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大晚上的,但姑娘们都醒了聚集在秦柔桑的帐篷里。
萧紫琳百感交集,一大堆问题却不敢问,眼巴巴的看着秦柔桑怀里的孩子,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感恩,就差围着秦柔桑乱转了。
萧紫萱可没那么多顾忌,着急的问:“长嫂刚才那个扔出去的……”
“萱儿!”秦柔桑忽然打断了萧紫萱,目光扫视到了帐篷外,意思是当心隔墙有耳,萧紫萱立刻闭紧嘴巴,秦柔桑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的道:“你要为那个孩子求情吗?萱儿,我是疼你,那是因为我恩怨分明,你和琳儿对我有情有义,我就一定对你们好,但萧家其他人可没对我好过。那孩子我是虐待了,怎么样呢?反正已经死了,我不过是用来出出恶气罢了,你可别因为一个死去的孩子来惹怒我。”
秦柔桑这话说专门说给外面的人听的,暗地里的人不太敢靠近她的帐篷,因为秦柔桑在四周都安排上了人巡逻,可还是要小心。
秦柔桑将他们招呼到身边低声道:“什么也不要问,那个孩子就是你们的小侄子,人我怀里这个孩子,是即将出生的奴仆的孩子,咱们队伍里不是有几个孕妇吗?我早就已经安排好,孕妇有真假,真的还没有生,让假的里面的一个今晚就生,然后将这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生孩子的假孕妇身边。”
萧紫琳和萧紫萱眼睛亮亮的,只觉得震撼的傻了眼。他们终于知道英明神武高瞻远瞩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还不明白队伍里怎么会有好几个孕妇,这不耽误形成吗?而且刚才骤闻孕妇还有真有假,更是惊吓不小,但现在想来,这一定又是长嫂的一步棋一个计谋,而且还真的用上了,除了证明秦柔桑神机妙算高瞻远瞩之外,实在没什么词儿能夸赞她了。
“长嫂!”萧紫琳激动的紧紧抓着秦柔桑的手,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全乎。
长嫂安排了真假孕妇,一定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长嫂竟然连萧家的孩童都给想好了出路,这样的周全安排,这样的步步算计,要不是真心实意,谁能做到?可恨萧家那群白眼狼,还咒骂长嫂。
早晚有一天,当长嫂为萧家做的这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定能打得萧家那群白眼狼翻不了身,脸都肿烂了。萧紫琳是个善良软弱的姑娘,但此刻,她竟然也巴不得那一天快快到来,巴不得立刻就看到萧家的坏人傻眼、羞愧、无地自容的画面。
秦柔桑微微一笑道:“你们可不要露出马脚,也不要对这个孩子有过多的关注和照顾,现在开始,这就是个仆人的孩子,仅此而已,知道了吗?”
二人连连点头,小雀斑在门外望风,四周都是秦柔桑的人,将帐篷包围住,铺着厚厚的被褥上萧非鱼睡的喷香,明明有那么艰难的路要走,明明要面对生离死别的绝望,但这一刻,似乎那些艰难都不值一提了。萧紫琳和萧紫萱只觉得,什么事情只要有长嫂,就没有难解决的。
其实秦柔桑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他们,刚才那个扔出去的孩子是真的,不过确实也是个死孩子,是之前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帐篷里的,跟着那孩子出现的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说那孩子是之前流徙大军中的犯人死了孩子扔掉的,让她狸猫换太子,这都能被利用上,无疑又是萧陌的手笔。
秦柔桑强忍着激动和躁动,她不知道这是萧陌手下做的,还是萧陌亲自做的,但秦柔桑有理由怀疑,萧陌,此刻很可能就在她身边,她虽然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可是秦柔桑的心忽然就安稳了。
秦柔桑的营地里在夜晚最黑的时候,忽然乱了起来,但秦柔桑没有出面,是队伍里那几个大肚婆中的一个要生了,但吵吵嚷嚷的快到天亮了还没生,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怕是要难产。
似乎为了印证这个猜测,接生的婆子叫苦连天大嗓门嚷嚷的惊天动地的:“老天爷啊,这孩子也太大了,你加把劲啊,这孩子脑袋大身子也大,我的个娘诶,快使劲啊,马上就能出来了啊,你不想死,不想你孩子死就加把劲啊,”
就那么一会功夫,别说是秦柔桑的营地,就是二里地外都知道这边有个产妇因为孩子太大了要难产。流徙大军里的犯人们都很不是滋味,因为随着这话传过来的,还有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老子都说了让这蠢娘们少吃一点,老子就担心孩子太大了生不出来,你也不能因为主子仁慈,关照你们这群孕妇就吃大户似的往死里吃吧?整天鸡汤鱼汤大鱼大肉白米饭的吃,怎么不胖死你?娘的,第一个孩子就因为太大了难产,生下来的时候都憋死了,这可到好,又给老子来一遍,老子告诉你,这次你要是不给老子生给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老子就休了你。”
随着男人抑扬顿挫的叫骂声,流徙大军的犯人们集体沉默了。一个个心里骂娘,老子们饿得前胸贴后背,看见小嫩草都恨不得拔起来吃了,你们可到好,大鱼大肉的吃到难产,还有没有天理可言?
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下,在天刚亮的时候,终于传来一阵虚弱的婴儿哭声,还有众人七嘴八舌的欢呼声叫骂声。
第252章 取名重生
接生的婆子,把孩子抱出来交给‘他爹’,一把擦掉脸上的汗水,笑个滋儿的道:“恭喜老五兄弟了啊,还真是个大胖儿子,不过你这孩子也太大了,这哪里是足月生的孩子?就说是满月的孩子都有人信啊,就是耽误的太久,孩子先天不足,只怕身子骨不能太好了,找个大夫看看是不是得用药盯着,你媳妇这生的也艰险,人差点跟着去了,我看了下她奶水只怕也够呛,她自己还得养着,可不能再让孩子吸她精血了,你赶紧去和主子求恩典去吧,看看能不能给孩子每天弄点羊奶养活着。”
老五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个耿直不会转弯子的人,抱着孩子整个人都在抖,可那是喜悦的抖,激动的抖,当爹的抖,听了接生婆子的话,立刻就发怒的抖起来:“老子花钱娶媳妇就是给老子生孩子养孩子的,生就这么费劲,还不能给老子奶孩子了?哪个当娘滴不养活自己的孩子?白长那俩大玩意儿了啊?他娘滴当摆设吗?”
这话骂得让四周的汉子们噗哧扑哧的笑起来,大姑娘小媳妇熬一宿了,本来挺疲惫的,闻言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啐骂道:“要不要点脸啦?你媳妇九死一生给你生了娃,你不感激还骂她,是不是个爷们啊?”
接生婆也不乐意道:“老五你个夯货,你媳妇出了那老些血,不好好养着你儿子就可能长不大就没娘了,你要给你儿子取后娘?后娘能对你儿子好?你媳妇别说没奶,就是有奶水,那也不能喂孩子,奶水那就是女人的精血,你媳妇这么虚弱让孩子给吸了没了,你媳妇也就没了,看你到时候上哪哭去。”
一旁的大嫂子们纷纷帮腔笑骂他:“她媳妇要真让他给霍霍没了,到时候就让他自己奶孩子,反正你老五不也长了俩那玩意儿?别白长了啊。”
众人哄然大笑,都是熟人,几个荤段子玩笑话谁也不当真,大家伙都高兴,将一个迎接新生儿的喜悦烘托的热烈极了,日出东方,红灿灿的光芒照应在每个人的脸上,大家脸上的笑容那么真切,就好象……这一切都是真的似的。
秦柔桑站在帐篷外,面带微笑看着他们,然而心里却笑翻天了,她这是样了一群佣人吗?卧槽,她这是养了一群戏精吧?还真是一群戏精本精没错了,这要不是她亲自一手安排的,都差点被这群人给骗过去了,演的真好,奥斯卡欠你们每个人一座小金人儿。
让掌声响起来。
萧紫萱和萧紫琳也看得心里暖洋洋的,长嫂安排的真好,这也太逼真了,这一连串的表演和细节,就让这个孩子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太阳底下,不仅不是他们忧虑以为的把孩子藏起来,反而还让孩子坦坦荡荡的成为了新生儿,在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谁能想到这一晚上这么大的阵仗其实都是假的呢?谁能想到他们会将那个‘已经死了的孩子’没就这么亮出来?
老五嘿嘿一笑,一回头看见了秦柔桑,连忙端着个孩子跑过来,没办法,新手爹就该有个新手爹的样子,不会抱孩子才是正解。
萧紫琳都怕这位大哥把孩子给颠出去,着实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