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焦(16)

丁秦凑上去,对着严悯竖起了大拇指,“严队,信口雌黄张口就来说的就是你啊。”

严悯照着他后脑勺来了一拳,“懂什么,老人家是需要哄的,我就是平时低调了点,你还真当我外勤不如你?”

而后在校医的同意下,严悯和另外一名女警进入了室内。

谢媛听到动静,撑坐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被子,她看了眼穿便服的严悯,又瞧了眼她身后穿着警服女人,不确定地问:“你们都是警察?”

严悯放缓声调,尽量不刺激到她,“对,我们是警察,你别怕,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顺便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这个姐姐一起去医院呢?”

谢媛有些犹豫,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怕自己搞砸,怕那个罪犯真的会逃如茫茫人海,找不到踪迹。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叫牧宵过来时,门口探进一个脑袋,双眼在她们身上来回巡视,始终不敢进来。

“牧宵!她是牧宵,她也——”谢媛指着她喊,谁知对方却做了个“别说话”的姿势。

严悯一愣,回过头去看门口的女孩。

确实是牧宵。

在邢桐身上捅了数刀的人,会是她吗?

严悯微微眯起眼,而后示意牧宵进来,“你来看望同学吗?那就进来吧。”

牧宵不用猜就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她答应过老师,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添麻烦,就一定说到做到。而且她想过了,就算警察从谢媛口里知晓了她与性侵案有关,只要她不主动报案,警察也不敢找她。

得了许可,牧宵也没进来,她冲严悯抱歉地笑了笑,“我就是来看看她怎么样了,既然这么多人在这守着,那应该就没问题了,我还是回去吧。”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做呢?”谢媛喊住她。

不顾旁人疑惑地目光,牧宵回道:“警察问的,如实说就好,该做的检查就要去做,胡老师说,到了法庭上,这是最直接有力的证据。”

“好,”谢媛认为听牧宵的,能减缓曾经不能感同身受时所犯下的错误,所以一一答应了。

“还……还有一件事。”

“啊?”牧宵疑惑地望着她。

“学校论坛里,关于你的那个帖子,不是我发的,我只是和记者社说,学校里有这么一个人,但是我绝对没有说是你!我发誓!我也不知道记者社是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的!”

牧宵微微愣住。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不是谢媛?那会是谁?还有谁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得尽快去找线索,信笺、对谢媛的威胁,绝对不是那个人为了吓唬她才弄出来的恶作剧,再不快点,很可能别的人也要遭殃。

妈妈……

想到这,她一边飞快地走,一边打开手机地图,在搜索栏中输入“阿芙洛狄忒酒店。”

严悯走到门口,望着牧宵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

丁秦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严队,那是牧宵啊?!很可能是——”他压低声音,“是她杀死了邢桐,你不把她带回局里问审,还由她走?这不符合程序啊!”

“你听流程的还是听你队长我的?”说完,严悯转身对女警道:“你们带这孩子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严队。”

严悯:“丁秦,跟我走。”

“啊?去哪儿啊?”丁秦莫名其妙。

“当然是跟着牧宵!”

好在牧宵走得并不算快,她满脸写着心事,和保安说过话后就出了校门,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严悯和丁秦坐在黑色的车内,紧随其后。

开车的空当,严悯指挥丁秦打开手机,搜索槐安一中的学校论坛。

“搜那玩意干嘛?”丁秦嘴里还在问,手却听话地点开了手机。

严悯目光紧盯着牧宵乘坐的那辆出租车:“没听见谢媛说的吗,她们学校的论坛里有和牧宵有关的帖子。具体是什么,找找看就知道了。”

过了好几天,讨论牧宵的帖子仍然是占据了首页大部分板块,丁秦不费力地就了解到了酒店里发生的事。

“严队,你绝对想不到发生了什么,论坛里说,牧宵也和谢媛一样,遭遇了强/奸!还有一点,牧宵会遇到这事,是因为邢桐在深夜打了一个电话把她叫出去了!”

一个急转弯,严悯顺利超车,“说清楚点。”

于是丁秦一五一十地把他在论坛看到的总结了一下。

“怎么样,杀人动机这不明摆着吗,严队你还不下逮捕令?”

监控

严悯的目光紧盯着前面牧宵所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在听了下属的质问后,她握紧了方向盘,选择继续跟踪目标,而不是逮捕目标。

丁秦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急得恨不得跳车,“理由,理由呢?这牧宵总不会是严队你的什么亲人吧,值得你这么维护她?”

面对丁秦的质疑,严悯显得十分淡定,“其实看过现场后我有一个猜测,但我还没有想明白死者那么做的原因。如果论坛上的帖子叙述属实,牧宵的确如你所说,是有杀人动机的。可如果我对邢桐真正的死亡原因预测正确的话,牧宵就不是这起谋杀案的重大嫌疑人了,而是我们第一个要保护的人。”

听了半天,丁秦就懂了最后一句,他现在不仅不能抓那孩子,还得保护那孩子。

“得,谁让我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无法共享你脑子里的信息呢,”他跟了严悯好几年,也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谁都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但如果严悯犯了错,他绝不介意和队长一起承担。

道路上,牧宵所乘坐的出租车已经驶离了槐安市,到了邻市的地界,其后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紧随其后,未被发觉。

她目光直视着前方,有些忐忑。

隔了这么多天,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再回到事发点,没想到居然在路上就开始害怕了。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见是裴歌的,她想也没想便接了起来,“喂?裴歌?”

电话那头,裴歌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他轻叹了口气,问:“你在哪里?”

“在去阿芙洛狄忒的路上,”牧宵没有隐瞒,“你身体还好吗?对不起啊,我当时也不知怎么了,晕乎乎的,不是有意针对你。”

“我知道,”裴歌打断她,“你当然不会针对我,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依然没有攻击我,而是选择攻击你自己,真是……傻瓜。”

“啊?那不是更好吗,要是伤到了无辜的人,那才是真的罪过。对了,你是不是晕血啊,现在好点了吗?”

“你……”裴歌也不知是怎么了,说话声音轻飘飘的,“你为什么总是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去猜测对方,会吃亏的。”

牧宵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奇怪地道:“什么意思啊?”

“唔……”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在忍受某种巨大的痛苦,缓了好一会才又说:“你等着我,生日那天,我会来找你的。”

不等牧宵说什么,裴歌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晕血把自己晕糊涂了?”牧宵疑惑地道。

车又行进了将近十五分钟左右,终于把牧宵送达了目的地——阿芙洛狄忒酒店。

付了钱后牧宵从车上下来,有些茫然地抬头看那几个大字,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是这里啊,噩梦开始的地方。如果她没有来参加比赛,没有住进这家酒店,也没有接邢桐的电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心脏,“既定的事无法改变,但你可以给自己一个真相,”说完,她重新迈入了这家酒店。

“您好,欢迎光临,”长相端正、穿着阿芙洛狄忒工作服的女接待员迎面走过来对牧宵笑道。

牧宵记得她,4月3号下午,踏入酒店后第一个和他们说话的人。她局促地后退半步,有些紧张地说:“我,我不是来住店的,4月3号,也就是上个礼拜星期五,我曾经在307号房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走得比较匆忙,落了个很重要的东西在这,我可以再去那个房间找找吗?”

“呃,”女招待员上下打量着牧宵,有些迟疑,“请问你是遗漏了什么东西在这呢?”

牧宵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一个葫芦形的玉吊坠,是我姥姥过世的时候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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