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怀中的小猫怕没有引起几人的注意, 又朗声叫了一声，一边叫一边伸展着自己的身体，眼睛都舒服地眯起来：“喵！”
高芸向后退了两步, 不敢置信：“林师妹, 他……你……”
“怎么了？”林若非对于她的语焉不详一头雾水，还顺手摸了摸怀中小猫的脑袋, 在高芸惊恐的目光下又揉了揉他的耳朵。
高芸摇摇头，话在嘴边，但是又不敢说, 只能生生咽下去，都快憋出毛病了。
林若非道：“多谢青丹尊。”
莫致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 莫名被点名，还有点不知所措, 从门框上起身，站直了道：“谢我什么？”
“不是你把他找回来的吗？”小猫乖巧地蜷缩在她的腿上，眼中浅金色一闪一闪的，圆圆的眸子分外可爱，偶尔被摸得舒服了, 还会甩甩头，耳朵蹭过她的手掌，又惹得林若非痒痒的。
莫致挑眉, 看到他的眼睛, 瞬间了然, 干脆顺着她的误会应了下来：“是我找回来的。对了，刚才话没和你说完，你师尊在闭关，对, 闭关。他让我转告你，最近别去打扰他，连引华殿都不要接近。”
“闭关？”林若非在以往看到的作品中，闭关要么意味着有大事发生，要么意味着主角受了重伤，不把自己关起来调息就无法痊愈。虽然她对白渺没什么太大情感，但是从名份上来说，他还是她的师尊，也是书中三大主角之一，她道：“师尊没什么事吧？”
怀中小猫的尾巴甩了甩，从她的手臂上拂过，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莫致：“事情不大，你也不用过多担心。你师尊本来就是强行出关，这次闭关就是把失去的修为补回来，等他再次出关，就是化神修士了。”
“没事就好。”林若非松下一口气，轻轻地摸着小猫，从他头顶顺到尾巴，一下又一下。
竹屋中有些安静。
莫致递给高芸一个眼神，高芸会意，起身道：“林师妹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阿纸也跟着道：“我也走我也走！木草堂配了几副药，我还没去拿，林姑娘，我也走了。”
林若非来不及反应，两人就匆匆离开竹屋。
莫致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上上下下地把她仔细打量了一遍，眼睛微微泛起银色。
林若非等着他检查完，敏锐地察觉到他要说什么，但是又怕他说出口，于是抢话道：“师叔，魔君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吗？”
莫致到了嘴边的话一顿，道：“是的。”
林若非摸着小猫低下头，低声道：“高师姐说他渡劫失败，走火入魔了。可是我在郁兰城中和他并行过一段路，他当时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楚荆说，如果不是白渺，他现在已经突破境界。他说这话时虽然咬牙切齿，但是看起来，似乎没有特别在意修为不进反退的问题，而且还很乐观，打算随时重来一遍，抱着“总有一天能够突破，然后破了仙门”的良好心态。
而且就算是修为不及玄詹和白渺，他在最后现身与他们对峙的时候，也丝毫不见惧色，还张扬的叫他们“滚”。
怎么也不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林若非想起自己昏迷前听到的那个名字，他的名字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里。
她看书的时候对作者的怨念颇多，因为她在让行霁出场的时候就告诉读者，这个人是大反派。
猝不及防被剧透一脸。
因为没有把书看完，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而且让行霁出场极其靠后，只有匆匆一面，因此林若非一直没有把他重视起来，甚至在楚荆喊出他的名字之前都没有想起有这号人物。
但他出现在了郁兰城，还和楚荆有了直接交集。
林若非扯着头发，头皮上传来的刺痛让她勉强保持着神志清明。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混乱的剧情点了。
莫致展开扇子扇得哗哗响：“走火入魔有许多原因，心态只是影响最大的一个，稳住心态只是一方面，有时看上去没有问题，但其实已经从根里开始烂了。”
林若非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莫致道：“方才我检查了你的身体，你已经练出了自己的灵识？”
“嗯。只是还使用得不熟练。”
“都会这样，小溪则第一次使用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这样揭自己徒弟的黑历史真的好吗？
莫致浑然不觉，想起那个场景反而觉得有趣，笑眯眯地道：“我那里有几本关于灵识修炼的心门功法，都是我自己整理的，回去之后高芸会给你送过来。这灵识修炼是单独的体系，不会有相斥的问题，不过我写的也难免有错，你也就这几日养伤的时候，随便看看就好。”
青丹尊的笔记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珍宝，就这样送给了她？
林若非受宠若惊，心中感到欣喜：“多谢师叔。”
“不谢。”
然后又一次陷入了无话可讲的尴尬境地。
莫致再次想开口。
“师叔应该还有事情忙的吧？掌门师叔才回来，师尊又在闭关，这几日应该缺人手，应该很需要您去帮忙。”
言下之意就是你有事赶紧走，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莫致同一句话两次都被堵了回去，饶是脾气再好，也不禁有点恼了：“你这孩子……”
“师叔别说。”林若非道，“你不说，我就可以一直都装作不知道的。”
她隐约能猜到自己郁兰城晕倒的原因。
但是又本能地害怕把这个原因说出口。
总感觉把什么都摊到明面上来讲，她就无法再“装作”小师妹了。
林若非送走了青丹尊。
莫致走的时候神色复杂至极，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最后道：“虽然你不想听，但是我还是要讲。
“你在郁兰城中晕到，和你的灵魂有关系。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有什么联系，但是灵魂问题会体现在你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上。”莫致从未像现在这样严肃过，“这不是小事，但凡有一点不适，都要来找我。”
林若非乖巧的应了，目送着他离开。
怀中的小猫终于睡醒睁开了眼睛，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林若非把他举过头顶，放在阳光下看了又看，道：“你今天怎么了，这么乖？都不像你了。”
小猫眨眨眼睛，似乎并没有听懂她的话，伸出猫爪子给自己洗脸。
林若非才醒来，精神本就不济，又接收了一大堆的信息，正是心力交瘁的时候，没有精力再去探讨为什么他今天如此反常。
正巧阿纸从后院走来，手上拿着几个药包。林若非道：“阿纸。”
“林姑娘？青丹尊呢？”
“青丹尊已经走了。”她上前几步，“这是什么药？”
“掌门吩咐木草堂为你配的，说是有凝神静气、强身健体的功效。我也不知具体是什么药……”
林若非哭笑不得。可能掌门是觉得自己在郁兰城中晕到是因为体质太弱了，所以需要好好补一补。
她跟着阿纸走入厨房，看着他忙碌，似是随口提到：“清辉峰上有类似藏书阁的地方吗？”
“有的，在引华殿旁，有一座九层书塔。林姑娘问这些做什么？”
她尝试着握了握自己的手，只能感到很细微的灵力在掌心流动，她道：“我想多看看书，早日筑基。”
郁兰城之行让她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弱小，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她要在下一次的危机到来之前，变得更强。
“你说的那个九层书塔，我能进吗？”
阿纸道：“当然能进。不过按照修为来讲，林姑娘应该只能进入前两层，后面的楼层要等修为精进之后才会开放。”
那也够用了。
她从最基础的练起就好。
林若非把小猫放在头顶，道：“我去引华殿了。”
等阿纸反应过来跟上去，林若非已经披上衣服，跑到后院，消失不见了。
阿纸对着空空如也的后院，半响摇摇头道：“怎么都这样？”
师徒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
林若非抱回来一堆的典籍，各式各类的都有。
之后几日就一直闷在竹屋中，哪里都不去。
阿纸怕她在房间里憋出病来，为她在院子边建了一座亭子。
林若非十分喜欢这座小亭子，每日带着鹤云，拿一本书坐在亭子边，上午按照书中的方法运用灵力，下午就照着青丹尊的笔记增强灵识，有太阳的时候就把鹤云拿出来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