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怎么记得，李小姐说过自己和沈总见过不少面，还托人送过礼物。”
“那也没有跟季小姐见过面。”
李媛媛知道季甜今天来，多半没安好心，回答得格外谨慎。
“是吗。”
季甜忽然站起来，撑着桌子，凑近李媛媛仔细端详了片刻。
“可我怎么觉得，李小姐的脸有些地方那么熟悉，我们应该是见过的呢？”
“你说我们没见过，我可不那么觉得啊，李淑小姐。”
快要被遗忘的名字被人再次提起，还是最讨厌的那个，李媛媛咬了咬牙。
“季小姐怎么忽然提起别人的名字了？”
她打定主意不承认。
季甜发现了这点，也不意外李媛媛会这样做。
她倒也不着急，只是从裤兜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到了桌上。
里面一个人的头被季甜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说出口的却是完全不相关的话。
“其实我的记性很好，沈钺也是。”
季甜垂眼看向李媛媛。
“如果真的见过，两次就足够留下印象。”
李媛媛的身子不自觉地紧绷了一些。
“那又怎样？”
“季小姐如果只是单纯叙旧，我们没见过的话，怕是叙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来呢……”
“——这个人。”
季甜打断了李媛媛的废话。
“在学校的时候，从高二起人前就总是戴着口罩，还经常出现在沈钺常去的地方。”
“别人的事，我不清楚。”
李媛媛表现出不关心的样子。
“在河边的时候，李小姐不是说见过沈钺很多次，还送过礼物吗？”
李媛媛却像是抓到了季甜话里的错处，她哎呀了一声。
“是啊，可当初给沈钺送礼物的人不少，季小姐也送过的吧？只是和这个李淑，还有其他人一样，都没被收下罢了。”
季甜看出李媛媛是想借这个来惹她生气。
还真是和梦里一样，喜欢拿沈钺来刺激她。
可惜季甜并不会像梦里一样让李媛媛得逞。
“比如说，你？”
季甜重新坐下。
她忽然改说起了别的事。
“其实李小姐有所不知，昨天在微博上，有人发了不少偷拍我和沈钺的照片，害得我苦恼了很久。”
“那还真是让人意外的事呢。”
李媛媛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无辜地看着季甜。
“辛苦季小姐了。”
“不辛苦，横竖我已经知道偷拍的人是谁，等沈钺回了国就能告诉她。”
季甜状似无意地透露出自己知道沈钺出国了的事，成功看到李媛媛的眼睛睁大了一瞬。
“哦？不知道季小姐觉得是谁在偷拍？”
李媛媛没想到季甜居然知道沈钺出国了，现在联系不上，这应该是完全保密的才对。
如果不是她有朋友也被困在了那个国家，在还能联系上的时候恰好告诉她自己看见了沈钺，李媛媛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所以季甜怎么会知道？
李媛媛按下心中的惊疑。
“这人李小姐刚刚见过不是么？”
季甜用下巴点了点照片。
“总是戴着口罩的李淑同学。”
“和李小姐倒是一个姓。”
“季小姐怎么能确定是她？”
李媛媛做出惊讶的样子，她蹙眉，似乎有些不赞同。
“若是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季甜没理李媛媛。
“如果我是她，再遇到沈钺，一定不会说自己曾经和她见过。”
“季小姐想象力倒是挺丰富。”
“怎么是想象呢。”
季甜勾了勾嘴角。
“毕竟这人偷拍沈钺被抓到过，所以送的礼物上面的署名被我留下来了，想提醒自己别忘了这家伙，要让沈钺也远离她。”
“那字，倒是和李小姐有些像。”
季甜做出回忆的模样。
“就是比起李小姐的签名，还是粗糙了不少。”
她忽然感叹了一句。
李小姐，你说笔迹鉴定的那些人怎么那么厉害，伪造的笔迹也瞒不过他们。”
“只是可惜，我这样的人接触不到他们。”
季甜歪了下头，语气很是羡慕，李媛媛却只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威胁意味。
“不过，如果是沈钺的话，肯定是认识的吧？”
“请求一下的话，她会不会愿意带我去见见他们呢？”
李淑就是李媛媛。
季甜原本只有八成的猜测，现在却可以肯定这一点。
按理说，当时的李淑在学校时也不是一开始就戴着口罩，起初还是露出来的，和现在的脸完全不一样，是很平凡的长相，偷拍过沈钺被抓到过。
后面却经常请长假，出现的时候都戴着口罩。
再出现时，就是现在这个李媛媛了。
又是整容又是改名，还真是大费周章。
如果季甜是李媛媛，肯定不会让人知道自己的过去，尤其是沈钺。
李媛媛却在河边见到沈钺的时候，直接说出和对方见过很多次。
季甜猜她是一时激动，忘记了李媛媛这个人和沈钺是没有见过的。
李媛媛听到季甜的话，眼底划过一丝慌乱。
她本想怀疑季甜不是真的留着署名，却见季甜从兜里掏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纸，上面写着季甜的名字。
注意到李媛媛的目光，季甜平了平纸上的褶皱。
“这是我收拾东西时一起理出来的，送给沈钺的礼物上粘的留名纸，李小姐要看看吗？”
“我留了不少以前的东西。”
李媛媛顿时不再怀疑季甜话里的真实性。
所以……季甜是真的有她当初写的字。
李媛媛出道后，为了维护人设对粉丝很好，签名的事有求必应，她的签名二手网站上就能买到。
如果季甜真的找沈钺去做笔迹鉴定……
季甜得以欣赏了李媛媛掩盖得并不好的一系列表情变化。
话谈到这个份上，很多事都已经互相心知肚明了。
季甜耐心地等李媛媛先开口。
“季小姐今天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李媛媛果然沉不住气，先打破了沉默。
季甜微微一笑。
“只是想跟李小姐叙旧一下，除此之外。”
“李小姐，我们都一起拍过节目了，是不是也算朋友了？”
李媛媛想骂人，但她只能答是。
“朋友的话，现在很流行在微博上发表白的话呢。”
季甜用手敲了敲桌子。
“可你却。”
本以为季甜会狮子大开口的李媛媛愣了愣：“你想要的，就只有这个？”
季甜点点头。
“对啊。”
她站起身，将照片向李媛媛那边推了一下。
“我明明是真心想和李小姐做朋友的。”
李媛媛以为自己懂了季甜的意思。
季甜这是想让她在微博上向她示好，变相承认不再找她麻烦？
做到了就不会再提李淑的事。
李媛媛自认这次应该给季甜找了不少麻烦，虽然她也被抓到了把柄。
但对方和她不一样，没有背景也没有后台，处处仰仗公司脸色，估计因为这事被辰风施了压。
没看都亲自找上她了吗。
李媛媛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果断答应了。
“李小姐是真的想和我在微博上公开互相示好吗？”
李媛媛见季甜这样问。
先答应再说。
虽然等于答应不再找季甜麻烦，可谁说得清以后会怎么样。
季甜或许是不放心，干脆低声又问了李媛媛一次。
“可像这次买通稿的事……”
她身边团队的工作人员也说了一句。
“我们忙了一晚上呢。”
李媛媛原本看季甜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还很是懊恼，见季甜似乎是被这次的事吓到了，要再确认一次才安心。
季甜不舒服，李媛媛就满意了。
她假装大度道。
“当做是我一时糊涂吧。”
“那我就等李小姐的好消息了。”
季甜满意地颔首道。
“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媛媛自认为危机解除，又恢复了先前那副弱柳扶风的温柔模样。
“好的，季小姐，慢走不送。”
等季甜走了之后，知道全部事情的管家上来问李媛媛：
“小姐，您怎么没检查他们的东西就放他们离开了？万一录了音……”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