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傅笙盼开车回市局，等她买了早点进了技术科，人也差不多都醒了。
傅笙盼把早点放到桌上，走到她的办公桌继续看起了电脑。
“吃点东西吧。”言镜拿了一杯豆浆和一个包子，放到她的桌上。
“我不饿。”
准确的是没有胃口。
言镜看着仍精神奕奕盯电脑屏幕的傅笙盼，他猜到这人肯定是熬了一宿，她有时和北璟真的很像，不仅是处理大事上的气场相像，就连精力也旺盛得惊人，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苏北璟和傅笙盼有倦累不堪的时候。
就像此刻，尤其是出警行动，极少女刑警能抗住这么连续强度的工作量。
他不再说什么，东西就放在这了，吃完早餐，案子还要继续。
“笙姐，笙姐!”阿望嘴里还咬着一个大包子，走到傅笙盼的桌子前，敲着她的桌子，说话声音含糊不清。
傅笙盼闻声抬头。
“外面有人找你，是霍臻。”说到霍臻时阿望脸上完全就是愤怒嫌弃的表情，若不是她的无知鲁莽行为，也不至于苏哥受那么重的伤。
傅笙盼没有做任何表示，她把桌上还没拆封的豆浆推到阿望面前:“咽下去。”
阿望愣了一下，随即就看见傅笙盼向门口走去。
推开技术科的门，傅笙盼一下就看见站在门边不远处的霍臻，她有些垂头丧气，两只手局促不安的交错在一起，听到开门的动静，慌忙看了过来。
“傅笙盼!”一见到她，霍臻连忙小跑过来，就要搭上傅笙盼的时候，她连连退后两步，霍臻扑了个空，也不在意，脸色很焦急地看着傅笙盼，说:“北璟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事!”
昨晚发生的事，她是始料不及的，明明她只是想抓住林雪而已，却让苏北璟……她不敢去回想那个场景。
傅笙盼冷笑出声，有些讽刺地看着她:“霍臻，你觉得对你说这些有用吗？你究竟想让人为你的愚昧买单多少次？”
她姑且没有追究周来那一次的事，那这回呢？她差点害了几条人命。
第317章 线索、追查
霍臻顿住，紧咬着嘴唇，眼眶湿红地看着傅笙盼。
“我不是故意的……”霍臻哽咽着说出这句话，身子微微颤抖。
断断续续抽噎的哭声让傅笙盼有些烦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垂头看地的霍臻，没了再跟她说下去的心思，她转身就要离开。
见到人要走，霍臻连忙抬头喊住傅笙盼。
“等一下!”
快速走到傅笙盼面前，拦住她，霍臻眼角还挂着泪痕。
“昨晚，我之所以会这样做，是有人给我发信息说林雪会出现在那里，而云霄飞车启动也是信息里告诉我的，启动的动静越大，才能让所以赶过来，都能看到是我发现的林雪……”
后面的声音，霍臻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也变得很小，但傅笙盼还是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很冷静:“手机给我。”
清冷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听得霍臻下意识发怵，从口袋掏出手机递给傅笙盼。
傅笙盼接过来，在上面点了几下。
“我还没解锁。”霍臻刚说完就看到已然被解开的手机界面。
傅笙盼没理会霍臻，她直接用得苏北璟的生日数字来解锁。
她利索地点开信息，大致浏览了一遍，然后拿着手机就要进技术科里。
“我的手机……”这一过程太快，霍臻还没反应过来，看到傅笙盼要越过她进去。
“线索，难道不该调查？”傅笙盼反问。
霍臻语塞。
“怎么说，你也是在重案组待过的正经刑警，居然会去相信一条连号码都没有显示的短信。”
后面的话傅笙盼没有说出来，很显然，对方了解霍臻求胜心切，并利用她这种心理，最后达到目的。
进了技术科里面，傅笙盼把手机给阿望查，这条短信加上林雪手机里的通讯记录，她就不信，查不出来一点蛛丝马迹。
阿望也是对着电脑查了一整个晚上，吃完早饭没有休息又继续在破解各种代码。
“再给阿望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查出来，对方的IP设置隐藏很深，市局里除了阿望没有人能破解开。”
言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傅笙盼身后，出声宽慰她。
她当然知道，阿望是个电脑天才，她心急，却也懂再急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自乱方寸。
一阵手机铃声从衣兜里传出来，傅笙盼拿出来一看，是钟瑞教授来电。
“我接个电话。”傅笙盼看了言镜一声，示意她出去一下。
钟瑞是她的刑侦学导师，也是苏北璟的老师。
——
一个小时后，傅笙盼出现在A大教师办公楼下。
钟瑞教授说找她有事让她过来一趟，正好，她也可以请问钟瑞教授一些关于案子的问题。
“教授，您好。”推开办公室的门，傅笙盼看见正在伏案疾书的钟瑞。
已有一些时日没有见，钟瑞穿着中规中矩的灰色中山套装，看到傅笙盼见到，他立刻停下手中的笔，招呼她在会客的沙发上坐下。
“北璟的伤势怎么样了？”钟瑞研究刑侦的，说话从来都偏单刀直入一点
第318章 罪名、关系
昨晚的事，外界舆论被余昭衍压了下来，但市局的人是很清楚的，钟瑞是市局的特编刑侦技术顾问，自然也听到一些。
所以她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把过程省略掉，说:“伤得重，好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钟瑞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微微松了一口气似的，表情有所缓和。
傅笙盼思忖着，她问:“关于案子，我知道您一定有所了解，我有几个疑问想请教您。”
“你说。”
“首先，是凶手的目标，起初我以为是林雪与苏彬林小艺有仇导致的杀人动机，但死者的死亡手法说明林雪可能有同谋，但查到现在，那个陌生号码的主人，我越来越不明白，背后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案子里数次出现过我父亲的名字。”
听着傅笙盼的话，钟瑞亦眉头深皱，十分仔细地思考她的疑问。
片刻，他抬起头，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小口，说:“你认为案子会跟你父亲有关吗？”
猝不及防的发问，傅笙盼看着镜片后那双沉睿的眸子一时间愣了愣。
但只一瞬，她又恢复如常，神色笃定:“我认为，没有关系。”
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她清楚的很，无论如何，她至始至终都不相信父亲会盗窃文物、畏罪潜逃以至于现在牵扯到几条人命，这也更加坚定她要查清案子真相的心。
“假如有关系呢。”
钟瑞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青色瓷杯在红木茶几上敲出轻轻地撞击声，在忽然沉寂的空间显得略为突兀。
“我……”傅笙盼迟疑着，钟瑞的问题一个连着一个，完全是她所没有想过的。
默了片刻，傅笙盼什么都没有说，确实，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道怎么回答吧，或者，你不敢去想象这个情况，如果真实牵涉到傅贤。”
“钟教授，您肯定是了解我父亲的，他的为人您也不可能不知道……”
钟瑞在傅笙盼还没讲完话的时候打断了她，说:“但是你要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社会上每个人的面孔，真的如每天肉眼见到的一模一样？”
是这样的吗？听着钟瑞的话，傅笙盼总觉得言之有理又感觉到哪里有些矛盾，钟瑞教授难道是在说父亲有两副面孔可能做了坏事？
看到傅笙盼疑惑不解的神色，钟瑞不慌不忙:“这个案件，你换个角度去看，比如假设对方真的是傅贤，那你仔细想想，会不会产生出新的解决思路。”
——
从钟瑞那里离开后，傅笙盼开车回市局的路上一直在思考钟瑞最后说那些话，他已经说得很直白了，把凶手代入傅贤。
她的车还没开进去，停在路边的树下，上半身趴在方向盘上，闭紧了眼皮子，太阳穴处又突突疼了起来。
她现在脑子有点乱，与人前的沉着模样完全不同，她疲累又颓丧的，却不敢又放松，在苏北璟没在日子，她更加不能自乱方寸。
所以，趴着趴着，傅笙盼觉得眼皮格外的沉重，一时间有些睁不开，一夜未睡，这短暂的片刻也并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