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昏君后我和反派将军he了+番外(97)

无论如何,也比往年好了许多。

“秦槐,你去跟户部商量一下,如果多出十万斤米,今年能不能把田税减一减,尽量让百姓的收成能保证自己吃饱,官仓里的粮食就可以拿出来送去少阳关。”

“遵旨,”秦槐嘴角含着小,拱手,深深躬身下去,又抬头委婉地问:“皇上的身体可好些了吗?”

“好……好多了。”萧方尴尬,打算跳过这一话题,却不经意看到秦槐和樊盛玉又对视一眼。

这是他病后第一次见两人,虽说这两人平时私下里也让人闪瞎眼,却不像现在这个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们有什么……”他话问到一半,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们知道了!”

秦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又在樊盛玉嫌弃的目光中转过身,努力地把笑声吞回去。

“皇上聪慧,”樊盛玉还没忘夸一句:“云祺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他出发前对我们说,你可能也已经猜到,如果向我们问起来,让我们不要对你有所隐瞒。”

萧方很痛苦,原本应该是他向这些人隐藏身份的,结果现在搞得他好像白日做贼,不过樊盛玉这样一说,他想起来了。

在陈家村的时候,季云祺曾在夜里造访樊盛玉,两人还起了争执。

他就说呢,感觉樊盛玉也还挺好请出山,虽然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对于自己这么个考试不合格的学生,居然也肯回来任劳任怨。

敢情是把自己卖了换来的啊。

秦槐就更不用提了,人精不说,就看这两人的关系,也藏不住什么秘密。

他捂着脸问:“除了你们俩,还有谁知道?”

“没有别人,不过我想……老师也许只是没有说而已……”樊盛玉把秦槐扯回来:“有什么好笑的,再笑今晚没有饭吃。”

秦槐立刻止住了笑,听话地变脸一样严肃起来,但萧方怎么看怎么觉得——还不如继续笑呢。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萧方,”萧方知道这问的是本名,又解释:“我原来就叫萧方。”

“原来如此,”秦槐像是想起什么,又恍然大悟地重复一遍:“原来如此。”

“怎么?”

“公子知道云祺曾经病过一场吗?”

萧方点头,他不光知道,还知道季云祺生病的时候魂儿飞去哪儿了——就住在他上铺。

“他一动不动躺了四天,到第四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和玉哥正好过去探视,他像没了魂似的,爬起来就喊了一声萧方。”

樊盛玉接口:“把秦槐吓得半死,差点把云祺捂得憋死,那个时候,他叫的是你的名字,是吗?”

“是……是吧。”

说不感动是假的,萧方又想起季云祺跟他说过很多次的话——喜欢的一直是你,那些少年时见不得光的青涩爱恋,只有在另一个身份的遮遮掩掩下,才敢说出口。

一念及此,他忽然有一点思路,似乎能理解季云祺为什么一直不肯戳破自己的身份,又想得不是很真切。

“他还有没有跟你们说我过……什么?”萧方小心问,怕知道了更愧疚,又怕不知道,辜负了一颗真心。

“他说之前的事都与你无关,还说你心思纯善,让我们不要为难你。”樊盛玉转过脸去,哼了一声:“堂堂怀化将军,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这不是好事吗?”秦槐像是不知道他是在说反话,笑呵呵答:“以前云祺出征,咱们总怕他一个不乐意,死在外面不回来了,现在看来,他恐怕爬也要爬回来。”

“秦槐!”萧方忙呵斥一声,现在这样一点不吉利的话也不敢听。

“好的好的,我不说。”秦槐立刻举手投降:“季将军一往无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别闹,说正经事,”樊盛玉把他推去一边,向萧方拱手:“皇上。”

一切都说开后,这一声称呼便不同于常,即便萧方不是那个自幼养尊处优的小皇上,也被他们认可。

萧方一愣之下,很快一整衣襟:“樊尚书,秦槐。”

两人正色肃立:“皇上。”

“传令云枫和邢阳仔细巡城,防止有人趁机作乱。秦槐,粮草和将士冬装尽早筹备,务必不能让他们受冻挨饿。”

“樊尚书,请核查少阳关周边镇府委任官员,如有渎职过往,请尽快更替。”

“还有,还有,原三营处负责看守稻田的人要及时报告那边的情况,最少两天一次。”

“我们一定能等到云祺凯旋归来!”

这是萧方过来之后,第一次这样毫不忐忑地发号施令,没有想象的得意,反倒许多感慨。

见面前两人躬身领命,他又还礼:“拜托了。”

方才是为公,如今是为私。

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守好后方。

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季云祺胜利归来的一天。

第80章 干旱

“云祺, 见信如面。”

写完这几个字,萧方便叼着笔杆出神了很久,有一肚子的话, 却不知道该挑哪一句来说。

距离季云祺离京已经有两个多月, 北边的战事早已拉开帷幕,连战报已经开始陆续送回京里, 都是令人心安的喜报。

季云祺果然不负众望, 可越是这样,萧方总是会想起秦槐说的——他如果不赢的话,就只有战死沙场一条路。

每赢一场,他心中的弦便更绷紧一分。

而他们之间,除了最开始的“等我回来”和“等你回来”,再没有更多的表达。

只有在每次战报的最后, 都会有旁人看不懂的两个字,写着“平安”。

萧方知道,这是那个人怕他担心,在向他报平安呢。

这让他每次都心如刀割, 觉得自己仿佛演了一出狗血剧, 偏偏赶在两人之间出了矛盾误会的时候, 季云祺离开, 去了遥不可及的远方。

打着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仗。

他只能把那两个字裁下来,放在贴身的香包里,才能每日勉强自己睡着。

但这仍然不能减少他片刻的焦虑。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冬日里打仗, 除了拼命,剩下烧的就是银两物资。

萧方来了这么一年多,虽然比起从前是没有那么奢侈, 可光是修桥铺路、重耕圈地就需要花掉不少钱。

他没有料到这么快就会有战事在眼前。

好在兵部始终都在严阵以待,从前太后和小皇帝在的时候,都能拼命抠出军饷来维持住三大营,到了萧方这里,更算是准备充分。

而且打仗的事不可能瞒得住百姓,没有人愿意看见夑州之败重演,不少有余力的家里赶制了冬衣,趁夜放在京兆府衙门口。

效仿着衣服粮食的人多了,太后便拉了烈红营的姑娘们出来,在京中设了不少收购点,用的都是太后和太妃们的体己钱。

可还是会有很多人,在晚上放下包裹好的衣服,默默离开。

太后让人把衣服拾掇好拿给萧方看时,两个人的眼睛都有些红红的。

还有人悄悄在离宫门最近的街边立了小神龛,香火旺盛,谁都知道那是在祈祷什么。

——在祈祷宫中的那位当真像那天说的那样果断英明,不要再发出夑州那样的紧急召回。

宵禁之后,萧方让人开了宫门,趁着没人的时候,也去烧了两炷香。

那夜明月高悬,晚风清冷,他双手合十——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异地恋令人牵肠挂肚,更何况他甚至不知道季云祺身在哪里,吃得好不好,睡得如何。

有时看到秦槐和樊盛玉在一起的样子,他都会稍稍走神,想着几个月前的引鬼夜,他们还在一起嬉笑游玩。

那个时候,季云祺把牵着自己的铁链递到他手里,温声软语,笑如春风,对他说

——你抓到我了。

——如果丢了,你就在原地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萧方放下笔,将面前只写了几个字的信笺团起来。

现在不是他伤春悲秋的时候,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京郊的千亩良田了。

这大半年来,从基肥到粒肥,他耗了无数个CD,让老爹帮忙一路追肥,总算是没有辜负这一番心血。

再有一个多月,就是丰收的时节。

京里有这几个可靠踏实的人帮他看着,他就带着季云枫抽空跑一趟京郊,眼看着沉甸甸的穗子把稻杆越压越低,那些淤积在心头的烦闷便被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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