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孟问渊因为南域也在备受猜测,跟他捆绑在一起的沈云微自然跟着受连累。
加上承南伯府因为沈云微的事声名狼藉,这时抓到把柄,哪有不踩之理?
所以几把火一起烧,沈云微放出的她和北郁沉才是良配的传言,就没有几个人相信了。
丞相大人都已经撇清关系了,而且是顾忌她母亲才出手为她挽回颜面,跟她哪里来得私-情?
当然,孟流瑾还记得北郁沉在乎北家的名声,所以让人在传的时候,特意强调了她与北家从来没有过往来,全是在承南伯府长成这样的。
索性承南伯不要脸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他女儿这样都是跟爹学的,跟北家没有半点关系。
李初晚小心地问:“大哥知道外面的风声么?”
孟流瑾面色坦然,“他忙于公务,应该没时间知道。我也是管家来问怎么处理的时候听了一嘴。”
北郁沉知道肯定是知道的,毕竟瞒得那么紧的事情他都知道,何况这种传了整个京城的事。
甚至他肯定知道这里面有孟流瑾的手笔,只是懒得理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机,才提都没提过一句。
火锅就在花厅备好,孟流瑾带两人坐到桌前,看着鸳鸯锅里翻滚的汤汁,说:“此事不值得挂心,我们还是及时行乐得好。”
北凌霜和李初晚也不是热衷说闲话的人,看到火锅上来,就顺着把话题引开。
北凌霜边往辣锅里涮肉,边说:“听说北野朝这次带了几只他们独有的灵貂来,放在皇家猎场里,皇上要带大臣们去捕猎呢。”
孟流瑾怕吃了辣影响伤口,又被北郁沉教训,所以规矩地涮清汤,饶有兴趣地问:“灵貂?听得懂人话的那种?”
北凌霜吃了一口肉,满足地眯起眼睛,咽下之后才回答她,“藏书楼的书里说可以。”
李初晚说:“大嫂感兴趣?”
孟流瑾:“是想看看。”
李初晚温温柔柔地笑,“以往冬猎,皇上都准许大臣带家眷,这次是举国同庆的事,应该也可以。”
孟流瑾还没表态,北凌霜就兴奋道:“那我也去!大嫂去的时候,记得也让大哥带上我。”
孟流瑾夹了蔬菜给她,宠溺道:“好,一定带上你。”
既然是猎场,孟问渊因为心虚和南域国的事情,一不小心掉下马上“摔死”,应该很顺理成章。
孟流瑾吃着一根无心菜,眼里闪过暗芒。
入冬的天气,风云沉重。
沈云微面笼冰霜地踏进承南伯府的大门,不顾家丁丫鬟的阻拦,直入沈云安的院子。
沈云安一看到她,脸上眼里都是得意和讽刺,“原来是想攀进丞相府的姐姐回来了啊?今儿个风大,到不知道是那股风把姐姐吹回来的?”
沈云微走到她面前,眼里杀意凛然,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宫里的事是你做的,外面的传言也是你,是不是?”
第62章
她的手上用了十分力气, 沈云安的脸顿时撇到一边,嘴角都渗出血来。
沈云安从小被捧在承南伯的手心里,在府里过得比嫡女还好, 除了沈云微, 谁都不敢给她气受,更遑论扇她耳光。
所以沈云安反应过来, 立刻跟疯了一样,伸手就要把巴掌还回来, “贱人!你敢打我!”
但沈云微速度比她快, 一把抓住她的手,“沈云安,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惹我!是你自己没有听!”
沈云安的手被她往后撇着, 疼得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听到她这样说, 惊怒道:“贱人,你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 沈云微就将她往前一拉,身子一让, 一个过肩摔发生在电光石火指尖。
沈云安的惨叫被一脚踩回喉咙里, 她惊恐地握住沈云微踩在她胸口的脚踝,“沈云微, 杀人偿命,你要是杀了我,丞相大人肯定不会再帮你。”
沈云微冷笑一声,“我为何要让别人知道是我杀了你?学你一样,把你丢到哪个花花公子床上, 被人虐待而死不是很合理么?”
她一脸狠意,旁边的丫鬟都不敢上前,沈云安是真的怕了,整个人都在颤抖,“姐姐,姐姐我错了,我真的只是想帮你和丞相大人牵线,不是故意让你被柳国舅轻薄的。传言的事情也不是我做的,我发誓,真的!”
沈云微脚上力气加大,“不是你?”
沈云安更加喘不过气来,“姐姐你相信我,我做了那件事,怎么敢说出去?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沈云微眼里冷意料峭。
不是沈云安,柳妃也已经进了天牢,那会这么做,而且对北郁沉那么了解的,只有利用完她的湛王,和那位病殃殃的公主。
只是湛王不想让公主和北郁沉圆房,不可能在这时候煽动与她作对的流言,
那剩下的,就只有那位娇滴滴的公主。
所以那公主两天前去茶楼,果然是去试探她的。
沈云微松开沈云安,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转身而去。
她和湛王都小看了那个公主,或者从一开始,那公主的柔弱就是装的。
沈云微刚离开承南伯府,还没走几步,就发现有人跟着她。
她加快步子,转进一个巷子里,拔出了袖刀。
跟着就有两个人跟了过来,沈云微手中袖刀翻转,直朝左边那人心口刺去。
那两人反应也极快,在她动手的第一瞬间就身形一动,一伸手就用两根手指家主了刀身,说:
“沈小姐,湛王殿下有请。”
今天刚立冬,风就已经寒到能割耳朵。
但孟问渊约沈云微见面的地方,竟然是一艘画舫。
画舫停靠在城南的思语湖边,因为天寒水热,湖中笼罩着白雾,又因为有风,那白雾更飘飘渺渺,把画舫烘托出几分仙境之感来。
沈云微上了画舫,孟问渊正斜倚软榻上,悠哉自在地品着一杯茶。
听到动静,他头都未抬,便道:“沈小姐随意即可,不必客气。”
沈云微站在船舱门口,身后是袅袅白雾,眉眼间是冰霜傲雪,杀意毕现。
“湛王上次算计民女,是要过河拆桥么?”
孟问渊举杯闻香的动作一停,凤眸斜睨,“本王何时算计过小姐?”
他姿态慵懒,神情邪魅。
但沈云微丝毫不为所惑,冷哼一声,“柳国舅之事难道不是王爷的手笔?”
若不是他说预祝她心愿达成,她也不会没有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去假山后赴约。
孟问渊放下手里的杯子,微微坐直了身子,认真看她,“沈小姐这就误会了,本王那天是打算带我那小侄女离开京城,把丞相大人留给你,所以才说预祝,跟柳国舅还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云微并不相信,“柳家与南域有关,王爷夹在中间,会跟他们一点都没接触过?”
孟问渊笑了,重新倚回榻上,点了点桌上的茶具,“听闻柳小姐的茶艺是一绝,本王早就想试试了。”
沈云微冷冷看着他。
孟问渊微敛着凤眸,道:“所以本王要早些回南华城,这一去,要再喝沈小姐的茶就难了。”
沈云微觉得她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真的跟南域勾结,既然败露,就回去起兵造反。
孟问渊的目光从她面上扫过,又停留在茶具上。
沈云微清楚地看出了那一眼里包含的危险。
她走进船舱,在小几一旁跪坐,熟练地倒水烫壶。
“王爷喝了茶,就要送民女上路?”
“呵,”孟问渊笑了,“本王答应沈小姐的事还没做成,怎么会让沈小姐死呢?”
沈云微温杯的手一顿。
孟问渊眼睛一眯。
这只杯子受热已经不匀,沈云微道了声抱歉,就换了只新杯子重新来。
她垂着眸,低声问:“王爷要带公主一起回去?”
孟问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似乎漫不经心,“上次的人没能得手,所以这回还要沈小姐继续相助。”
沈云微的动作这次很流畅,没有一点失误。
“公主并不是王爷想的那么简单。”
孟问渊唇角的弧度加深,“竹林官道的刺杀她都能化险为夷,还原封不动地还给本王,岂是池中之物?”
沈云微惊讶地睁大眼睛,热水一下淌到自己手上,让她险些把上好的紫砂壶丢出去。
孟问渊眼皮都没动一下,继续道:“不仅如此,她还知道你给墨王妃透露她的消息,帮墨王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