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泽嚣张的看着钱宴植道:“钱长使与暴君想置我于死地,瞧见了吧,我这外甥拼死也会救我,今日过后,我西渊成国,就再也不会受你们的约束。”
钱宴植还未开口,站在他面前最近的大哥一耳瓜子就劈上了他的脸颊:
“你们举国依附,我们陛下出兵帮你们平乱,你们不思回报,残害我国百姓,眼下还想独立成国,我打死你我。”
“呸,忘恩负义的东西!”
…………
说的激动了,大爷大妈,大哥大姐纷纷都对他拳脚相加,好在钱宴植拉的快,让衙差将他看护着,这才让程东泽不至于被百姓们打死。
钱宴植连忙上前:“诸位冷静,现在打死他又能如何,淮安王已经带兵前来劫囚,也不知道段统领所带来的人能坚持多久,城中各处又有爆炸,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大家先冷静,我相信陛下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原本还怒不可遏的百姓们此刻都安静了下来,街上的厮杀声刺激着百姓与钱宴植。
近在咫尺的厮杀使得钱宴植感觉到了害怕,隐隐的,聚集在一起的百姓中开始有人隐隐啜泣,到最后嚎啕大哭,使得程东泽愈发志得意满,钱宴植心里的就越慌。
要是程亮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杀出去告诉霍政这里发生的事。
钱宴植捏紧了藏在袖子里拳头,满怀希冀的左右看了看,同样满脸愤慨的晏鹤鸣撞进了他的视线里,他连忙挤过去:“晏解元,你拿着我的令牌进宫去找陛下,告诉陛下这里发生的事。”
晏鹤鸣有些惊诧:“那你呢。”
钱宴植再次回到高出,看着厮杀的街道上接二连三的倒下去人,坚定道:“我是这里的主审官,我得留下看着我的犯人,你赶紧去,晚了就真的完了。”
晏鹤鸣接过他递来的玉佩,坚定了应了一声后,便悄悄地通过菜市口周围的漏洞逃了出去。
百姓们也原本想趁机溜走的,可京城各处都传来爆炸声,比起他们四处逃窜可能会被爆炸所伤,不如就留在这里,好歹现在人多势众,万一救兵来了,也还能保住大家的安全。
钱宴植如此想着,抽过了衙差腰上挂着的朴刀架在了程东泽的脖子上,朝着那处厮杀着的孟星辰大喊道:
“孟星辰你听着,你大费周章来劫囚,不就是为了你舅舅么,如果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然后与你同归于尽。”
厮杀中的孟星辰看着被挟持了的程东泽,满脸愤慨:“钱宴植,你若敢我舅舅一根汗毛,待我杀过来,定要这满京城百姓都为舅舅陪葬!”
程东泽也趁势回应道:“乖外甥,莫管舅舅,借此机会你杀进宫里去,复我们西渊国,别再卑躬屈膝做他人臣子!”
“你住嘴。”钱宴植的刀往他脖子里横了横,可程东泽却不怕似得,只是笑着。
孟星辰没有屈服,反而是下令一定要冲杀过来,救出程东泽。
钱宴植这才发现孟星辰手底下的人各个精悍,与从未上战场厮杀过的禁军与巡防营士兵完全就是两种气势。
这巡防营与禁军的士兵倒下了不少,眼看着就所剩无几,可段易却依旧奋力厮杀,阻止着他们往菜市口前进。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
另一条街上忽然传来钱宴植熟悉的声音,他朝着街头望去,只见着秦子越手里举着长剑就冲了过来,而在他身后还跟着百十个穿着甲胄的士兵。
他见着钱宴植挟持了程东泽,连忙欢喜的大喊:“大哥,大哥,我来救你了!哎呀……”
他话还未喊完,就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跤,而他身后的士兵却没有管他,只是喊着就冲了过去,包围住了孟星辰的人马。
秦子越挥舞着长剑爬起来,明明什么功夫都没有,却想从厮杀的边缘绕过去。
段易发现了秦子越的意图,连忙上前为他挡开刀剑,让他赶紧逃往菜市口。
百姓们自发的让出一条路来让秦子越进来,见着他完好无损,钱宴植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来了,你哪来这么多人。”
秦子越似乎有些骄傲:“这些人都是程公明留下的,说要是发生什么事,就带着他们来,方才京城里响起爆炸声,我母亲就说肯定出事了,若非我父亲拦的快,她都披上铠甲带兵出来了。”
钱宴植笑道:“秦夫人还真是女中豪杰。”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突然就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整齐划一的步伐由远至近,听那阵仗似乎还有很多人。
果然。
就在钱宴植他们对话间,街头更是出现了一批训练有素的精兵,而领头的人,竟然的襄王世子,赫连城璧。
他带着兵马在街头停下,与孟星辰厮杀的段易他们也都停了下来,纷纷后撤,将那群手无寸铁的百姓护在身后。
钱宴植看着赫连城璧驾马过来,而那些与段易厮杀后剩下的士兵也后退,回到了赫连城璧的军队之中。
赫连城璧看着钱宴植,脸上依旧是挂着明媚的笑意,紫瞳里散发着不可言说的喜悦:
“我原想杀进皇宫去带你出来,眼下你就在这儿,我倒也不必费劲了。”
钱宴植知道他说的是谁,可看着眼下的变局,与悬殊的实力,钱宴植莫名就有些害怕了。
原来孟星辰今日的这场劫囚似乎并不只是为了程东泽,看赫连城璧的模样,想来他也参与其中谋划了。
尤其是他身后还跟着军队,结合之前京城中各处传来的爆炸声,他瞬间就明白过来,那些爆炸或许就是他们弄出来的,他带着军队入城,就是为了造反!
钱宴植想明白过来,连忙道:“赫连世子,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赫连城璧驾马走到最前面,笑着道:“有什么不好,我为了今日筹谋许久,只是没想到会多了你这个变数,但是没关系,我喜欢你,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至于其他人,若是乖乖归顺于我,我可以留下性命,可要负隅顽抗,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赫连城璧!你休想得逞,想必陛下此时已然得知消息赶来!”秦子越举着长剑骂道。
赫连城璧的脸色不悦,握紧了马背上挎着的弓箭,便对上了秦子越。
钱宴植眼疾手快,将秦子越连忙护在身后,道:“赫连世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这里都是百姓,他们是无辜的。”
赫连城璧忙挪开弓箭,生怕伤到钱宴植,他道:“是啊,他们是无辜的,所以只要归顺于我,我就饶他们性命,待我杀进皇城,他们依旧可以做回普通百姓。”
“杀进皇城,你有那个本事么?”
霍政的声音突然出现,伴随着他声音响起的,还有那条街上两边的屋顶,纷纷站起来不少已然搭弓上箭的黑衣士兵。
他们身着黑甲,头盔前还置了黑色的面罩,每名士兵腰上皆挎着弯刀箭囊绳索,眼下他们整装待发,手中弓箭更是对准了街道上赫连城璧的士兵。
钱宴植循声望去,却发现对街屋顶上沾着的霍政,玄色长袍,黑金的发冠,高出的风撩起了他的裳摆,他凝眸望着赫连城璧,宛如尊神。
赫连城璧回身看着屋顶上的霍政,当即脸色就变了:“你怎么会在那儿。”
霍政展臂跃身下了房顶,踏上陈尸的街道,一步一步朝着菜市口走去。
身后有士兵搭上弓箭朝着霍政射了过来,他略微抬手,手中折扇一档,箭矢偏差射向了墙壁。
作者有话要说:钱宴植:呜呜呜可吓死我了。
霍政:抢朕的媳妇儿,做梦。
第52章
钱宴植完全没有想到霍政厉害到竟然能听见身后射来的箭矢,甚至还能灵巧躲开。
霍政脚步沉稳,视线一直落在钱宴植身上,他停在最前列时,侧首睨着骑着马的赫连城璧:
“朕是南秦之主,亦是天下之主,天下皆在朕的眼中,尔等手脚,如何能躲过朕的眼睛。”
他掷地有声,话音刚落,后面的孟星辰便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赫连城璧冷笑:“霍政,你以为就你的这些玄甲军就能奈我何吧,我既然能带着军队杀进京城,就能杀了你。”
他举起了腰上的弯刀,径直搭上了霍政的肩头,看的钱宴植心头一紧,手脚都表现出了十足的紧张。
霍政倒是不惧,只冷静的转身直视着赫连城璧:“你杀得了朕么?你敢杀朕么?朕敢来此,你以为会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