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进一步激发小兔子的同情心,金鸿故意用左手碰了碰右臂,表情有些痛苦。
牧遥见他的右臂好像都不能动了,果然一双大眼睛眨了眨,视线全落在了他的身上,关切问:“你的胳膊怎么样了?还能动吗?”
眼前的人苦笑了一声:“大概得养些日子才行。万幸腰牌没被他抢走,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会如何?”牧遥问。
金鸿叹了口气:“若他去做一些坏事却留下我的腰牌,我就不要想在天界待下去了……”
“还好还好,它没有被抢走!”牧遥边安抚金鸿,边想着方才那个灰衣人。他越想越不对劲,有些生气问,“那人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随便打你?”
“是……”金鸿沉吟片刻,而后摇了摇头:“算了,不重要。反正你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的。”
“怎么不重要?我、我虽然法力低微……但天界不是最讲道理的地方吗?你是太子殿下的侍从,他难道不会为你讨回公道吗?”
金鸿面上闪过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落寞,声音低沉:“不会的。像我这样的侍从太子殿下身边还有许多,他是不会在意到我的。”
那样的谨小慎微和敏感悲观像极了刚刚飞升的自己。
牧遥心里一酸,声音软了几分:“总有人会在意你的!比……比如我啊,等我以后变厉害了,我一定会帮你打跑那些欺负你的人的!”
金鸿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嗯!”牧遥不仅点头,还怕金鸿不信,指着自己来的方向给金鸿看,“我就住在那里,你任何时候想来找我,便去那里找我!”
二人一见如故,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许久。
牧遥猛地想起今日文然约了自己,便匆匆和金鸿道了别:“我今日还有些事情,改日再聊!一定要来找我呀!”
“好啊。”金鸿笑着目送牧遥离开。
等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嘴角的笑意也淡了。
“果然深藏不露……”金鸿叹服,“能伪装的这么自然,一定是熟知各种妖界秘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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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然一边偷懒,一边看着勤快的牧遥上上下下的整理着,与他闲谈:“青神君和易知真君好像今日就到了天界,当即被白帝请去了凌霄宝殿,至今都未出来。”
他也不想压榨免费劳动力,可可牧遥认真收拾时面上的神情实在过于满足,让文然有一种不让他来帮忙,就是在辜负他的错觉。以至昨天分开时,鬼使神差的又邀他再来一次。
明明太子爷要打听的事情都已经打听完了。
牧遥想了好一会儿才将青神君与易知真君的名号与故事对应了起来,慢半拍问:“我听说,青神君以前就……对白帝不敬。这次带着易知真君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为了什么?”文然好似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了然于胸,笑道,“无外乎就是趁太子殿下受伤,来耍一把威风罢了。”
牧遥摸了摸鼻子:“怎么,太子殿下也受伤了吗?”
也?文然眯了眯眼。
能说这个字,便是身边也有人受伤了。可天府宫里只有一个叫池迟的小童,另外认识的人便是身上没有大碍的陆清川。
除非是是今日才认识的新伙伴。
文然虚眯着眼睛,想到昨日太子殿下信誓旦旦说要用一个新的身份靠近牧遥,便已将他的计划猜透了大半。
“哦?怎么,还有谁受伤了吗?”他问。
牧遥一边将卷宗分类归放整齐,一边答:“嗯。今天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叫阿虹,是太子殿下的侍从,胳膊受伤了。”
文然拖长着尾音‘哦’了一声,而后笑道:“巧了,太子殿下伤的也是胳膊,易知真君此番便是算准了太子殿下实力不如从前,特意来挑衅的。”
虽牧遥对传闻中的太子殿下没什么印象,但到底还是要关心阿虹的主人,忙问:“那该怎么办?如果太子殿下输了会怎样?”
“看是输成什么样吧。”文然随便扒拉着眼前书案上的卷宗,实则一点去收拾的意思都没有,懒懒答,“太子殿下守三界和平近万年,素有战神之称,这样的情况即便打平了,三界之内都会有不好的评论,更何况是输了。”
说到此处,他的语气变得更加深沉且坚定:“他,输不起。”
牧遥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轻叹了一声:“唉,那太子殿下也挺可怜的。”
文然没料到牧遥会这么说,挑了挑眉:“可怜?为何?”
“其实身居高位的人,不一定有很多朋友吧?”牧遥道。
“太子殿下是天界战神,需要守护三界的安危,即便如此,重伤的时候还要受到同族的挑衅,意图将他从那个高高的位置上赶下来……不能不比,却更不能输,他心里一定也觉得孤独委屈吧……”
听完牧遥说得这一段话,文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可想错了!我们的太子殿下从来不会觉得孤独。他啊,眼前只有敌人,从不会回头看自己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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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只有敌人,从不会回头看伤疤的金鸿正拉着随身近侍阿虹比划身形。
被借用了名字的阿虹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问:“太子爷,我今天下手……会不会太狠了啊?”
说话间眼神卑微地看着金鸿一动不动的胳膊,嘴唇有些发干。
天地良心,若不是太子爷强行硬逼着他做这一出戏,他怎么敢对太子爷动手啊!
金鸿好似感受不到右臂的伤痛一般,毫不在意答:“无事,就是要足够逼真才好呢!阿虹,今日做的不错。”
受到夸奖的阿虹还来不及窃喜,耳边又传来了太子爷带着魅惑力十足的嗓音。
“做戏嘛,自然就要做全套。我还有一个想法,需要你的帮忙。”
阿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迟疑半晌,憋出一个字:“啊?”
金鸿笑了,好似所有都尽在掌握,左手指了指阿虹,道:“牧遥晚间从天府宫出来时,记得将这身衣裳穿回去,照我说的做。”
“……”
阿虹接过那身下午才换掉的灰色衣裳,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点了点头。
第5章 是心动啊
牧遥刚从天府宫出来,便见一个灰色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等等,那不是今天伤了阿虹的那个坏人吗!
“你、你你你给我站住!”牧遥左看看又看看,本来想追上去的,可他对自己有着极深刻的认识,空有灵力而用不利索,实在有些不太敢。
谁料那人跑着跑着,身上掉下来一块腰牌,金灿灿的,看起来格外富贵。
牧遥觉得那腰牌眼熟,忙上前捡起令牌,上头明晃晃写着三个大字:白虹殿,而后便是‘阿虹’两个小字。
这竟然是阿虹的腰牌!
那灰衣人发现自己掉了东西,掉头回来便要抢走腰牌。
“你抢阿虹的腰牌做什么!”牧遥努力将腰牌往身后藏。
灰衣人这次还用黑布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里藏着无尽杀意,眼神狠厉:“多管闲事,拿来!”
“不给!”牧遥双手紧紧攥着阿虹的腰牌。他记得很清楚,这个东西对阿虹很重要,绝对不能让坏人抢走的!
那灰衣人轻哼了一声,唰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剑光森寒,好似剑刃上缠着无数冤魂恶鬼,散发出阴冷恐怖的威势:“你要是不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灰衣人步步紧逼,牧遥吓得都快哭了,想要跑,但又怕那柄剑从后背捅穿自己的前胸,只好死死盯着灰衣人快步倒退着走,慌乱间左脚拌右脚,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嗝~不、不要过来!”牧遥吓得打了个嗝,脑袋上蹦出两只软乎乎的耳朵来。
白白的,绒绒的,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
灰衣人阿虹:“……”
躲在暗处的金鸿:“……”
阿虹茫然看向金鸿所藏的位置,眼神求助。
金鸿修长的手指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而后点了点头,授意继续。
阿虹犹豫了一秒,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欺凌弱小的恶霸。更何况小兔子委屈起来那双大眼睛水润润红通通的,嘴巴一扁就和要哭出来似的,搞得他罪恶感蹭蹭上涨。
可身负太子爷的命令,阿虹只能极其不情愿的趁小兔子之危夺走了他手里的腰牌,以一种绝对能让身后的人追上的速度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