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缓缓向内走,不时有花的叶子扫在清风裙裾,令她心中一片温柔。进到里头,澜沧和缓的叮嘱她:“闭上眼睛。”
清风听话,闭上了。任他带着他,过了片刻,听到他说:“可以了。”
清风睁开眼睛,眼前十几朵大朵大朵的雪白昙花,在烛光下透亮晶莹,这情形美到简直要令人哭出来。
“晚上来伺候花草,看它们有要开的迹象,支着耳朵等你回来,怕你错过这难得的昙花一现。”
清风真的哭出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和离了,还要种花给她看。她缺的是这些花吗?缺的是一个心无旁骛的人!
“怎么还哭了!”澜沧连忙帮她拭泪,清风倔强的撇过脸去:“起开!”
“好。”澜沧向后退了一步:“我站远点,你不许哭了。”
清风抹了一把眼泪,而后指着那昙花说道:“一会儿败了摘下来。”
“?”
“明日吃昙花宴。”哭成这样还想着吃,那昙花生的那样美,做成佳肴铁定不会难吃。
澜沧又笑出声,搬了两把小凳要清风坐下,二人一起看昙花。
“这昙花如咱们的亲事一样。”澜沧打破安静,说了这样一句。
清风没有接他的话,该如何接?回头路铁定不走了。像如今这样偶尔说说话不是挺好?再过两年,攒够银子去做游侠,更不必纠结那段亲事了。
那昙花败了。清风让澜沧找来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将其剪下,放在篮筐中。
“明儿的昙花宴,咱们这样吃,昙花粥、昙花饼、昙花小菜。不如明早吃?”清风与澜沧商量。
“好。那我到时候去找你。”
“好。”
清风抱着一篮昙花向外走,猛然想起澜沧还在病着,于是问他:“你好些了吗?”
澜沧用手摸摸头:“似乎还有一些发热。”
清风闻言止住步子,手探到他额前,那哪里是有一些发热?那是滚烫!嗔怪看他一眼:“多大人了,不知自己身体难受不难受?”
澜沧笑了笑:“本来好好的,你这一问,脚底怎么还有些飘了?”晃了晃。
清风将澜沧送回他的院子,嘱咐静念打来热水,用帕子沾湿,去擦他额头,又伸手去解他衣扣,澜沧握住她手:“别为难。”
清风不吱声,手却未松开,仍旧要解他衣扣,澜沧拗不过她,松开了手,有些难为情的别过脸去。清风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打着鼓,不是放着静念不用,静念粗手粗脚不会照顾人。这欧阳大人的身板怎么跟从前不一样了?清风的热帕子擦上去,感觉到手指所到之处比从前更硬了些?莫不是练了什么神功?
她太磨人,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肌肤,令他渴了这么久的身子猛然蓬□□来。再次抓住清风的手:“别擦了。要静念帮我煎药喝点就成。”
“药这会儿正在煎,你热的这么凶,光喝药不成。”清风手摸了摸他身子:“咦,怎么更烫了?”语调抖了抖:“这么烧会烧傻的!”
澜沧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向下,一片生机蓬勃,清风缩回手猛的起身将帕子扔他脸上,转身跑了!
不要脸!一心一意照顾他,他到起了邪念!
清风闷着头跑回自己卧房,被子捂到头上不说话。往事如那过云雨一般打了下来,根本不给人反应时机。那时偶尔会盼着澜沧喝点小酒,他喝过酒不拘着,房事上会凶猛,清风偶尔放肆一回,能管好些天。但如刚刚这般,什么都没做,他便蓬勃了,属实不多见。欧阳澜沧是不是练了什么奇门密术?
清风红着脸躺在床上,被子盖着脑袋。她说不清自己眼下对欧阳澜沧到底什么想法,若说断了从前的念想,那怎么一碰到他身子,自己先燥起来了?清风寻思许久,终于想明白了,兴许是太久未行房了...旁的女子和离后是如何解决这个的呢?
胡思乱想要人命,好在终于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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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为回到府上,不见念月的人。昨儿她从家中为他端了一碗饺子,今儿他投桃报李从宋府带了一匣子点心给她。宋府吃食讲究,那些小点心世面上买不到。
找了一圈,听到屋顶笑了一声,抬头一瞧,裹着被子坐在屋顶上呢。
“你上房做什么?下来。”
念月指了指天空:“您看。”
宋为抬头望去,下着雪又有繁星的景致,着实难得。于是就着梯子上了屋顶。将那个点心盒子递给她:“喏,待会儿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那小匣子精致的狠,念月忍不住打开一瞧,霍,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点心。
“主子真是太惦记小的了,小的无以为报…”伸手拿出一块塞进口中,软糯清甜,当真是念月此生吃过最好吃的点心。忍不住又拿了一块。念月这些日子想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吃饭只是为了果腹,有些人吃饭,是为了品尝。
“也不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就行。”宋为纯粹是逗她。经了昨夜,二人比从前相熟了些,宋为从前亦不是沉闷的性子,这会儿在念月面前,看着开怀了些。
“好!这个不难!小的简直太乐意了!”念月说完转头看着宋为,紧紧闭着眼。等了半晌,见宋为没有动静,将一只眼睁开看他。妈耶,他的眼睛熠熠发光看着自己,嘴角挂着的是笑意吗?食色性也,念月在心里念叨,真的是被一个男子勾/引了,心跳不能自已,想转回头去,却被宋为手按住后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要这个?”
昨夜是喝了酒,喝了酒之后发生什么都可以怪到酒头上,这会儿都未喝酒,清醒的狠,宋为亲了这一口后,二人都不免有些局促。
但念月还是点点头:“要。”
“……傻不傻?”宋为低低说一声,吻住了她。这会儿没有酒,许多感觉反而清晰起来。念月的唇柔软微凉,宋为忍不住含住去暖她。她有样学样,亦去暖宋为的唇。宋为叹了口气,放开了她。“你就是不肯退缩是不是?”
念月脑子转了转,想不通宋为说的退缩是何意,于是问他:“怎么叫退缩?主子教教我。”
“比如昨晚,我吻你,你大可推开我。”
“像这样吗?”念月手放在他胸口,轻推他一把。
“对。”
“那小的会了。”手上用了用劲儿,又推了他一把,宋为身子向后仰,她就势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他。昨夜里那么造次,多少学会了皮毛,这会儿主动与宋为纠缠,唇舌带着山泉水一般的清甜,在沉醉之前离开他,呢喃道:“主子大可推开念月。”又凑上前去,念月颇有些无师自通之意,对宋为上下其手。她真是太喜欢宋为的身子了,手塞进他衣领,胸前的肌肤滚烫火热结实,她的唇在他耳垂、脖颈流连,太可口了,比那点心还要好吃,念月想一口吞掉他。
宋为被念月折磨的快要疯掉了,猛然起身抱着她下了梯子。二人的姿势没变,这会儿动作起来,身体的变化立竿见影,念月忽然怂了。
“三日后,三日后。”
宋为知晓自己昨夜有多吓人,这会让听她说三日后,喘着气站在那,忽然笑出了声。头搁在她头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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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书院初三便开门了。迎来的第一位客人竟是荀锦。他到的时候清风正在将新写的字挂墙上,小七将钉子钉高了,她踮着脚够不着,转身要搬小凳,看到站在院中的荀锦。
他无声无息的,清风着实吓了一跳,拍了拍心口:“荀公子。”
荀锦连忙致歉:“吓到三小姐了?是不是,属实是刚走进来,来不及与你打招呼。”
清风点了点头,意为明了,而后将小凳放在那,欲去挂那字画。荀锦手伸过去:“我来吧!”他身高臂长,无需垫脚,就将字画挂好。而后回身看了看:“那个也要挂?”
“要挂,有劳。”清风将字画递给他,站到远一些的位置。这会儿孤男寡女,还是要避嫌。不然被太傅爹知晓了,铁定要添一把柴火。
荀锦帮她整理完,这才有空与她说话:“第一回 来书院,三小姐正在雕冰灯笼,而今这冰灯笼挂了满院。小生...”荀锦笑了:“我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人,唤自己小生,属实奇怪了。我当时觉着三小姐入定了一般,只有那把刻刀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