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随便应付了几口，林兮然说了声抱歉，就离席了。途径小李身旁，林兮然纠结了很久，拍了拍李想的肩膀，“李助理，我有事想问问你。”
李想若有所思地看了好几眼林兮然，犹豫了下，还是起身跟她走了。
大雨过后的空气特别新鲜，天空依稀挂着几颗星星，光亮很弱，不细看很难发现。他们漫步走到厨房边的一颗榕树下。
林兮然咽了咽口水，问出口：“李助理，你们，你们老板，今晚怎么不下来吃饭？”
小李盯着面前这个漂亮温婉的女人，忽然明白过来老板下午为什么有那样的举动，恐怕是吃醋了。
看来老板的幸福还是得靠他。
“我们老板生病了，刚刚我去叫他吃饭，他门也没给我开，只是声音很嘶哑地说着让我不用管他。我们老板好可怜的，这么多年，生病了都是一个人忍着。”
林兮然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凸起的青筋暴露了她的情绪。
她问得磕磕绊绊，“你，你们老板的房间在哪里？”
“505。”说完，小李可怜兮兮地看着林兮然，“恳请林老师您去看看我们老板，他真的好可怜的。”
林兮然站在树下良久没动，微风袭来，卷来一丝寒意，不知是什么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声音很清脆。就像当年马道迁牵着她在公园散步听到的小鸟叫声一般。
他的眉眼、他的笑容、他的一举一动还是那么清晰印在脑海，挥之不去，也忘不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眼眶微红，忽然鼓足了勇气。
她问老板娘借了厨房熬了粥。
站在门前长长地呼了口气，伸手敲了敲他的房门。没反应，过了一会她又敲。
里面传出的声音十分不耐烦，“说了不用管我。”
林兮然紧紧捏住托盘，大口吸气，才说道：“是我，林兮然。”
里面很久没传来反应。正当林兮然踌躇不安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屋内一片漆黑，眼前的男人也一身狼狈，头发乱糟糟，衣服像是刚穿上去的，歪歪扭扭。
“来干嘛？”他眼睛眯着，像是在适应突如其来的灯光，懒懒地靠在门前，他的声音混杂着刚睡醒的嘶哑和感冒的浓厚鼻音，有一种不和谐的性感。
林兮然把手里的托盘举了举，“见你没吃饭，给你送吃的。还有些感冒药，听你的助理说你病了。”
马道迁没动，就靠在门口看着她。
“不请我进去吗？”林兮然淡淡地笑着，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马道迁接过托盘，侧开身子让她进去。
“啪嗒”，林兮然把灯打开，才发现面前的男人脸色潮红，眼睛布满血丝。
她伸手想要摸他的额头，被他一手拦下。但林兮然还是能感受到他手不正常的热度，也不管他的抗拒，直接用手摸他的额头。掌心是他烫人的温度，果然是发烧了。
“你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然后吃点退烧药。”说完也不管马道迁的反应，直接把他推到床边让他休息。
然后急忙端起放在桌边的粥就要去喂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马道迁死死盯着林兮然。
“不好意思。”林兮然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分亲密，小心拖着碗放进他手心，“小心烫。”
马道迁敛下眸子看了眼被塞在手里的粥，他一动，碗里的粥溢出来洒在他手背，烫红了他的肌肤。他毫无反应，神色如常把粥放回原处，逼问：“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林兮然死死咬着双唇，微红的眼落在他烫红的肌肤上，而后发出的声音颤抖哽咽，“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马道迁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就好。”然后端起粥，一口一口吃完。
林兮然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把粥吃完，接过他的碗，去倒了杯水又拿了退烧药回来，“这是退烧药。”
“林兮然，你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我只是，我只是怕你生病没人照顾。”
“那你凭什么担心我？”马道迁咄咄逼人，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兮然。
“我是你的朋友。”
马道迁冷笑，“朋友？我不需要。”
林兮然僵住，掌心的药丸因为渗出的汗微微湿了。她把药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又颤抖着倒出几颗，端放在他跟前的小桌子旁。
“那，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把这药吃了，就当我没来过吧。”
马道迁被气笑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怎么，又想没理由地消失啊。当你没来过？可你明明就来了。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当你没出现过？像你一样狠心什么都不顾一走了之吗？”
他的质问咄咄逼人，通红的双眼刺痛了林兮然的心。
“啪嗒”，一滴泪砸在了马道迁的手上，很烫，烫得他的心都开始疼了。
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林兮然胡乱擦着，不断重复地说着“对不起”。
马道迁抓紧她手臂的手无力垂下，看着她拼命隐忍的模样，终究还是会心疼。他觉得头很痛，想要炸裂般的疼，他翻身下床，直直站到她面前，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
不想计较了，既然没她的日子这么难过，那就把她绑在身边，即使痛，也痛得真实。
“你上次在电话里说过忘不掉我，真不真？”
林兮然泪眼朦胧，无措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我要听真话。”他的声音嘶哑，却又让人畏惧。
林兮然握上他垂在两侧的手，掌心的薄茧摩擦着她柔软的肌肤，真实又怀念，“是，我忘不掉你。”
马道迁低头看着她，“那我们结婚吧。”
林兮然愕然，震惊地看着马道迁。
“不是说忘不掉吗，那就别忘了。这辈子我不放过你，你也别想再离开。”
马道迁又问：“不同意？”
林兮然立刻摇头，吸了吸鼻子，“我愿意。”
“那明天你回家拿户口本，我到时候去接你。”
“好。”
第 17 章
马道迁失眠了，虽然吃了药但还是很清醒，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想到她一辈子都会陪在身边，疯狂的根越扎越深，即使会下地狱，他也认了。
林兮然同样睡不着，她睁着双眼望着被刷的发白的天花板，一幕幕往事走马观花，她忽然勾起了嘴角。
这是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敢想的愿望。虽然他不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但她也满足了。绑在一起吗？那就永远一起吧。
晨跑回来，公司的员工拖着行李箱歪歪扭扭地站在大门等车。
林兮然打量着眼前的一群人，却没发现他的身影。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听见人群中有人叫她。
小李欢快地朝她挥手，“林老师，我们要回去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笑，回答还没说出口，发现身旁站着一个男人。
他依旧一身休闲，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林兮然松了口气。
“我们10点离开。”她挥着手，向众人告别，“回去再约。”
“好嘞，那林老师回去一定约哦。”小李笑眯眯地看着林兮然，全然没有发现自家老板冷冷地睨着自己。
大巴很快载走那一群热闹的年轻人。
“10点是吧，我等你。”
啊？林兮然呆呆地看着身旁的人，随后想起昨晚的事，脸一热，连忙应好。
虽然确定了关系，但林兮然总觉得他们隔着一条鸿沟，她越不过去，他也不会跨过来。一路沉默，马道迁直接把林兮然送到小区，“去拿户口本，待会来接你。”
看着林兮然进了小区，马道迁烟瘾上来，熟练地摸出烟盒，似乎想到什么，又默默把烟收起来。
一个小时后，马道迁来接林兮然，好像是默契似的，两个人都换上了白衬衫。
林兮然愣了下，然后笑着问马道迁：“等很久了吧。”
“刚来。”
本以为要回去学校，却没想到马道迁直接来了不远处民政局。
“在这吗？”
马道迁凑过身子给她解安全带，“嗯。我户口也在这。”
林兮然感受着他的气息，僵着身子没敢动。
看着面前走着的男人，高大挺拔，肩膀宽阔，值得人依靠。
林兮然心里说不上的忐忑。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朝民政局走去的背影，林兮然突然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