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林望的语气太过恶寒,也有可能是他这么较着劲,江希唰的一下就把眼睛睁开了,怒视着他:“你嫌弃我!说好的无论怎样都爱我的呢!你是不是当它是个屁!”
这下林望可没觉得有多好玩,多好笑了,立即变了脸,把人搂住哄道:“没有没有,没有嫌弃你,那怎么能是个屁呢,那是我们的海誓山盟,雨枯石烂,缠缠绵绵,到天涯~”
“滚,”江希被气笑了,“这都多老的梗了,你个与社会脱节的老人家。”
林望低头啄了啄江希的唇,从善如流地答道:“对,我老人家,老人家。”
反正把江希弄醒了、把他起床气消了就行,管他什么家庭地位的呢。两人在床上歪腻了一会儿后,熊燃便过来通知快降机了,让他两收拾收拾。
其实林望没什么东西,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也两手空空。倒是江希从澳大利亚带回来的东西比较多,十几大箱子的,塞满了整个机舱。
两人直接在北京的一个军区下的机,一下机就直接被送到几个部长面前开始进行询问。这个其实两人都理解,一个是林望他这个身份,现在已经是国家隐秘部门的人了,再者就是安笙之前来中国闹的那一出,虽说没引起多大的社会舆论动荡,但是在高层这里却是拉响了警报。江希作为本次一系列事件的引源,无论出于哪个方面都是要好生勘查一番的。
只不过这盘问的时间着实有点久,他们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三四点了,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后就开始,一起问、分开问反正七七八八的没停过、一直搞到第二天七八点,中间签了多少文件协议都数不清。
不过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最后谈下来就说江希只要无异常地渡过为期一个月的监察期就行。当然这监察期不可能是将他困在北京,而是派人跟着他回临县,因为事件的性质不同他们也没有办法将人压着。
林望怕出什么幺蛾子,直接拒绝了休息一天再走的请求,盘问一结束就要余老给他两安排了飞机回去。余老也是心疼这两孩子,知道他们有多不容易,便打了担保让他们立即赶回去。
走之前还把林望的耳钉还给了他。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Alps给的,可是为什么到了余老手上,林望有些不解。后来问余老的时候,才知道Alps得知江希醒来没什么精神异常后,就急急忙忙地找到余老,把耳钉给他说是等林望回来后还给他自己。
等余老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Alps已经消失不见了,房间里连一件衣服都没带走,派人找也没有任何的离开记录,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原本听到Alps消失不见的时候,江希还担心,但是听到后面说他是把东西交给余老后才不见的,便知道他没事是安全的。至于房间里没带走任何一件相关物品....呵,肯定带走了,只不过带走的是那些他们从来没看见过的相关物品罢了。
在江希信誓旦旦地保证Alps没出事的前提下,余老最终才撤了搜寻的人。
余老因为这边还有工作便没跟着他们一起回去,负责监察的人员就是熊燃,还顺便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就跟来的时候一样,他们三人加上一些保护人员一起坐飞机飞回了长沙,然后转中巴到了临县。
再回到他和林望的小屋,再见到婆婆、老张他们时,江希觉得恍如隔世。离开时是腊月寒冬、风霜冷冽,回来时是暮春和柳、璀璨春光,他们灵魂一体地度过了最冷的那个寒冬,迎来了属于他们启航时最暖的春风。
江希回来的时候已经五月初了,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零几天的时间了。老张建议过他复读一次,毕竟他错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但是江希拒绝了,他忍受不了再一次长时间异地的分离。
在补上四月份的体检后,江希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学校,回归到了日常的高三苦逼学习生涯中。有底子在,再加上离开的时间中他也有看书复习,还有就是他把之前在诺亚方舟上名师班的笔记、教材一起打包带回了国,所以就算他错过了二三轮复习在两个多星期的加班加点、开夜车的情况下他还是很快赶了起来。
都到高考边上了,班上的人对他两的归来也就下课兴奋问了几句,一节课过去后便热情消散,平静的更他们之前在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这也让他两暗中松了一口气。
林望当然也陪着一起上,他本身也就还是需要走高考这条路来做掩护。只不过他比江希要轻松一些,每天除了完成国家部那边负责人发来的资料练习外,就是一心一意照看好江希的身体,特别是心理上。
再怎么说江希离开了那么久,也没怎么看书也没做题,一回来就碰上了二模,英语那是肯定不用说的,满分。语文数学都还好,就是文综,刷新历史新低,错了11个,上了两位数。
没崩心态,毕竟班上有个文综大佬错了22个,是江希的双倍。心态没崩归没崩,但是总归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在学校里忍得挺好,一回家才刚到楼底下,单车都没锁就开始吸着鼻子哭。
不是那种嚎啕大哭,就是那种跟被丢弃的小猫似的一下一下细声呜咽着的哭,哭的林望心都快疼死了,连哄带抱把人弄上了楼,安抚了一下担心的婆婆,然后从她手中接过夜宵,一口一口喂着,一声一声哄着。
吃完夜宵后林望就想着要不今晚不做题了吧,早点睡。但是江希不,他哭着吃完夜宵、哭着洗完澡然后哭着刷了两张文综卷子,最后哭着上了床把林望的睡衣哭湿了大半后才吸着鼻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四点整爬起来,闭着眼抹到冰箱一大早的就猛灌了两瓶红牛,然后睁着哭肿的眼睛开始刷题。江希就每晚一点睡,第二天一早四点起,这样学习着终于在五模前把文综赶了上来,没说恢复到之前错两个的水平,但是没超过四个。
他们回学校的时间与大飞和壮壮完美的错过,因为是体育生,所以每年四月下旬的时候大飞壮壮他们要去体考,等他们结束的时候江希和林望已经回来好几天了。要怎么应对的说辞,之前在军区盘问的时候已经说好了,所以当壮壮和大飞问的时候,林望和他们说的就是早已准备好的那套说辞。
有些时候,知道事实并不是一件多好的事。也没说要聚、接风洗尘什么的,因为快高考了,就算是体育生也有文化课的升学压力,所以就把这件事放到了高考后。
江希那种每天睡三个小时的作息时间也最终在高考前五天,在他背完时事政治后,调整回正常的作息。
高考那天特别热,不是那种火球般太阳照得那种火辣辣的热,而是那种闷热。下午考数学,午觉睡醒的时候,江希偏头一看天还以为要下雨,那种铅灰色的乌云布满天空。
但事实证明,那不是天要下雨,那是老天爷给考生们的警示。数学一考完,所有考生就哀声哉道,一幅要完了的模样。
江希觉得其实还好,选择题简直不要太简单,当然除了那个坑死人不偿命的断臂维纳斯,他算出来了,只不过算出来的数据没有一个选项与之符合,最后选了最接近,也是他之前学素描时最常见的身高,175cm。
数学一出,第二天的文综和英语就相对而言不是太难,即使听到有人说什么英语的完形填空简直变态,但是都没有骂数学骂的多,听说还是今年还是葛军出的题,当天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江希就听到一群人在那里骂葛军,可能因为骂的太多了,后来葛军都自己发微博澄清了,估计是担不起这众怒。
考完当天25班的同学们早早地回了教室,在老张进门之前在黑板上写了请假条,最后老张含着泪签了字,离别的时候对着全班说了一句我爱你们,搞得大家当场就泪崩了。
教学楼上人头窜动,叫喊声一片,撒下来的不是一片白纷纷,而是一片灰纷纷,因为一中的试卷、资料印刷出来都是灰色的纸。
江希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丢书,而是把笔记、书本全部都分批搬了回去,将它们整理好放在箱子里,连同他和林望一起洗干净的校服、校牌和校徽。
考完那天他和林望都没骑单车,而是背着书包、牵着手走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在人声鼎沸中走出校门,结束了他们的高中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