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
是求婚的时候。
佟辛已经完全忘了言语,回家的时候,两人在车里,竟都没有说话。
沉默之中,城市霓虹甩于车后,车轱辘向前走,追着星,逐着月,好似永无尽头。
到家后,等她洗完澡,霍礼鸣自发进去卧室。
像是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佟辛都不敢看他。
浴室门关的声音轻响,胸腔内那点稀薄的空气,终于有了喘气的空隙。佟辛揉了揉自己的脸,心脏砰砰狂跳。
不要怂!
她深呼吸,强逼自己冷静。
冷静不过三秒,又闭眼握拳捶床。呜呜呜,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佟辛打开微信,翻了一圈,恨!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几个狂野一点的闺蜜!
想讨教经验都无从下手。
佟辛握着手机绝望,忽然灵机一动,就,有些影片应该可以学点经验吧。脑子一热,佟辛懵懵懂懂地搜索,网页倒是一大堆,个个标题劲爆。
佟辛翻了两页,随便点进去一个。
巨大的动图占据屏幕,里面两个人一直做些不太正经的高难度动作。佟辛懵了,这怎么还有声音的?!
她迅速点关闭,但不知道是不是手机中毒了,竟然完全没反应!!
手机的音量不算小,在卧室里直白循环。
这时,浴室门开的声音,霍礼鸣裹着浴巾,伴着热气腾腾的水雾,就这么走了出来。他显然也被房间里的动静震住。
佟辛心如死灰地盘腿坐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霍礼鸣反应过来,嘴角慢慢勾起弧度。他丢了手上的毛巾,一步一步走向佟辛。下一秒,清淡的沐浴香钻入鼻间,以及呼吸在耳畔游离。
男人的声音如下蛊,“这种事,怎么能看别人的。”
说完,他两只手指夹出佟辛的手机,直接丢去了沙发。
佟辛最后的意识,是听到他说:“……我亲自教。”
然后,所有的感官都随着他沉沦,呼吸合二为一,手脚生硬不似自己。佟辛如愿看到了他的全部,每一块肌肉,都性感得刚刚好。
像温柔的海风,也像突降的暴雨。
在这种极端的感官变化里,佟辛完全迷失了自己,只想抓着他,一刻也不敢走丢。
四目相对时,霍礼鸣眸色沉如深海,克制的狂风下,是即将到来的巨浪。他看见佟辛眼里的清澈和迷茫,时而隐忍,时而畏惧,像一颗在阴云里,努力发出光芒的星星。
就是这一点星火,灼燃了霍礼鸣的理智。
轰鸣一声,烧得干干脆脆。
这一晚绵长深远,时间可以很慢,在佟辛初次迎接不一样的世界时,一刹的痛苦、不适、惊恐,让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时间也可以很快,在霍礼鸣的怀里,呵护里,占据里,那种绝处逢生的快乐,无以比拟。
最后的最后,他们共融、享受、像是找到新生的自己。
佟辛泪眼婆娑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呜呜呜!
男朋友的腰不是腰,是夺命的弯刀!!
第78章 去看星星好不好(6)
第77颗
后半夜, 佟辛满脑子都是“18”和“48”这两个数字。
她太天真了。
身体像一艘船在海上摇,偶遇风雨,几乎将她碾碎。最后的最后, 她的喘息湮没在男人的唇齿里。汗水顺着背脊往下, 沾湿了佟辛的指尖。
她越用力去抓,越光滑。最后只能垂手于被毯上,无力地揪紧又松开, 像一圈圈的涟漪, 旖旎于这一夜。
最后的最后, 霍礼鸣咬着她的耳朵轻哼:“怎么办,用完了。”
佟辛一愣,余光瞥见木地板上散落的东西, 一个个的, 四处丢散。
她恨不得失明失聪, 让他一张破嘴独自表演。
天光快亮时,霍礼鸣的手又不老实,佟辛朦胧喊疼,眼角的泪痕未干。又可怜又好想欺负。霍礼鸣亲了亲她额头,“好了好了, 不来了。毕竟,我也被你榨干了。”
醒来后,后知后觉。
佟辛拎着他的耳朵愤怒:“什么叫被我榨干了!”
霍礼鸣龇牙,“好好好,是我自愿输出的, 不过, 乖宝还真能装。”
“……”
一语双关,哪一关都不是正经话。
霍礼鸣去给她放水, 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去泡个热水澡。”
佟辛搂紧他的脖颈,在他锁骨上蹭了蹭发痒的鼻尖。直到热水满布全身,疲惫消失大半。平心而论,其实吧,昨晚也不是那么难受。消除紧张后,佟辛还挺享受的。
霍礼鸣也不是个老司机,猛是猛,但也挺会照顾她的感受。佟辛一闭眼,就是他漂亮的人鱼线,又深又长,还有一个迷人的“小蛮腰”。
她现在,很想给鞠年年发信息,告诉她,书上说的不全对。
还是有极品好男人的!
霍礼鸣进来给她送衣服的时候,正好撞见佟辛在浴缸里傻乎乎地笑。她笑,他就跟着笑。佟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霍礼鸣挑眉,“笑女朋友对我昨晚的表现还挺满意。”
佟辛慢慢别过脸,好吧,这确实没法儿反驳。
等她泡完澡出来,霍礼鸣已经将房间收拾干净,床铺换了新的,衣服也都送进了洗衣机。窗户敞开,阳光被夏天的风送进了屋。
空气里有淡淡芳草香,令人心神宁静。
哪怕很多很多年后,佟辛都会记得这一幕,穿白色T恤的男人,左耳的耳钉折出夺目的光。他沐浴在阳光里,和这个夏天一起,成为佟辛永生珍藏的邮票,哪怕年月久移,它依然散发出经久不衰的玫瑰香。
霍礼鸣看了看时间,“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我哥家。”霍礼鸣笑着说:“我都见过你家人了,你也该见见我家人了。”
去的路上,佟辛是真紧张,“你哥真是唐其琛吗?亚汇集团的董事长,不是同名同姓吧?”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看过他的资料,”佟辛小声说:“超有钱的。”
“嗯,是挺有钱的。”霍礼鸣拍拍她手背,“等着收大红包,拿不动的那种。”
佟辛抿嘴笑,“还好我今天背了个大包。”
两人相视一笑,十指相扣的手又握紧了些。
走了快一半时,佟辛接了个电话,刚看到号码时,她还觉得奇怪,“咦,是我哥科室的座机号。”
她接听,几句之后,神色大变。
霍礼鸣皱眉,“怎么了?”
佟辛眼底瞬间涌出泪,哽咽得声音都变了调,“好,我,我马上来。”
她握着手机,指腹泛白。
霍礼鸣把车停在路边,迅速握住她,“辛辛。”
佟辛被这股力量拉回神魂,她怔怔的,整个人都懵了,“我哥出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只说佟斯年伤了手,被人尾随,用匕首划的。初步调查是病人家属,算医闹。霍礼鸣陪着佟辛,直接开车回的清礼。
到医院的时候,佟斯年已经做完了手术,还在病房留观。
麻醉醒了,疼得他直皱眉。
佟辛赶到时,冲过去蹲在佟斯年病床边哭。
佟斯年的模样太骇人,左胳膊打了钢板,扎得严严实实。右手也有刀伤,所幸不深。佟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佟斯年费劲地用没受伤的胳膊肘去轻轻蹭妹妹的头发,“乖啊,哥哥没事儿。”
“都这样了还没事!”佟辛抬起头,止不住地大声。
佟斯年愣了愣,随即对霍礼鸣笑,“嘿,管管你女朋友。以前不是挺温柔的吗。”
霍礼鸣走过来,伸手捞了佟辛一把,“你这样子,你哥也不放心,影响他休息,好得更慢了。听话,你先去问问医生详细情况,顺便给你哥哥打点热水行吗?”
佟辛听了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待人走,霍礼鸣眯缝着眼睛,问:“这他妈什么变态?!”
佟斯年头发软趴在额前,脸色因为失血的原因更加苍白。但他眼里的光还是那样亮,气质始终斯文温和,“一个病人的家属,那个病人在手术过程中心脏骤停,没有抢救过来。”
“那拿你撒什么气?!”霍礼鸣怒气直冲,“还讲不讲道理?”
佟斯年笑了下,“习惯了吧。”
从考上北大医学院到现在,也有十来年了。听过的,见过的,甚至亲身经历的,他是真的习惯了。有时候,生死轻重就是概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