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又传来宦官宗爱杀了皇子拓拔晃,立拓拔余为皇帝的消息。北魏已乱,刘义隆更加坚定了信心。
同为宦官的章君良,每日战战兢兢,生怕皇帝为了防贼,提前把他这个忠臣也给咔嚓了。
太子偶尔来太极殿参政,远远看着阿乐姑姑和章大太监,每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越发觉得他父皇病的不轻。
乐靖璇也远远看到了太子,“前几日东阳公主病重,怎么太子近日来,也黝黑了不少?”
章君良悄悄八卦起来,“太子最近被始兴王带坏了,贪恋女色。陛下顾及淑妃,没多加惩治,反倒纵了始兴王的气焰。
合该劝劝太子,离他们那起人远些,别损了身子是正经。”
没一会儿,西殿内竟然打了起来,殿外众人皆是一愣,就听殿内皇帝正在痛骂太子,言语间还提及了先皇后。
接着,西殿内有一束极诡异的红光,一闪而过,章君良和靖璇赶紧冲进去查探。
进门时,只见皇帝捂着胸口,瘫坐在椅子上。太子一脸的怒气与愤恨。
靖璇赶忙喊人传太医,又将太子推搡了出去。“太子糊涂,怎可同君父争吵,快回东宫去吧。”
皇帝被气了个半死,在龙塌上缓了一晚上,淑妃陪在身侧,片刻不离。
“玉奴?你……”
“陛下,玉儿在呢。”
这是淑妃潘氏,他怎么记得身边还有一个柴氏?柴小奴……柴小奴是谁?
这一个名字仿佛开了闸的洪水,许多埋藏深处的记忆,都被冲了出来。
刘义隆扶着头,强忍着不适感起身,越想心中越是义愤难平。“来人,来人。”
章君良很快跑了进来,“陛下。”
“将阿乐抓来,快去!”
章君良都懵了,陛下这是怎么了,忽然发难他们这些宫人?
乐靖璇被章君良拉着,还以为陛下怎么了,跟着玉灵儿一齐冲到了后殿,悄无声息的候在御前。
刘义隆指着靖璇,“跪下。”靖璇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皇帝又指着章君良,“还有你。”章君良也噗通一声跪下了。
刚开始两个人云山雾罩,他们二人何时一起犯过什么错?他们都是再谨慎、再忠诚不过的人了。
难道是……
靖璇不禁想到,皇帝那年昏迷前的龃龉……
又想起多年前,太子出生身上就是带着火鸾的,难道是刚刚?
她缓缓抬起头,双目正巧与皇帝对了个正着。皇帝冷笑一声,“璇娘,可是想起了些什么?”
陛下有多久没叫过这个称呼了?章君良也是猛一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
“来人,将乐宫令幽禁,待朕大行之日,一同殉葬。”
“陛下,饶命啊!”
皇帝又不禁想起乐诚来,“将乐伯坚幽禁廷尉,快去!”
“陛下,陛下三思,乐将军此时正在虎牢关战场上,万不可动摇军心动摇国本啊。”
皇帝这才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不禁又想到了太子,只觉得头痛欲裂,不得不再次召唤御医。
乐宫令被幽禁一事,很快就传到了东宫,当时太子正与始兴王几人,喝酒排遣心中愤懑。
听闻消息,太子刘劭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就要入台城,再与他父皇大战三百回合。
严道育已与太子厮混几月之久,当即拦下了太子,并给他出了一计。
“太子此时入宫,并非智举,救不了乐宫令不说,反倒被陛下抓住错处,若不小心失了权柄,便再也无望搭救乐宫令了。”
太子一听,也觉得有理,于是向严道育求助,“天师可有妙计助我?”
第117章 .师傅吃了自助餐
始兴王刘濬眼珠子一转,“天师可有术法,可使得陛下病情加重?我等再适时拥立阿兄登基,岂不美哉?”
刘劭心中早已淡泊了父子之情,听闻此言,竟然也不反对。
严道育计划成功,隐晦的笑了。
当夜,在东宫院子里,严道育大兴术法,狂风卷积着乌云,使得天昏地暗,星月不明。
无夏道士昼伏夜出,翩然落在东宫殿宇的一角。
眼看着刘劭、刘濬,带领着二家奴,还有闻讯赶来的东阳和王鹦鹉,在含章殿大树底下,埋下了一枚,刻有他们父皇生辰八字的玉像。
等人走后,无夏道士又把那小玉像给挖了出来,破了术法。
隔日,东阳公主暴毙。严道育心下一紧,原是她提前做了些手脚,若是术法被破,东阳公主就会死于非命。
但是她骗太子说,“这是有人破了术法的缘故,若有人破除术法,将由受术者的子女代替,东阳公主是目前体质最弱的一位,故而是她暴毙了。”
太子心痛难当,更恨死了泄密之人,王鹦鹉为了保证她师姊的安全,必须造出这么个泄密的人来。
适时,她刚好勾搭上了一个叫做沈怀远的府佐,那前面那个姘.头陈天兴,就显得有点多余了。
于是她便将所有疑点,都栽赃到了陈天兴的身上。陈天兴自然是被暗杀了。
那夜同行的还有一个黄门郎,叫做庆国的,谨小慎微的一个人。
他以为这是太子为了掩盖罪行,要偷偷将知情者都杀了,吓得连夜去皇帝殿里告了个密。
皇帝心说自己儿子是疯了吗?这么荒唐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想想却又觉得,儿子肯定是被那妖女给挑唆了,于是又下令,大力追捕严道育。
严道育是什么人?翅膀一扇,就飞走了。
7月,张永将军攻打碻磝,打了23天也没打下来,眼看着就要一个月了,敌军还没怎么样,他心气先散了。
干脆收拾收拾撤军,向朝廷求个猛将来。
他这一撤,倒让魏军抓住了机会,出了城门,追着他屁股打呀。
八月,魏军又掌握了地道手段,一趁他们不防备,就从地道里钻出来放火。
接连放了几日,军中粮草都断了。乐诚差使乐伊势,回去乐记调取米粮。
没想到乐伊势却带回来个,他大嫂被幽禁的消息。
乐诚在军帐发了好一通火,“几时的消息?”
“三个月了,大嫂现在倒是没什么,可皇帝已下旨,待他大行之日,要让大嫂殉葬。”
乐诚现在就想冲回宫去,把皇帝给砍了,打个屁的仗!
这时从帐外蹿进一个小兵,“将军,启禀乐将军,萧思话将军带兵增援,被魏军围困在路上了。”
乐诚吩咐乐伊势,“仲恩,先将粮草运过来……命徐爰写奏疏,告知朝廷粮草已匮乏,急需增援。”
思索后他又说,“夹带一封家书给乐偃,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保全他妹妹,我会尽快赶回。”
“是。”
又对小兵吩咐道,“号令全军,支援萧将军。”
“是。”
朝中得到前线消息,皇帝免不了被大臣一通数落。皇帝也要面子的,自然要把这些事,全部推到前人的过错上。
一会儿说徐羡之、谢晦等人坏了他刘宋根基,一会儿说刘义康大逆不道,一会儿连檀道济,都要被拉出来,说上两句养寇自资。
而乐偃,近日来本就联合他侯爷姊夫,多方为靖璇的事,奔走无果。
这回乐诚来了家书,软硬兼施,看的他头皮直发麻。只能想办法,托人偷偷塞钱给看守,到幽禁的地方,去见了靖璇一面。
“如意。”
靖璇被困了三个多月,她担心阿诚遭了皇帝的毒手,担心殃及满门性命,又想不通师傅为何不来救她。
再见到亲人,她都激动哭了。“三郎,快救我。”
乐偃也是愁的嘴上起泡,“近日来我同姊夫,已找了很多世家为你求情,可是陛下都以各种的理由搪塞了回去,你究竟因何事得罪了陛下?”
靖璇也没工夫同他絮叨那么多,“陛下想让我殉葬,你难道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乐偃闻言,不禁想到了什么,大吃吃惊。
又听靖璇哽咽着说:“陛下一意孤行,难以劝服……三郎,此事唯有求太子殿下,求他放了我,让我从此销声匿迹……可是,可是我乐家怎么办……三郎,乐家怎么办,我怎么办?”
乐偃人至中年,比靖璇这当事者要稳重许多。他已经有足够能力,撑起整个乐家了。
“莫慌,听为兄一句,我去求太子殿下放你出宫,然后伪造你被刺客杀死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