮-辱我!
桑妹:滚!
第30章 逆转检事
乐胥敏感地察觉到楚歌的情绪似乎有些反常——比以往看起来好像更加懒洋洋的,话也比平时要更少一些。
尽管她平时本就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这天她看起来好像格外慵懒,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连说话都懒。
更重要的是,她好像格外安分,一整天都没有撩他了。
——虽然他每次都总是红着脸隐忍、不让她的引诱“得逞”,但……那并不代表他真的不喜欢。
尽管知道她这样不管不顾地心态也不正常,但至少,她并不会也对别人这样做。至少他对她而言,是特殊的。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或许也是一种“甜蜜的痛苦”,他不得不老实承认——自己是喜欢她这样的亲密的。
但乐胥又直觉楚歌这样的反常并不是因为昨晚她父亲的出现——至少,不完全是,因为即使是昨天上午接到了楚兴恒的电话之后,她看起来也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她从来都显得有些悲观,早就已经过了还会对父母抱有期待的时候。
但他却总是弄不清楚,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显得这样反常。
他没有问,因为楚歌看起来显然并不想说。
但尽管没有再主动做出什么像以往一样调笑又或是撩拨的举动,她也并没有拒绝他的亲近。于是少年人也只是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安静地陪了她一天。这个周日他们只是在乐胥的公寓里,靠在一起看了两部以前的老电影——楚歌一直没有说话,乐胥起初也没有察觉,因为她这天本就格外沉默。直到他想问楚歌要不要喝水,一低头才发现,她已经靠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乐胥很少有机会在白天就这样盯着她看——她醒着的时候,他总是很不好意思。
她睡着了以后,身上原本那种慵懒的气息反倒消退了下去,看起来有一种合乎她真实年龄的单纯。
理所当然地,她睡着的样子,也很好看很可爱。
只是看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总透着一股难言的疲惫和倦意。
乐胥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调低了电影的音量,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傍晚她睡醒了以后,乐胥和昨天一样点了份外卖,又自己按菜谱学着做了一道谁都会做的番茄炒蛋。
照例是普普通通,不功不过的味道。
但又有种,很温馨的味道——是让楚歌陌生的味道。
再然后,到了晚上乐胥把她送回了她自己的公寓,最终还是不放心她,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走——去工作室继续写代码。
虽然是老板,但工作室一共才三个人,老板也不能带头偷懒。
他出门的时候楚歌醒了一次,还迷迷糊糊地记不清究竟是几点了。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楚歌终于彻底起床,洗漱完出来却看到厨房里正有人在做饭,忍不住愣了一下。
“晏氏倒闭了?”楚歌张口就来,“礼拜一你居然没去上班,在我这儿做午饭?”
“在公司开了晨会过来的,下午工作在这做。”男人既没回头也没生气,依然还在看着锅子,平静应答,“那边菜好了,饿了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