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82)

申屠川的喉结动了动,沉默许久后稍微冷静下来:“若非醉酒,你今日是不会来寻我。”

季听的脑子还不清醒,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双眉微蹙的看着他。

“不止今日不会来,日后怕是无事都不会来,而我只要去寻你,便会惹你厌烦,”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方才因她的话生出的一分燥火,此刻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你也只是因为醉了,才愿意邀我共浴。”

季听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执意问:“你不进来吗?”说完朝他伸出手,宛若生在水中会勾人魂魄的妖精。

申屠川的双手逐渐握成拳头,眼眸也暗了下来。

“若是此刻不来,日后也不必来了。”季听见他站着不动,顿时有些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说一句:“殿下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季听勾起红唇,“申屠公子。”

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还有呢?”

“申屠川,”季听说完想了想,恍然,“对了,还有,申屠大人。”

申屠川的拳头突然就松开了,盯着她看了许久之后缓声道:“看来殿下认得我,还不算彻底醉糊涂了,那殿下明日可要记得,是殿下邀请我的,清醒了也不要怪我。”

……邀请什么?季听还在不解,申屠川便已经迈步进了浴桶。

季听没骨头一般倚在他身上,放松了身子任由他伺候自己,舒服时脚尖绷起,下颌也扬了起来,一时间似乎彻底忘记了自己先前说过,一辈子都不要再跟申屠川一起沐浴的事。

浴桶里的水很快就冷了下来,申屠川将她带到了刚铺好的床褥上,季听身上的水没有擦干,躺到床上后很快连被褥也弄湿了,她不满的轻哼一声:“湿了。”

“没事,总要湿的。”申屠川哑声道。

季听总觉着这句话哪里不太对,可酒意上头的她实在想不通,干脆也就不想了,只是乖乖的攀着他的肩膀,若他让自己不舒服了,就不满的提醒一句,若是舒服了,也不吝于表现出自己的愉悦。

偏房的床吱吱呀呀摇晃了许久,晃得季听酒都醒了,逐渐恢复神智后发现自己在申屠川身下,起初还以为又做了那种梦,沉默片刻才想起先前的事,顿时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清醒。

申屠川已经同她融为一体,她是醉是清醒他最是清楚,见她脸颊绯红,他哑声开口:“殿下,喜欢吗?”

季听:“……”

她不回答,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是喜欢了。”

季听:“……”她喜欢个鬼!

然而她还在装醉,这种话是不能说的,只能闭着眼睛掐他的后背。本来掐他只是想让他闭嘴,结果一个不留神用了些力,指甲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

申屠川的后背传来一阵疼痛,他闷哼一声俯身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可以再用力点。”

季听:“……”这个变态。

屋子里的冰鉴已经不怎么凉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出了不少的汗,床单皱巴巴的,被子也被踢到了床下,一切都显得乱糟糟的。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终于静了下来,申屠川看着身侧的小姑娘,平复之后缓缓问:“要喝水吗?”

季听装睡。

“不说话,是想继续?”申屠川翘起唇角。

季听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你趁本宫醉酒做出这等人,实在是下作。”

“是殿下要我的,我只是听命行事。”申屠川瞳孔漆黑,眼眸中只有她的身影。

季听噎了一下,绷着脸道:“本宫脑子都不清楚了,说的话能作数吗?”

“殿下一言九鼎,自然作数。”申屠川回答。

季听冷笑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本想穿了衣裳就走,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不剩什么衣裳了,顿时气恼的对外头道:“给本宫拿套衣裳进来。”

“是。”一直守在门口的丫鬟立刻将衣裳送进来,又低着头匆匆出去了。

季听绷着脸往身上套衣裳,一边穿一边说:“今晚是本宫喝多了找来了,就当是本宫的不是,申屠大人请放心,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她说完话便已经将衣裳胡乱穿好,冷着脸便往外走,刚走了没多远就被申屠川叫住:“殿下。”

“做什么?”季听皱起眉头。

申屠川举起手中攥着的东西:“您这个忘了带。”

季听回头仔细看,发现是自己的小衣后脸蹭的一下红了,正当她要羞恼的说不要了时,突然想起那个近乎真实的梦,梦中的申屠川连她的尸身都敢亲,也不知道会对她的小衣做出什么。

季听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朝他走去,将小衣夺过来后扭头就走。

“殿下。”申屠川又一次叫住她。

季听不耐烦:“又干什么?!”

“我的床有些散了,现在稍微一动就会有声响,殿下明日叫人给我换张更结实的吧。”申屠川一本正经道。

季听:“……”

第61章

好好的床为什么会散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而申屠川作为驸马,哪怕被她赶到了偏院,也不可能连换床的权力都没有。季听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便气恼的瞪了他一眼离开了。

申屠川目送她走远,眼底那一点浅淡的笑意,随着她的消失也散尽了。

季听从他院子里出来之后,直接跑去扶云院子,将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训斥一通。扶云困得头都要掉地上了,茫然的听她骂了半天才算反应过来:“咱们从酒肆回来的时候,扶云问过殿下要去何处,殿下说了去风月楼的。”

季听噎了一下,对自己无意间说出的话有些记不清:“我说过?”

“说过。”扶云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季听迟疑一瞬就相信了,但骂都骂了,道歉是不可能的:“……我说要去风月楼,你把我送去风月楼就是,为何要送到申屠川院子里?!”

“殿下平时去风月楼,不就是为了找申屠川么,扶云就直接把殿下送过去了。”扶云依旧无辜。

季听简直无言以对,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次被翻来覆去的吃个干净,竟然是因为扶云过于贴心了。

“殿下有何不妥吗?难道是扶云做错事了?”扶云渐渐清醒,表情一时间忐忑起来。

季听糟心的看他一眼:“日后我若是再喝醉了,哪怕说要找申屠川,也不准带我去知道吗?”

“若殿下哭闹呢?也不带着去吗?”扶云认真的问。

季听板起脸:“胡说,我何时哭闹过了?”

“扶云也只是假设而已。”扶云讪讪一笑。

季听轻哼一声:“不管是哭闹还是撒泼打滚,都不准再把我往他院子里送,听到了吗?”

“是,扶云知道了。”扶云忙应了一声。

季听斜了他一眼,这才趾高气昂的离开,扶云目送她往外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忧心。殿下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走起来好像腿是软的?

季听骂完扶云回到主院,叫丫鬟熬了一碗汤来,喝完之后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昨天晚上又是饮酒又是荒唐的,醒来后脑子都是疼的,她难得留在家里,一脸郁闷的卧床休息一天。

等到头疼的感觉减轻不少时,一天又过去了,季听傍晚时分在院中散步,却不料在庭院中遇到了害她躺一天的人。

申屠川自从她说过之后,便没有再穿金戴银了,今日着青色长袍,头上一根同色发带,鼻梁高挺眉眼如画,此刻静静地站在庭院中,望着旁边的池塘出神。似乎意识到有人来了,他抬头看了过来,看到季听后眉眼微动。

“殿下。”他缓缓开口。

季听扫了他一眼,接着目不斜视的从他身侧离开了,申屠川垂下眼眸,半晌也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偏院之中。

这一日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见面了,直到季听的几日假期结束,两个人要一同入宫一趟,算是成婚的最后一道章程。

季听一大早便开始梳洗打扮了,弄到一半的时候才着人去叫申屠川,结果知道申屠川已经在院外等待了。

“他倒是勤快。”季听轻嗤一声,接着便催促众人快一些,免得耽搁了入宫的时辰。

丫鬟们很快便帮她上好了妆,季听扫了镜中雍容华贵的自己一眼,便起身朝外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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