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们班是上午拍,余冰还担忧了挺久早上起来脸会肿,但照相馆那边相机出了问题,就挪到下午了。
这下留了时间给他们好好准备。
向暖想了想:“黑色吧。”
“给人一种神秘感。”
“我想穿上次出游我爸给我配的那件,再让我家保姆给我编个蜈蚣辫。”
向暖想了想,那件玫粉色的上衣?
她开口:“好是好看,但似乎放到照片上会有些突兀?而且现在天气也不对啊…”
余冰听了,垮下脸来,自己也承认这个造型的不妥。
“算了,我中午再想想吧。”
下午。
余冰还是穿了那套衣服,在外面套了个校服外套,等拍照的时候就脱下来。
向暖穿的是黑色娃娃领衬衫,向母给她买的,盘了个丸子头,整个人清爽又干净。
余冰一来,就从包里掏出一管东西,给向暖递过去。
向暖从她手中接过:“这是什么?”
余冰冲她眨眼睛:“唇釉。”
向暖皱眉:“唇釉是什么?涂嘴的?”
余冰皱眉,看着她:“瞧你那不争气的样,唇釉和口红是一种,都是让我们变美丽的。”
向暖望着她,打量了好一会:“你也没怎么变美丽啊……”
余冰炸毛:“那是因为我还没涂呢!”
她解释道:“这是我前几天翻抽屉翻出来的,好像是我爸哪个商业伙伴送的吧,你看那上面的字——NARS。”
她挑眉,得意地笑:“我中午上网查了,好牌子!”
向暖疑惑:“那你怎么不涂上?”
余冰有些难为情:“我中午试了试,涂的不好,所以打算下午让你给我涂。”
向暖双目扩大,一脸震惊!
“你觉得我会吗?!”
余冰望着她,语气带着点撒娇意味:“在我眼里你就是什么都会嘛,收拾东西都那么整齐,井井有条的,涂个唇釉自然不在话下。”
听到这话,向暖看着手中的唇釉,将她旋转拧开,再将刷头掏出来。
“用这个刷子刷嘴?”
余冰早已嘟起嘴巴,望着她一个劲地点头。
向暖有些难以下手。
这刷头上面似乎站了很多余冰所说的唇釉,她不禁想,这么多全涂一人嘴上,余冰嘴也没这么大啊?
她用手托起余冰的下巴,先是拿唇釉在她下嘴唇上沾了沾,拿刷头抹了抹。
但和她想的有出入,刷头并没有将原本的唇釉带过,反而越抹越多。
向暖这下有些慌了。
她望着余冰,小声开口:“冰啊,我好像搞砸了……”
余冰微张着嘴,嘴巴被人把弄着,也说不了话,但眼神告诉了向暖让她放心。
向暖不敢再用刷头看,只好伸出食指,慢慢地将唇釉推开。
毕竟她嘴上的唇釉太多了。
似乎还是有点多,她又沾了些,推到余冰上嘴唇上。
不小心推到嘴唇外了她就小心翼翼地蹭掉,还好这唇釉干的没那么快,才没能沾到余冰嘴唇外。
就这么折腾了好一会,唇釉才算是涂好了。
向暖双眼瞪大,格外认真地打量着余冰的嘴,看了又看,还算满意。
她从余冰桌上拿过小镜子,递给她看:“你看看,我觉得化的还行。”
余冰伸手拿过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点点头:“很可以。”
唇釉是橘色的,比较淡,不算深,所以不会涂的很刺眼,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余冰涂上都添了几分温暖。
余冰转头望向向暖:“暖暖,我帮你涂吧!”
向暖想了想之前余冰说的她在家涂不好,有些担忧,再加上刚刚自己手感又还挺好,婉拒道:“要不然还是我自己涂?”
余冰不肯,自己也要玩,抓着向暖的嘴就上。
向暖嘴巴被迫嘟起,含含糊糊地说:“你得记住我刚刚我的手感,还有,第一次涂的时候不要蹭太多,抹一点点就好,要不然整个嘴会很糊。”
余冰一个劲地点头,谨记向暖教诲。
过了一会,向暖也成功上色为橘嘴。
余冰给她涂完后,她赶紧抓过一旁的镜子照。
还好她涂的还行,是完全按照向暖之前的方式弄得,所以也不会太崩人。
就是嘴巴的边沿沾了些许唇釉,她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擦掉。
任乘风一进教室,就看见向暖抓着镜子臭美的样子。
四目相对。
仿佛回到了初见那天。
向暖手里握着镜子,见到任乘风,吓懵了,镜子啪地一声摔到桌子上。
唇角还蹭了一点唇釉没擦。
任乘风走进教室,看着她,眼里闪过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状似不经意地经过向暖的座位,悄悄在她身边落下一句:“今天很漂亮。”
向暖彻底懵了。
过了半会,她才反应过来,抓过桌上的镜子,看见了自己嘴边上的唇釉。
!!!
她赶紧伸手去擦,但时间过了,早就干了。
她顿时绝望地看向余冰。
又想到刚刚任乘风的表情和眼神。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嘲笑她吗?
想到被喜欢的人看到了自己臭美的丑样,向暖就躁的脚趾抓地。
好在余冰还带了卸妆水,她用纸沾了点卸妆水,轻轻地将嘴角不小心蹭出的唇釉擦去。
趴在桌上红了好一会脸,等到熊宇来教室让同学们下午排队,向暖才稍微缓了缓,躲在余冰身后去照相。
在这全程都不敢回看任乘风灼热的眼神。
第36章
那一下午向暖都没给任乘风一个眼神。
谁让他笑她!
傍晚,向暖照旧去后门口等向父送饭。
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向暖想,等她再强大一点,再努力一点,她和任乘风就可以摆脱父母的控制,载着一身成就归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
向父没来。
向暖有些急,向立军从来不会不守时,又想到过年期间余叔的车祸,心里不由得发慌。
五分钟过去。
向父依然没来。
这下她站不住了。
就在她打算回教室拿余冰手机给父亲打电话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她面前。
这辆车她认识,是她大舅的车。
车窗降下,露出大舅疲惫的脸。
还有怜悯的眼神。
向暖不安的情绪一下得到了回答。
不用他说,她似乎已经猜到了。
大舅看着她,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暖暖,上车吧。”
向立军没有想到自己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一生。
下午,他开车将女儿送到了学校。
看着女儿慢慢走进校门口,他内心升起一阵感慨。
女儿大了,从小起向暖就乖,也很依赖他,转眼间,她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甚至还会为了他与父母二人顶嘴。
这样也好。
生活嘛,得来点折腾,才能有滋有味。
他这样宽慰自己。
这么琢磨着,他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从学校门口离开。
回家的路上,他想着下午该干什么。
打个麻将?
但家里那个嘴碎的婆娘肯定又会一通抱怨。
你有钱吗?
成天拿着我的钱打麻将!
向立军在心里回答:没钱,所以今天下午决定不打。
他又想了想那个婆娘。
想起了上个月她指着他的鼻子教训女儿。
他想,哦,原来他是这么的无能。
在她心里已经一点优点都没了。
但日子还是得过,家里还是有人做家务。
他慢慢悠悠地开车回家,老婆应该已经去上班了。
既然不打麻将,那就收拾收拾屋子。
家里也挺长时间没收拾了。
他这大半辈子,似乎一直都是在为别人而活。
年轻的时候也赚了些钱,从工地里摔下来过,腰间盘凸出过,被车撞过。
最后落得一身伤,还得让女人来养。
回到小区,将车停进车库,正打算上楼。
电话突然响起。
“弟弟……”
是大哥带着惶恐,带着焦急的声音。
向立军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
因为这个大哥,他和老婆有了很深的隔阂,家里的钱也几乎被他掏空。
他是真的不想再拖着他。
毕竟自己也不是多有本事。
“怎么了?”尽管心中有诸多不满,但接起电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