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消息,乔晚咬到了唇,血珠顺着伤口冒出来,染红了乔晚的唇。
“嘶——”乔晚伸出手,指尖碰了碰唇,“好疼。”
傅锦照拉着乔晚的手腕,把自己随身的方巾放到乔晚掌心,“用这个擦。”
“恩。”乔晚道了声谢,捏着帕子一角凭感觉擦着血。
傅锦照瞧着她不仅没擦掉血迹反而还擦的唇瓣上都是时,便一手拿过方巾,一手捏起乔晚下颌,“你呀,姑娘家的对自己要爱惜一些。”
乔晚皱眉,感觉这个姿势不合适。
乔晚刚一偏头,傅锦照指尖用力,“不许躲。”
乔晚:.........
乔云云的位置正好是傅锦照和乔晚的斜对面,从她这个位置看过去,两个人着实是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乔云云磋磨着手中的帕子,已是怒火中烧,‘可恶的乔晚,太会装柔弱了!’
“爹,这个马车真好。”乔小枫双脚跺了跺,偏头跟乔父笑着道,“等我以后考取功名,也要给爹买一辆这样的马车。”
乔父被哄的心花怒放,摸摸乔小枫的头,“小枫有志向,爹为你高兴。”
“恩!”乔小枫点点头。
乔母和乔雪在所有人面前则是显得拘谨很多,尤其是乔母,从上了马车开始似乎心神不宁,时不时的撩起帘子看看外面,又会偷偷的看乔晚。
乔晚察觉到了,却也当做没有看见一般,被傅锦照擦过嘴唇上的血迹以后,乔晚的心情已平复许多,她与上一世已经不一样了,这辈子她绝对绝对不会在卖身契上签名按手印的。
她乔晚要的是自由,更何况她还有未完成的心愿,更是不会被乔家摆弄。
乔晚眸色沉沉,偏过身子,抬起一只手挡在唇边,小声问傅锦照,“他跟着了吗?”
傅锦照点点头。
乔晚放心很多。
乔家人乘坐的这辆马车确实是庄家派过来的。
这庄家祖上也是乔家村的,可庄家的祖宗比乔家的祖宗有用多了,在乔家大多数人家还在种地时,庄家已经走出了乔家村,开始做生意。
庄家人在做生意方面很有天赋,三代人便累积了不少的家产,后来到庄老爷也就是庄钱的爹这一代时,才算是彻底从乔家村搬了个干干净净,在乔家村只剩下了老宅,但每年夏天庄钱都要带着丫鬟小厮过来住一段时日。
庄钱看上乔晚已经三年前的事情了。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黄昏,乔晚在地里干活回家晚了,很不巧还刮坏了一双鞋子,乔晚跟自己生气,回家的这一路都是气鼓鼓的,眼圈也红红的宛若小兔子。
彼时,庄钱的马车与乔晚擦身而过,又正逢庄钱掀开马车帘子,便见到了乔晚。
那一瞬间,庄钱就看上了乔晚,一个村子里小丫头却有着美人身姿,且那红眼圈受委屈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生怜爱,想将对方搂进怀里安慰几分。
庄钱急着赶路,等回到庄家以后,便立刻派了人过来,偷偷打听乔晚是哪家的,下人很快给了他回复。
庄钱对乔晚的兴趣浓厚,这两年过来总会让下人打听乔晚,自己一时兴起也会跟着下人去偷看乔晚,越看庄钱越觉得他得把乔晚弄回家,于是庄钱找上了乔父,起初乔父还不愿意,可就在庄钱第三次加价的时候,乔父终于没忍住,答应了庄钱。
今年乔晚满十六岁了,庄钱已经等了好几年,已经迫不及待,便催着乔父把人送来。
可偏偏不巧的是,乔晚今年捡了个傅锦照回家,野男人的事情不止传的附近村子都知道,连庄钱都知道了。
乔父担心坏了名声的乔晚被庄钱嫌弃,跟庄钱再三保证乔晚还是清白之身,又商议了尽快将乔晚送到庄家的事宜,生怕有别的变动将他要到手的钱弄没了,这才有了这么一出全家去赏花会的事情,乔父想要让庄钱在赏花会上见一见乔晚,毕竟今年庄钱没来乔家村,乔父得让庄钱掌掌眼。
柳桑一直跟着马车,他怀里还揣着今早上刚刚收到的消息。
傅瑞一行人已经到了,正巧就在开原镇上!
柳桑还未来得及将傅瑞已到的事情告诉傅锦照,还得寻个机会才行。
不多时,马车在开原镇外停下,车夫掀开马车帘,并提醒他:“乔老爷,开原镇到了,您可以带着家人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锦照:嗯?打我娘子主意?呵——
第17章
车夫话音落下,马车内的乔家众人均是心神一定。
乔父清咳了声,“到了,都下车吧。”
“...哎...下车,下车。”乔母第一个站起来,弓着身要往外走。
“娘!”乔云云不满,“您让乔晚先下去,您再下去啊。”
乔母连声应是,却没有主动跟乔晚说话。
乔晚见状,起身喊上傅锦照,“阿锦,我们先下去吧。”
“恩。”
傅锦照率先下马车,然后回身伸出手来,扶了一把乔晚,乔云云一直用目光瞄着,见傅锦照扶了乔晚,连忙起身越过乔母,“娘!让我先下去!”
乔云云挤过乔母,人便出了车帘,乔云云扭扭捏捏伸出手,“锦公子,扶我一下。”
傅锦照看都没看她,径自跟乔晚说着话,很刻意的往边上挪了挪。
乔云云气的跺脚。
车夫提醒乔云云,“乔小姐,您轻点,跺坏了马车您可赔不起。”
乔云云怒视车夫,不仅不听劝反而还更加用力的跺了跺,“什么破马车,跺跺就能坏吗?”
车夫依旧是板正的面容,“谁说不是呢?小人劝乔小姐还是莫要试,免得得不偿失。”
“哼——”乔云云气呼呼的踩着马车凳下了车,站在一边等乔父等人。
开原镇一年一度的赏花会是这附近十里八村最为热闹的活动。
赏花会最初的由来,是开原镇上的一位学子,学子除了读书最喜爱的事情便是赏花,学子十年寒窗苦读终于高中,后做了县令衣锦还乡,便开办了这个赏花会,一方面是他爱花,想借着赏花会寻一些志同道合的友人,一方面是促进人们交流。
再后来的时候,有不少人会在赏花会上相看姑娘、公子,有说媒意向的两家也会约在赏花会上见个面,这赏花会又有另外一层意思,赏“花”会。
最近几年,赏花会更是成了姑娘们比试的一个重要日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总要比出个高低来,样样不落。
乔家一行人下了马车就往镇子里走,镇子从半月前便开始热闹了起来,各家姑娘公子争奇斗艳,衣服,首饰,鞋帽等等,最远的从半年前便开始定制了。
伴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姑娘们三两一起,公子们五六成群,热闹极了。
乔云云从进了镇子开始,便“成”了大家闺秀,拘谨的很,被乔父拉着的乔小枫豪不客气的嘲笑她,“大姐,你的样子好别扭啊,一点也不像你了。”
乔云云暗暗的瞪了乔小枫一眼。
乔父身后便是乔晚和傅锦照,临行之前,乔父把盯着乔晚这件事交给了乔母,毕竟他跟乔晚关系是真的不好,跟着乔晚定会让她起疑。
乔母纵然不愿,但到底乔小枫在她心中比另外几个女儿要重要一些,家里的条件也着实是随着乔小枫的长大读书越来越不好了。
乔母自上了马车就一直忍着眼泪,忍的她根本不敢开口跟乔晚说一个字,生怕自己一张嘴,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下来。
乔雪一直握着乔母的手,对乔母的情绪感知最为直观,但乔雪不如乔云云,一点点风声都不知道,只能察觉出她娘有事情,却不知到底是何事。
乔晚走的很慢,左看看右望望,她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这么热闹的盛会了,看什么都稀奇,却又什么都不想买。
傅锦照就守在乔晚身边,平京养出来的公子哥儿与这小地方养出来的,到底是不一样,走了没多远,便有好几个姑娘给傅锦照扔帕子,扔荷包了。
傅锦照一个没接,以保护的姿态站在乔晚身后,也是在无声的宣告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乔晚对此一无所知,看着眼前摊位上的绢花,乔晚有些心动。
“喜欢就买。”傅锦照身量高,从乔晚头顶也能看见她在看什么。
乔晚摇头,“不了,买来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傅锦照长臂一伸,直接从摊位上拿起绢花,为乔晚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