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呼吸一滞,他连着抬脚又想踹过去,却被两名护卫队的人架着胳膊拖开。
此时,这名男子才感到有些慌了,转变过了的形象,怎么没有用处呢,这些人不是应该投鼠忌器,对他隐忍不发吗!
“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洛佩斯淡声道,“您在昨晚治疗的过程中,伤到了精神力,导致行为不受控制,还请好好休息一会。”
那名男子盯着他半响,突然笑道,“哈哈哈,你以为再睡一觉能改变什么吗,真是笑话!”
洛佩斯没有回应,沉默的站在那里,朝阿米利挥了挥手。
阿米利从地上站了起来,神情中有些悲哀,却毫无犹豫,让人将现在的统帅牢牢压制住了。
安格斯唇角一勾,他就知道,东军的人可不是什么愚忠的类型。
赫罗诺斯从床铺上跳下,走到了那名男子的眼前,看着对方此时又是怒骂,又是哭嚎的丑态,森冷的目光中透出了些许绝望,就连白色绒毛的光泽都暗淡了许多。
他的菲帝尔就这样消失了吗。
还能再次回来么?
或是从此便见不到了……
洛佩斯舔了下不知不觉干裂的双唇,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这样能将心里的郁气发出,可惜,腥红的双眸依旧暴-露-了此时几-欲-疯狂的内心。
那是他的人。
谁也夺不走!
这名男子被关在了铁木做成的囚笼之中,被众多魔兽和东军将士们看守着。
藤蔓纠缠在他的身上,将四肢和身躯都捆绑得十分牢固。
这并不是一开始的配置,而是在对方几次要用自残来威胁后,不得已才使用的下策。
距离囚笼不远处的帐篷里,洛佩斯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道,“明日回城,再做打算。”
赫罗诺斯坐在木椅上,柔软的长发划过骨节分明的手指,他沉声道,“回去让其他人,再看一次他的丑态么。”
洛佩斯抬眼道,“暂不对外公开,尽快查明原因。”
赫罗诺斯凝眉不语,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这样的性格转变,哪怕是在魔兽之中,也从未有过……”
没有资料,没有信息,要如何入手查探。
洛佩斯回忆着东域中的见闻实录,除了一些天生愚笨,一朝醒悟的奇迹事件外,就剩下原本正常智商,不幸得病烧坏脑子的案例了。
被扔在帐篷一角的安格斯见状,不由得提醒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对外寻求帮助?”
赫罗诺斯扫了他一眼,“寻求谁的帮助,你么。”
安格斯总感觉他被这只魔兽的漠然语气给怼了,怎么现在就不装柔弱,装可怜,装无助了?
气场全开,压得沃尔等人进都不敢进帐篷的荒野之主,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么!
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安格斯继续说着正事,“我对这样的事情,也是一筹莫展,但如果去往西域,或许大祭司能给出一个探寻的方向。”
“大祭司么……”洛佩斯眉眼微沉,“西域路途遥远,短时间内难以抵达。”
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得起,那名男子的态度十分偏激,已经开始绝食作为要挟了。
安格斯想了想,道,“我和西域那边一直有条情报线,看在之前菲帝尔帮忙修复精神力的份上,可以借你们使用,这样走暗道的速度会快很多。”
“……他是帮了你。”洛佩斯闭了闭眼,低声道,“却帮不了自己。”
话音落下后,帐篷中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安格斯也觉得心里一片烦闷,他转移话题道,“听说菲帝尔的眼睛,是在西域被弄瞎的,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佩斯睁开双眸,并不避讳将往事说出,“当年进入西域,本是要进行友好邦交的一场会晤,没想到在晚宴之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导致结盟失败。”
“不愉快的事情?”安格斯咀嚼着这几个字眼,想到了刚才那名男子看他的恶心眼神,顿时心下了然,“我大概能猜到了。”
西域的大祭司,可是高高在上,清冷至极。
若是被那样冒犯了,可不是灌一杯开水就能了事的!
赫罗诺斯知道这些隐情,他不想去讨论,而是道,“既然已经决定,就尽快动身罢。”
事不宜迟,越拖越坏。
搞不好哪一天,就有人忍受不了,要一杀了之了。
安格斯见自己的建议得到采纳,帮上了大忙,便开始为南域谋取福利了。
“虽然我现在是阶下囚,但好歹也戴罪立功了,是不是应该给点奖励,在结盟协议的利益分配上,让一让步?”
洛佩斯让阿米利带人去准备飞鹰,回头扫了眼这名南域的战俘,回答道,“很感谢你的帮助。”
安格斯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谦虚道,“哪里,盟友之间本就应该互利互惠。”
洛佩斯双眸微眯,“但菲帝尔是我军统帅,以后还是别直呼其名,用敬语比较好。”
安格斯:“……”
“你也可以称呼他统帅,或是菲帝尔大人,没那么亲密就不要瞎叫。”
安格斯:“……”
“鉴于刚才的无礼之处,算是功过相抵了。”
说完后,洛佩斯出去亲自押送他们的统帅,赫罗诺斯也甩着尾巴去安排其他的魔兽了。
安格斯憋着口气郁结于心,刚进帐篷的沃尔等人都怕他被气倒了。
“这是怎么了,协议破裂了?”沃尔做最坏的打算,搞不好等会就要被杀头灭口。
安格斯缓过气来,不禁冷笑道,“没有,协议照旧。”
“那你刚才怎么……”
“我只是觉得,抢男人这样的事情,以后可以多练习练习。”安格斯咬牙切齿道,“不就是亲密度不够么,等我躺到他床上后,别哭着求我让位就是!”
沃尔等人面面相觑,队长是想躺在谁床上,外边那个脑残加智障的结合体吗?
未免也太重口味了些……
时海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他回到了现实世界之中。
异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白日做了一场梦一般。
不,应该说比白日梦还要短促,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现在的他是别人眼里的成功人士,事业有成,衣食无忧,除了暂时没有伴侣算是个小小的缺憾外,别无所求。
时海握了握拳,在原地走了几步,而后靠在窗台眺望远方。
健全的身体,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其难能可贵。
他沉思了片刻,走到书桌边上,打开电脑,输入了一些异世界的物体名词。
白绵兽。
炎果。
流放之地。
海瑟城。
……
无论如何搜索,都找不到丝毫有关异世界的蛛丝马迹,和以前一样,摸不着头脑。
那些经历就像是一场强行进行,又强行断绝的旅途,不在掌控之中,只能任凭摆布。
时海冷静了一下心绪,却是止不住有些担忧。
他既然又被送了回来,那曾经的同伴、兄弟、相识之人……会不会仍然受到影响。
那具身体是否又被陌生的灵魂所-侵-占,继续为非作歹,行凶作恶?
时海思考着要如何才能阻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坐在靠椅上,双眸扫向窗台,夕阳的余晖映照出了如同油画一般的色泽。
此时,时海突然站起身来,他发现时间点不对。
之前那次回归,现实中的指针时间分毫不差,和穿越过去时一模一样。
但是现在回来之后,似乎并没有卡在那个点上……足足差了三秒!
哪怕是房间内没有时钟,也未看手机,时海依旧能从心跳中数出时间的流逝速度。
这个误差,足以让人生疑。
他是真的再次被送回了现实世界之中吗?
如果这样来回穿越如此简单,那操纵者就不会以数十年为间隔来使用了。
时海心想……这个所谓的现实世界,是不是有可能,只是他的幻觉?
这样的思绪刚定,眼前的景色便产生了变化。
房间、窗台、夕阳……这些景物扭曲成块,随即散去消失。
时海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精神力被莫名压制住。
他无法行动、无法思考,甚至无法挣扎!
无边的黑暗就像是绝望的深渊,将人心一点一点的吞噬干净。
长久停留在这里,后果也许就是静静的被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