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宴植醒来时,霍政还在前朝商议着政事,此刻在甘露殿伺候着他梳洗的则是霍政亲自指派的内侍。
内侍长的周正白净,做事也勤快,钱宴植看着也很喜欢。
“长使,这早膳是要等陛下回来一起用么?”为钱宴植梳好发髻的内侍关切的问。
钱宴植回想着昨晚的事,他就是憋了一肚子火,笑都不许人笑,还要跟他一起吃早饭,吃屁!
“不了,我回含烟阁去吃,完事儿还要去文渊阁上工呢。”钱宴植若无其事的说。
等着都收拾好了,钱宴植才起身出了甘露殿,慢慢的往含烟阁挪过去。
一路上钱宴植扶着腰,每走一步都觉得某处传来不可言说的痛,然后一边感叹生活的艰辛。
他甚至都不明白,为了那几百万的酬金,就失身这件事到底对不对……
钱宴植仔细的盘算了前两个世界的攻略酬金,就算第二个世界是被强制登出了,但是酬金还是有的,算起来应该有个七八十万。
但是攻略暴君的保底价格就是一百万,后续干的好还有的赚,如果按这样来算的话……
钱宴植在转角处驻足,仔细的掐着指头算,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没事儿,我也不吃亏,反正这个世界不是真实世界,被睡就被睡吧,有什么大不了,哈哈。”
钱宴植叉腰笑着,这才不去计较腰上的酸痛,一步一步往含烟阁挪去。
“想必这位便是钱长使了吧。”
途径御花园时,一位年长的内侍突然就拦住了钱宴植的去路,笑意盈盈的打量着他。
钱宴植后退了半步,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你谁啊。”
那内侍道:“果然是受陛下恩宠的人,果真气度不凡。”
钱宴植听出了他言语里的阴阳怪气,不由翻了个白眼:“你拦我去路,还不自报家门,怎么地你家是有多烂让你张不开嘴报啊,要就为了内涵我两句我觉得没必要,反正你也达不到我这标准,让路。”
那内侍的脸色有些不满,却依旧要笑着道:“钱长使好大的威风,是,是小的没有自报家门惹了长使不快,小的在长乐宫孟太妃身边伺候,贱姓段。”
钱宴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半晌:“哦,段公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是嫉妒我跟陛下亲近,你来我面前吃醋吧。”
“你……”段梓叶神色突变,刚要争辩时,似乎又想到什么似得,忙敛了戾气,故作温和,“钱长使说笑了,方才是小的失礼,还请长使勿怪,若是要罚,也请长使见过太妃娘娘,由太妃娘娘责罚。”
钱宴植凝视着他,唇边带着讥笑。
方才听见孟太妃时他还愣了神,过后才想起来这孟太妃曾经是西渊和亲来的公主,因为西渊并进了南秦的版图,霍政为了安抚原西渊民众的心,这才准许她与太后一起住在宫里。
而这孟太妃还正是淮安王孟星辰的亲姑姑。
钱宴植心里犯了嘀咕,也不知道这太妃怎么让这个公公来找他。
钱宴植:“段公公,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对我无礼我也没说要责罚你,怎么就扯到太妃娘娘头上呢,你这扯虎皮拉大旗的做派,我可是受不起的。”
管他三七二十一,预感有危险就全部拒绝,这样的话存活率还有百分之五十。
段梓叶揖礼拦住钱宴植的去路,忙道:“太妃娘娘虽不是陛下生母,可也算陛下的长辈,钱长使承陛下宠幸,虽是男子,可到底是在宫中,所以太妃娘娘想见见钱长使,嘱咐几句。”
钱宴植战略性后仰,这就遇上婆媳关系了?还是上赶着来的便宜婆婆?
段梓叶道:“钱长使,太妃娘娘就在前面御花园中,还是去见见吧,莫失了礼数。”
钱宴植冷笑,想着也是青天白日,又是在御花园,这孟太妃应该不至于会对他做什么吧?
钱宴植怀揣着担忧,跟在段梓叶的身后,往御花园就去了。
映荷池畔长长的的回廊上,一袭华服的孟太妃在廊中置了桌椅,沏上热茶,摆了点心,此刻正怡然自得的喝着茶。
等着段梓叶领着钱宴植走到廊下向她行礼,她依旧目不斜视,只用余光轻瞟了钱宴植一眼,随即嗤笑道:
“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容姿,不过也就如此,竟迷的陛下连着两日召寝,实在稀奇。”
钱宴植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一见面损人是不是才能显出她的高贵呢,真气人,干脆一走了之好了!
钱宴植行礼刚要告退,就听这孟太妃又说:
“好在陛下已经有了子嗣,如今宠幸男子倒也无妨,倒是你,身为陛下的长使,就该好好的在宫中抚养着皇子长大,别一天天的心思野,自己出宫去作乱也就罢了,别勾着陛下也做出出格的事,那便是遗祸江山的事了。”
钱宴植:“???”说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孟太妃见钱宴植并未答话,不由睨了他一眼,却不想他竟然懵懂的望向自己,使得孟太妃当即用力的将茶杯搁在了石桌上:
“钱长使,如此藐视本宫,你该当何罪!”
钱宴植揖礼:“太妃娘娘,我只是在仔细的想太妃娘娘说的话而已,据我所知,太妃娘娘久居长乐宫,一向不问事实,太妃娘娘是怎么知道我出宫的事,甚至还知道陛下出宫,莫不是太妃娘娘在这宫里还有眼线?”
“放肆!”孟太妃气急败坏的起身,怒容满面的指着钱宴植道,“你如此目无尊长,实在是少教,今日本宫就要替陛下好好教教你!来人,给我打!”
说话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群人就涌上来围住了钱宴植将他钳制住。
“慢着!”钱宴植高呼,原本要动手的段梓叶高举起巴掌,便被他唬的没有落下。
钱宴植用力从钳制中挣脱,挺直了腰板面对着孟太妃,然后郑重其事揖礼道:“太妃娘娘,陛下是一国之君,他的行踪乃是绝密,太妃娘娘如何知晓的?打,您今日可以打,但是只要我不死,我就会一五一十的告诉陛下,他被人跟踪了。”
孟太妃刚要开口,却听得钱宴植又道:
“太妃娘娘可别想在宫里杀我,昨夜有个刺客想刺杀于我,是陛下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我对陛下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太妃娘娘可要衡量清楚。”
孟太妃直勾勾的看着钱宴植,那双明亮发光的眼睛,直看的她发憷。
钱宴植朝着太妃揖礼:“但是太妃娘娘的教诲我还是会听的,景元是个不错的孩子,我还是比较喜欢他的,所以一定会护着他安稳长大,所以太妃娘娘不必忧心,那太妃娘娘可还有什么事吩咐,若是没有,那我就回去了?”
孟太妃拂袖坐了回去,钱宴植知道她没有再留下他的打算,也就在行礼后转身要走,却不想刚走两步就回头看着太妃道:
“太妃娘娘,段公公来找我时对我无礼,我好歹是陛下亲封的长使,不大不小也是陛下的媳妇儿,他仗着太妃娘娘的势,就对我无礼,还请太妃娘娘为我做主。”
孟太妃已经气的不行了,指着段梓叶道:“打,给本宫狠狠的打!”
钱宴植也没走,就留在原地看着段梓叶跪在廊下,任由内侍掌掴脸颊。
钱宴植又偷摸的瞧了一眼孟太妃,心里不由疑惑起来,这孟太妃来见他难道就是为了教训他?
显然不是。
他进宫也许久了,前天晚上他也是留宿的甘露殿,昨日一早晋封的圣旨就下来了,这太妃怎么今日才来召见他。
况且这言语中还直指昨夜他跟霍政出宫的事儿,难道说她真的在霍政的身边安插的有眼线?
巴掌声停止后,孟太妃这才压着怒意的嗓音道:“钱长使可满意了?”
钱宴植瞧着嘴都被打出血的段梓叶,知道这是孟太妃也有意在出气,也就见好就收:“满意满意,多谢太妃娘娘做主。”
他恭恭敬敬的朝着太妃再次揖礼,然后才大摇大摆的离开御花园,往含烟阁而去。
钱宴植:‘系统,这次的任务有没有提示?’
【据国情分析,顺理成章任务是帮助皇帝完成江州知州一案,平息归顺的民乱】
钱宴植:‘原来是这样的吗?这不是很容易么?直接公开审理不就好了?’【真凶被抓捕归案前,一切都可能被人利用】
钱宴植:‘有线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