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换好鞋子的马道迁没想到一抬头就能看见两个多月未见的她,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开口问:“你怎么在这?”
林兮然浅浅地笑着,“老师请我过来吃饭。”
马妈妈看到儿子转变的神色,立刻眯起眼睛,“对啊,我请兮然回来吃饭,现在麻烦你把人安全送回宿舍吧。”
马道迁很快地回了句“好”,把刚放进鞋柜的运动鞋又拿出来,顺便把林兮然的鞋子摆在她跟前。
林兮然脸瞬间红了,她回头看了眼徐老师,发现她正笑眯眯地着他们。
刚关上门马道迁就把林兮然按在自家门前,他凑得很近,呼吸都落在她的脸上,浅浅的、痒痒的,连带她的心都开始变热了。
“想我没?”
“想”字还没说出口,马道迁的吻就已经落了下来,轻轻地、缓缓地一遍又一遍,直到听见屋内交谈的声音,马道迁才放过她。
后来马老师经常请林兮然去她家做客。马妈妈似乎对马道迁表哥的事情很在意,经常拉着林兮然给她讲离异家庭的孩子会有什么性格缺陷。
每次林兮然都会假装很认真地听着,实则内心很慌乱,她怕徐老师会突然问起她的家庭状况,会知道她其实也是离异家庭的孩子,她更怕配不上马道迁。
“妈,我们都知道离异家庭的孩子会有性格缺陷了,兮然和我都家庭幸福,你不要再讲了。”马道迁似乎受不了自己母亲,有些不耐烦了。
马妈妈停止了话题,林兮然脸却是煞白了,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极力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回去的路上,林兮然开玩笑地问马道迁:“看来徐老师很讨厌离异家庭。”
“我表哥的老婆因为是离异家庭的孩子,性格有些偏激,跟我表哥吵吵闹闹好多年了。家里的长辈对我表嫂也颇有意见,所以我妈才会这么介意,你不喜欢就别听我妈瞎说。她被我爸保护得太好,见过的情况不多,才会一概而论。”
林兮然又失眠了。她梦到她和马道迁准备结婚的时候徐老师跳出来声嘶力竭地反对,全然没有往日优雅的模样,她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象以后和马道迁争吵不停,因为她是离异家庭,他的亲戚都在排斥她。
失眠过多的后果是她精神恍惚,耳边又好似出现了父母永无宁日争吵,她开始集中不了注意力听课,经常出现幻觉。最开始发现她的异常的是应觉晓,在她的耐心劝慰下林兮然把所有事都告诉了她。应觉晓建议她和马道迁讲清楚,林兮然却不肯,苦苦哀求应觉晓也别把她已经是离异家庭的事告诉马道迁。
把压抑在内心很久的事跟应觉晓讲了,林兮然的状况依旧没见好转,失眠的时间越来越长,无计可施的应觉晓只好打电话给林兮然的小姑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小姑知道情况后立刻跟系主任联系要求出国交换,系主任见林兮然成绩优异,把这事定下来了。
系刚出通知,林兮然就打电话给小姑,死活不肯离开。
“阿然,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可是你现在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是不是想再去医院进行精神治疗,是不是要他看着你在病床上死气沉沉的模样。”小姑也是发了狠。
林兮然只是在哭,一直哭,哭到累了,才睡了过去。
应觉晓看着睡着的林兮然,鼻头泛酸,为什么本该活泼可爱的她变成了这样子。
林兮然离开那天,马道迁刚好参加完竞赛,成绩不错,本来和同伴约好去庆祝的,但马道迁想跟林兮然第一个分享,推辞了宴会就往女生宿舍跑。
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是关机状态,马道迁开始着急,他逮着人就问认不认识林兮然,但是个个都摇头。刚从外面回来的应觉晓看见马道迁,忍了很久情绪,才走到他跟前,“兮然去日本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她去日本不可能不跟我说。”
“那你就继续等,看她会不会出现。”说完,应觉晓头也不回地走了。没人看见她在转角处抿得紧紧的双唇。
后来有人说马道迁因为竞赛获得了一等奖,喝了很多酒,在女生宿舍撒泼,也有人说他被甩了,借酒消愁。但是却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第 11 章
林兮然躺在床上,脑海一遍一遍过着以往的片段,单纯只是在回忆,没有了以往的耿耿于怀。她尊重母亲的选择,就像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母女情也并非需要一辈子陪伴彼此,生活,没有谁离开谁就过不下去,最后的最后,终归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起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上班了,奶奶留了纸条说要去跟李奶奶散步。林兮然看着一桌丰盛的早餐却只摆着一双碗筷,无奈地笑出声。没想到到头来自己一个年轻人的生活还比不上老人家的丰富。
她随意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一边刷手机一边吃早餐。刚刷到应觉晓美照的时候,她就打电话进来了,“哟,一个人享用这么丰盛的早餐啊,你未免也太奢侈了。”
“怎么,羡慕啊。”
“确实是羡慕了,我都好久没吃过中式早餐了,每天吃面包牛排差点把我吃吐。”
“哟,应大明星当初去的时候不是兴致挺高的吗?”
“去他奶奶的兴致,待久了才发现还是祖国的怀抱温暖。万幸,我杀青了,姑奶奶我要回来啦,约起!”应觉晓那边是黑夜,刚换回便服就看见林兮然的朋友圈,看着满桌的传统早点,惹得她垂涎欲滴。
应觉晓到机场的时候,一大堆粉丝把机场围得水泄不通,应觉晓不自觉嘀咕了一声“我靠”就迅速把墨镜和口罩戴上。
“不是吧,国内发生啥事了,老娘居然红了?”应觉晓理了理自己的秀发,“早知道换个妆了。”
正当应觉晓想用得体的微笑走向粉丝的时候,粉丝们却突然转向,疯狂地跑向隔壁一身黑衣戴着墨镜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男生。
应觉晓的笑僵住,“妈蛋,怪我自作多情了。”
也对,她本就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模特,资源最好的时候就是前几个月接到导演邀约做女五号,还是一个风骚多情的舞女,照她这么虐的资源想红除非天开眼。不过进这一行本来就是阴差阳错,她兴趣其实也不大,红不红她反倒无所谓了。
“应觉晓,我爱你”的应援牌在蜂拥而走的人群中格外显眼,那是林兮然在得知应觉晓要入这一行的时候就做好的,起初应觉晓的每一场商演林兮然都会带着这块牌去给她应援,后来应觉晓有自己粉丝的时候林兮然才渐渐“退居幕后”。
“我的林妹妹,我可想死你了。”应觉晓踩着5厘米的高跟鞋,本就比林兮然高几厘米的她瞬间高出林兮然一个头,热情又肉麻地抱着林兮然,惹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们几眼。
一旁的小助理扯了扯应觉晓的衣摆,示意她矜持点,不料却招来应觉晓的不满,“我跟我媳妇亲热,别打扰我。”
小助理对应觉晓无厘头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开始的时候她也以为应觉晓是人美路子野,话少又矜持的高岭之花,没想到事实却是话多神经质,人美又热辣的人间富贵花。至于为什么她能跟眼前这位温婉端庄的女人走到一起,还这么多年,小助理一直理不清头绪。
接下来的一个月应觉晓都没什么大活动,干脆就给小助理放假了。在国外就一直惦记着国内的伙食,硬是在大下午拉着林兮然去吃火锅。
吃饱喝足后拉着林兮然去逛商场,没想到在一家珠宝店看见了马道迁。他身旁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女子还时不时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马道迁也附和着微笑。
应觉晓手疾眼快地拉住林兮然,还企图用自己挡住林兮然的视线。
林兮然笑,“我看见了。”
“那,那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林兮然云淡风轻地说着,事实上心好像被揪住了一般,很难受。
也难怪他会对她这般冷漠梳理,原来已经有女朋友了。
“可能是亲戚。”应觉晓试图安慰林兮然,却不料刚刚还在看珠宝的俩人跟她们撞了个正着。
应觉晓尴尬地打着招呼:“马总,好巧。”
“好久不见。”
身旁的女子一直微笑着看着她们,声音很是温柔,“道迁,你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