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典乐遇上摇滚(43)

“恁不要伤心,恁的眼睛应该是被铁丝刺到,还有玻璃划上了,但位置还好没伤到视神经深处,能恢复视力就是奇迹了”医生想到,这种换来的特殊美感哪个人承受得起,想起这位病人一年来坚持不懈的毅力,每次就在他们都不看好要放弃的时候,看到对方依然忍着疼痛下来自己也被感动了,可能这就是当医生的好处,能在各种病人身上得到精神的鼓舞,现在他职业生涯这位最不可思议的病人也要好了。

艾儿看着镜中人,没错,是她自己,但是是作为孟樊的自己,这双眼睛……她伸出手想要抚摸却不敢碰,只有这双眼睛犹如带着作为艾儿·摩西的记忆,她是该感谢上苍呢还是憎恨呢……可能一切都是命罢了。

经过几天的反复观察,医生确认了她不会再出现问题才让她出院。孟樊回到家中,积攒的尘土大面积包裹着曾经的小屋,这个地方早已被她尘封了,此刻既陌生又熟悉,有种不真实的恍惚,她到底应该是谁呢……收拾了一整天后,她静静坐到桌前,打开了电脑,浏览器上搜索一栏的键位迟迟没有按下,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打下“艾儿·摩西”的名字,连同乐队一起查看。

整整一夜,孟樊都不能入眠,在医院她还能因为眼前的黑暗而不得不入眠,虽然医生提醒她不要用眼过度,此刻她还是不能睡着,因为她发现那一切都是真的!艾儿·摩西真实存在,她周围的一切,克里斯、乐队、家人都是如同她所在时的记忆活生生生活在同一片星球上。

想到克里斯,她不知道自己多年的爱人在得知自己去世后承受着什么样的打击,新闻中只知道大家都在缅怀这位天才音乐女神,而克里斯他们的乐队演出也少了不少,翻了好久新闻,孟樊才从一则“因妻子离世,昔日知名乐队主唱颓废度日”的新闻偷怕中看到克里斯带着帽子和墨镜走在街上,虽然遮挡了他的双眼孟樊还是能感受到他整个人身上的荒芜感,这跟她以前见到的克里斯不同,好似老了好几岁憔悴了很多,背部也不再直挺。

看着照片上男人垂下的手,艾儿很想上前牵住他,告诉他我在,但这一切太荒谬了,他会相信吗,自己的妻子没有死,孟樊退却了,扣下电脑躺到床上,一整夜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打开看着照片中男人伤心的样子,快到黎明时,她终于像下定决心般,不管了!不管自己的爱人相不相信,她都要试一试,这是快二十年的感情,她不想失去,马上收拾了行李,订了机票就出门,而临走时,她并没有发现那张照片新闻上的日期写的是半年前……

伦敦,孟樊站在机场外,想起一年前进行音乐巡演时自己也在这里,克里斯跟她一一道着别,熟悉的场景却已不见曾经的人,带着忐忑又期待的思念之情她踏出了大门。

几个小时后,车子停在熟悉的街道,她没敢让司机停到家门口,看着过去十几年无数次走过的街道,一年了还是没怎么变,停下脚步,她望着对面店铺玻璃窗口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黑色的头发,因为一年治疗而苍白的皮肤,为了让自己的眼睛不那么显眼戴着大大的墨镜,相比于曾经的金发少女,此刻的她平平无奇,个子不高,甚至略带臃肿,她不知道自己哪里的勇气没有好好收拾收拾就来了,虽然她从来不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还需要经过外表的考验,继续向前走着,心里不断想着措词和对方的反应。

还没等她走到,一个拐角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略带胡渣一身休闲服的克里斯,不过跟着他身边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像是某个明星的女子,他们走出家门口,女子侧过身给了克里斯一个吻,此刻是早晨……艾儿像是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身体僵在原地,原来……也不过如此吗,她觉得自己傻极了,这一年的种种动力或许当成一场梦比较好,转身的时候一滴泪滑下,悄悄蒸发在无人发现的清晨。

重新生活

想到儿子和女儿,孟樊想再看一眼,小女儿和小儿子这个时候应该在学校,她去了学校,悄悄在不远处等了很久,才看到自己的天使们,尼亚个子涨了不少,米洛很像小时候的她,看着妈妈西维带着她走到停车场,孟樊想念母亲的怀抱,母亲似乎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作为孟樊的她亲人早已不在了,曾经的记忆也只停留在争吵和分离中,是爸爸妈妈让她重新感受到爱,而现在却不能对他们将自己的事说出口。

一连几天她都不愿离去,偷偷看着自家的宝贝,由于戴着墨镜一身异国人打扮,终于引起了学校保安的注意,他们报警了,在警察局孟樊百口难言,最后不得不打了一个远洋电话,美国那头索菲亚还在家中查看公司邮件就收到了伦敦某警署的电话,等她搞清状况还是一阵混乱。

听着电话那头没有声音的好友,艾儿说,“还记得1998年的大船慈善晚宴上在角落穿鞋的少女吗,你还问她这鞋哪里买的,之后你们谈论了前世今生的问题,我就是那个前世里的自己……”她不知道索菲亚懂不懂自己的意思,警察在她面前她又不能直白说些什么。

十个小时后坐着索菲亚的私人飞机到达纽约的孟樊收到了好友猛烈的拥抱,以前抱她的时候索菲亚还只能够着肩膀,此刻她们完全平起平坐在同一水平线上。

索菲亚看着黑发的亚洲女子,皮肤相对于黄肤有些泛白,当对方摘下墨镜,那双金色的眼睛立刻打消了她心中最后的疑虑,这是她的艾儿·摩西没错!两个女子在周围保安奇怪的眼神中抱了又抱,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boss已经结婚并且对象是男性,他们要以为自家主人性取向改了。

几个小时后,在索菲亚家的书房里,听完了孟樊所说的一切,“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真的亲爱的,你又让我有了写剧本的冲动,原来世间有这么光怪陆离不能解释的事,简直可以称得上世界未解之谜,不,比它更神奇!”

看着索菲亚电影病又犯了的兴奋样子,孟樊一个头两个大,“请你不要让我成为世人科学家研究的标本,就算写本子也不要映射我好吗”她还想多活一会儿。

“哈哈”索菲亚看着好友并不算开心的脸庞,“Ok,来说说,这么沮丧是因为你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还是说看到克里斯搂着别的女子是吗?”她知道自己的好友是个很敏感的人,但十几年的婚姻不至于如此吧。

孟樊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或许都有吧”她不清楚自己此刻的角色到底是什么。

索菲亚拉过好友的手,“如果是第一件我觉得你可以放心说出来,我都能接受你的老公为什么不能接受呢,你应该比我更相信他不是吗?如果是第二件,我想你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对不对,万一只是好朋友呢或者说心理医生之类,你也知道你走后他很难过”索菲亚相信克里斯对艾儿的爱。

“但你忘了索菲亚,我此刻不是艾儿·摩西,我仅仅是孟樊,而他的妻子已经死去一年了,或许他想重新的开始”孟樊这几天考虑了许多,她没有权利觉得克里斯背叛了她,这个词在丧偶的丈夫面前似乎不公平,但让她不能接受的是一年时间,只是一年,就能改变一个人。

索菲亚感觉到了她的伤心,“你知道吗,我曾经觉得没有真正的爱情,尤其是婚姻加进来之后,人总是会变的,但看到你和克里斯那么多年还是爱着彼此,让多少人为之感叹,我既羡慕又期待,我以为自己够失败了,直到找到现在的爱人,我很幸福,我觉得你们在我心中始终没变”索菲亚不希望他们就此分开。

孟樊看着索菲亚袒露的真心,同样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我的好友,我始终相信爱情的,所以这一年我才不断告诉自己雨后就会天晴,现在雨下过了,就让老天决定天晴是哪一边吧,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看到他好我也就好了,或许我也能迎来自己的春天呢,这辈子我还没谈过恋爱呢”说着她还笑了笑,但索非亚觉得她不是一个说走就能走出来的人,可面对这件事自己又无法劝解,两个当事人,一个可能另寻新欢,一个心灰意冷重启人生,就算是到自己头上,也是个难解的题。

之后休养了一阵子,索菲亚让孟樊重启了公司的股权和事宜,本来想让她在自己家住,但孟樊搬到纽约市里租了栋公寓,她不想打扰好友的家庭生活,将精力投入到了事业中,沉寂一年的时尚服装公司在艾儿手下重新焕发了光芒,索菲亚真的觉得她是个服装天才,为了让艾儿不过劳死和摆脱在家胡思乱想的可能索菲亚拉着她美容健身塑形,美其名曰为了以后找个小鲜肉,其实艾儿知道她是怕自己一个人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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