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号房(25)

薛晔冷哼一声,下一秒便出现在客栈大厅,小如和小恵被几个长的极为丑恶的男人用刀架在一旁,摆在大厅的桌子椅子也都被砸个稀巴烂。

“吆,这小哥长的俊俏,比万花楼的娘们还要娇嫩几分,哥几个有福气了,啊哈哈哈!”说话的男人脸上一道疤痕,满脸乱糟糟的胡须,一身衣服极不搭称,像是从那个富贵人身上拔下来的,猥琐的目光配上轻佻的话语,差点让薛晔没把几百年前的饭食吐出来。

薛晔对于这男人的话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却依旧慢悠悠的将一个桌子扶正,然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对那人丝毫不搭理。

这些人原本是些亡命之徒,被官府追杀逼进这苍茫无尽头的雪山,意外发现这客栈,心里那个高兴啊,没想到里面更让他惊喜。

被人无视,男人老大的颜面顿时掉了一地,将手中的那柄刀直接拍在桌上,按他的经验,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光这一把刀便能让他们吓破胆。

小如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家公子,却忽略了身边和她一样虎落平阳,急需安慰的小恵。

他们这些无名客栈的侍者,有通天的本领,偏偏不能伤这凡人,所以,他们就被捆在这了!

“呵?”薛晔放下茶杯,轻笑一声,这世人有眼无珠的紧呢。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薛晔慢斯条理翘起二郎腿,一手拿起桌上刚煮好的茶水,轻轻吹了吹,然后才问道。

“能是什么地方,不过是间破客栈,我说这位小哥,你最好识相点,别逼哥几个动手!”土匪头头见薛晔这一副做派,心里难免犯起嘀咕,毕竟,能在雪山深处开客栈,肯定非常人,可他们干的也是刀头舔血的生意,怕他娘嘞!

土匪头头脸上的凶恶之气给甚,不过也没之前那么嚣张,倒像是虚张声势。“我问你,你是怎么进这雪山的?”客栈难得有生人来,薛晔一改往日的做派,倒是很耐心的和土匪聊起天来!

小恵被另个土匪强按在地上,膝盖蹭在地上,虽然不痛,但到底不好受,原想薛晔会快快把这几个人收拾了,却不想他竟然聊起天来,一张小脸黑了又黑。

“还能怎么进,走进来的呗。”土匪头头丢给薛晔一个白眼,心中不恁,果然这小白脸都是草包,不过下一秒他便吓的一身冷汗,倒不是因为薛晔,而是因为他想起他们刚进雪山时看到的骇人景象,便是他们这些手头上粘了不少人命,也吓的丢了半个魂。

他们本是背了人命的绿林好汉,被官府一路追杀逃亡至此,原本的百十号人一路上也丢了不少,等进了雪山便只剩他们几个了!

说来进雪山也是无奈之举,到底不想成为官府的刀下魂,他们穿过一大片毒沼泽地,接着便遇到一片血池,血色的池水上无数的残肢断蛊漂浮在血池上,还有好多人头,池子上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而通过那血池唯一的路便是停来池边的一个小木舟,可划船的浆却是一个带着血肉的完整的人骨。

等船到血池中央,那人骨和血池中的骨头竟然全部活过来了,他们这些人也算命大,终于度过血池,不过说来也奇怪,刚从血池的船上下来,一切都消失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雪山。

“真的么?”见小恵那一副牙痒痒的模样,薛晔终于后知后觉的将那些人一个巴掌扇飞,未伤他们分毫。

虽然无名客栈来往的东西甚多,但人类却几乎绝迹,一来是这地方难找难寻,二则,凡人的鲜血会灼伤这里的结界。

“你是什么人?”见薛晔略施小技,土匪头头终于知道怕了,他虽一身蛮力,可他并不傻啊。这地方,不像是凡人来的,想到这,他的确有些后悔了,悲凉的忘了眼那些跟着他的弟兄,便拿起手中的刀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大仙,是我这憨人有眼不识泰山,我留以死谢罪,大仙一定要放过我这些弟兄们。”

“谁要你命做甚?”薛晔将土匪的刀打掉,语气急了些,双手紧握,若这土匪真交代在这,结界必破不可!

“求大仙救我等一命啊!”那些土匪见到了薛晔的真本事,也不含糊,直接哗啦啦的跪倒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还振振有词,与刚才嚣张模样判若两人。

“起来吧!”薛晔也不是真心为难他们,虽说无名客栈凡人难入,但他们既然来了,那便是天命,是缘。

更何况外面风雪并未散去,而看他们的模样,也不像是经过风雪的人,说不定这些人也能救一会客栈。

前尘

“大仙要我等做甚!”土匪头头到底是经过事的,就算后知后觉也该明白薛晔打一开始就没想要他们的命,要不然怎么能容他们如此放肆,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便双手抱拳,朝薛晔道。

“举手之劳,烦请诸位留一盏心头血,某必让诸位安然无恙出这雪山,并且,可为诸位改头换面,也不用颠沛流离。”薛晔翘起二郎腿,双手放在腹部,眼睛微眯,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些人都是些极恶之人,他们的血,或许对付那么东西有用。

“你这厮,净说些胡话,若取心头血,还不得破腹挖心才得,真的是,看起来衣冠楚楚,原是这等欺世盗名之徒!”这时,土匪头头身后一个八尺莽汉听薛晔说罢,挺身而出,冲着薛晔一阵数落,吓的旁边的小心和小恵连看薛晔都是胆战心惊的。

“我若想杀你们,何须多言。”薛晔抿了一口茶,冷言道,说罢手中便幻化出一个暗黄色的琉璃盏,同时手里还多了一把刀,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右手手腕一痛,而手便与整个身体分开,而鲜血却一滴不落的直飞向薛晔手中的琉璃盏!

不知过了多久,土匪们都觉得他们身上的血要被抽干了,薛晔却陡然收回琉璃盏,而他们的手,也竟都完好无损的长回来了,几人瘫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却不敢多言,只是惊恐的望着薛晔。

“本来,无需如此。”薛晔小心的将那盏血收好,一个甩袖,那些人便消失在无名客栈。

小如和小恵很识趣的将大厅的桌椅碎渣收拾好,然后悄悄离开,他们在无名客栈的日子不算短,却从未见过薛晔如此,平日里便是对那些闹事的东西也不见得发火,可刚才那一连串动作却让他们打心里害怕,可明明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薛晔面无表情的继续端坐着,心情却极为复杂,刚才他做了什么,他很清楚,他的自制力不算差,刚才也并非失控,只是因为那人说的一句欺世盗名,这句话,很熟悉,很熟悉,熟悉的让他心痛,却不愿提起。

对他而言,他是无名客栈的老板,在那之前的事,他并不记得,脑海里只有一个契约的符号,是他将自己的记忆封印,甘愿放弃自由在无名客栈,守护着南月。

“薛薛!”脑海中想起南月的声音,薛晔稍微调整了情绪,便上楼进了天字号房,外面风雪依旧,只是,无名客栈要很长时间陷入黑暗与冰冷了。

“怎么了?”薛晔刚进门,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南月脸色异常惨白,额头还冒着冷汗,便一个箭步冲到南月身边,与他,南月像他的妹妹,是他用千年时光守候的人。

“我做了一个梦。”南月躺在薛晔的怀中,抽了抽鼻子,一脸忧伤的说道。

“可是,我忘了我梦见什么,我感受到梦境好悲伤,好悲伤。”南月努力吸了吸鼻子。可鼻涕还是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南月一个尴尬,便将鼻涕全蹭到薛晔的胸前!

不过一改往日,薛晔这次只是淡淡看了眼,没有说话。

“对不起。”南月的老脸难得一红,却发现薛晔根本不搭理他,正想问什么,却发现一个石子突然从门外飞进来,直击南月,薛晔一个翻身,把南月藏在自己身后,然后从袖中甩出一把软剑,那石头不死心的继续攻击着南月,下一秒便被薛晔的软件抵住锋芒,薛晔看着那枚石头,竟然是那枚狐石,那种光芒,极熟悉的。

薛晔缓缓停下手,竟拿手去碰狐石,似乎忘了先前被灼伤的痛,就在薛晔的手碰到狐石时,狐石又掉在地上,如一枚普通的石子般。

南月本就脸色极差,经过刚才一番折腾,整个人就靠一口气抢撑着。

南月极为艰难的走到薛晔身边,摸上他的肩,然后道“一千年了,你还要逃避吗?”说完便直接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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