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什么对。
这人哪来的那么多歪理！
到家后已经快10点了，奶奶还没去休息，在客厅里等着他们。
二人一进门，老人家赶忙走过去，脸上尽是疼惜：“哎呦，下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个破综艺……漾漾，现在怎么样，疼不疼啊……”
江漾挠挠头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在原世界，他常年拍武打戏，受过的大伤小伤，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轻度骨裂，根本不值一提。
他扯唇，柔声细气地安慰奶奶：“不疼的，服过止痛药了，只要不碰到基本没什么感觉。就是这护带有点勒。”他边说边扯了扯用来固定肋骨的护带，“又紧又闷又麻烦，洗澡时还要把它拿下来。”
“你今晚还要洗澡？”奶奶张了张嘴巴，目光落在他肩膀的纱布上。
此前在搏击擂台，江漾被程希果偷袭后，撞到了身后的防护安全网，强大的惯性之下，他的肩膀不知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刮到，划出了一道伤口。
皮外伤，不严重，护士帮他清理过后便用纱布包了起来。
“漾漾，先别洗了吧，你这肩上还贴着纱布呢。”奶奶认真地说。
其实医生也是这样叮嘱的。肌肤创面不建议碰水，容易伤口感染。
但江漾表示不洗澡会死，本来他在擂台上就出了一身的汗，再不冲个澡，可以直接进垃圾堆了。
奶奶拗不过他，思考了片刻，想出了一个相当古早的方案——擦身清洁，这样既能避开肩膀和肋骨的伤，又能舒舒服服地睡一个好觉。
“你行动不便，擦身让管家帮你？他是个很细致的男人。”奶奶拉过江漾的手，同他商量说。
青年垂下眼睫，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吧，管家……我也不熟，怪尴尬的……”
“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奶奶被孙媳妇的羞赧给逗乐了，亲昵地抚摸着他的发顶说。
“我……怎么说也是已婚人士，在这方面还是注意点儿好。”
这话奶奶相当爱听，眼角的皱纹都透出了一丝柔和。她恼自己欠考虑，忽略了同性婚姻群体的主观感受。
奶奶看了眼旁边，捋着江漾的后背商量：“那……让小屹帮你，他是你老公，这没什么尴尬的吧？”
“可以。”江漾迅速点头，“老公可以。”
谭屹：“…………！！！”
*
浴室中，江漾裹着件浴袍坐在大理石浴缸的边缘，肋骨护带已经解了，T恤也脱掉了。
他微垂眼睑，两条长腿很随性地交叉着，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柔黄的浴室灯从头顶洒下，给他莹白的瓷肌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微光。
没一会儿，谭屹敲敲门走进来，他还没有换家居服，仍旧穿着商务衬衣。江漾撩起眼皮，目光下意识落到了男人的胸前。
他敞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分明的锁骨，白衬衣的肩线撑得笔直，绷出紧致的胸肌，线条非常漂亮，亦很诱人。只是草草一撇，就足能感受到男人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江漾舔舔嘴唇，隐隐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你——”谭屹迅速看了他一眼，指指他的浴袍，又垂下眼睫，很快别过了头去。
他似乎对两人同处一间浴室不太适应。
其实江漾是穿了平角短裤的。他就是脸皮再厚，再会使小伎俩撩，在这种情况下“坦诚相见”也还不是个好时候。更何况，“坦”的还只有他一个人。
不公平，不合理。
隔了半晌，他的视线转移到对方脸上，看着谭屹那难得一见的“有趣”表情——带着些许不自然，再或者，还有一丝羞赧？他便忍不住又想要调戏总裁大人了。
江漾眯了眯眼，直起腰走到男人身边，勾起唇角软绵绵地吐息：“我受伤了，浴袍脱不下来，总裁大人，你帮帮我？”
“……”谭屹皱眉与之对视，眼神沉沉，涌动着一抹难以形容的情绪。
上次在医院吃虾饺用的就是这招，说什么手抬不起来，最后还不是套路？
他不会连续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于是乎，谭屹摇头拒绝：“你是肋骨骨裂，手指也骨裂了吗？”
“裂了~”江漾点头，故作委屈地撇撇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哪哪儿都裂了，只有总裁大人能把我拼起来。”
谭屹：“……”
这人无厘头无逻辑的挑逗最近愈发频繁，也愈发大胆了，且有孜孜不倦，乐此不疲，打持久战的态势。
而对于他来说，换作其他人这样一次次触碰他的底线，他早就让人滚蛋了。但对于眼前这个男孩，他硬不下心，也做不来绝，反倒好像他才是一直被牵制的那个。
怎么会这样？
他是怎么了？
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总裁大人，你不会也裂开了吧。”江漾抬手，在男人眼前晃了两晃，见对方的眼神处于一种迷离的状态，他“嗤”得一声笑出来，“诶，我跟你开玩笑的，这就吓尿了？”
谭屹注视着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江漾的笑容逐渐变大，肩膀都在颤抖，一不小心牵扯到受伤的右下肋骨，疼得他“嘶嘶”抽气。
笑够了，江漾的脸又浮现出楚楚可怜的神情，他看着男人，揉揉自己的肋骨，软绵绵地哼了声：“痛。”
“自作自受。”谭屹垂下眼睑，注视着他手上的动作，“知道痛还那样笑。”
“我忍不住啊。谁叫总裁大人这么可爱，可爱中还带了一点小怂，连自家夫君的衣服都不敢脱。”他边说边摆弄着那根白色系带，不时冲眼前的男人挑眉。
谭屹：“………………”
“我叫你一声谭小怂你敢答应吗？”江漾笑笑，挑衅道。
此话说完，谭屹顿了两秒忽然抬手抓住他的衣襟，还未等青年反应过来，那件白色的浴袍已经落在地上了。
像变魔术似的。
“我靠。”江漾怔住，诧异地张大了嘴，完全没想到男人居然接招了。他咽了咽喉咙，定定地看着他竖起大拇指，“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是谭小怂，你是谭大刚……”
“……”谭屹收紧凌厉的下颚线，情绪罕见地起了波动，“你怎么这么多话，还擦不擦。”
“诶，擦，擦，我不闹你了。”江漾咧咧嘴角，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
调情与勾引，都得讲究个尺度，点一把，见好就收，才好下回再出手。
今晚他收获挺大，撩了这么久，万古冰川终于有所反应了。照这样下去，压谭屹不是问题。
思绪回归，江漾拽过一把高脚椅，拿过遥控器调整着高度，那张椅子原本是用来做肩颈按摩的。
家佣将崭新的软巾送到门口，房间的浴室恰好就在卧室的门边，之前奶奶反复叮嘱，软巾一定要消好毒。
谭屹之前从没给别人擦过身，他捏起一条软巾，看了好几眼，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江漾那两条漂亮的长腿，男人呼吸一紧，飞快地移开了视线，目光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似的。
江漾在椅子上坐好，晃荡着两条长腿，嘴里哼哼着歌，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他的脊背就像一片温润的羊脂玉，灯光一照，白得晃人眼睛。肩下的蝴蝶骨不太明显，形状很漂亮。纤纤细腰只够盈盈一握，却能看见紧实的肌肉轮廓，还有两个精致的腰窝。
谭屹的动作很轻，就像上次贴创可贴那样，几乎没怎么碰到江漾的肌肤，期间，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触碰，他总是很快移开，像在躲避着什么。
耳畔充斥着江漾哼哼的歌词，从“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到“是你让我看见干枯沙漠开出花一朵~是你让我想要每天为你写一首情歌~”
谭屹捏了捏眉心，感觉大脑嗡嗡的，他想叫他别唱了，然而下一秒却听到了更无语的：“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得开~”
“…………”
江漾其实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开心了便忍不住要唱歌，此刻，享受着总裁大人的VIP服务，他开心到飞起，歌声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一想到此时为他擦身的是谭霸总，他心中那种成就感简直不要太爆棚。
总裁大人是站在云巅上的男人，以前从来没为别人做过这样的事吧，这是他一个人的专属。
当万古冰山只为他一人裂开一条缝，照进一丝光，这种特殊的独占就是一种极大的快意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