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尾+番外(17)

“为什么?”

白至善拿过来,不解。

“不需要跟我客气,擦吧。”

白至善虽然还是有些不解,勉强点点头,把只湿了点皮毛的背包放在旁边,又瞥他一眼。

沈言头靠在座椅后,眼睛此时闭上了。

可能昨晚没睡好。

白至善头发有一半都湿了,摘下发圈套在手腕上,一绺绺发散下肩头,湿了的发丝,颜色比以往更深了,藏在发丝的香也像是被催化,淡淡散开。

有些不自在,把身体面向车窗那边,安安静静、轻手轻脚做着,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减小。

包着发尾搓了几下,垂着头,眼珠子往上看着额前的发,一一擦干。

做好这些,随着车内开的暖气,身上不再有湿感,白至善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转过身,正想问把毛巾放哪,就撞上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

眼底带有笑,还带着她不能再熟悉的眼神,看得让白至善的脸慢腾腾热起来。

“白至善。”

“…嗯?”

沈言头微仰着,侧颜轮廓线条勾勒下来,直至校服衣领,喉结凸起,笑意隐去。

天色昏暗,车内更是不明亮,看不清他的神情。

“没什么。”

白至善无意识盯着他看了许久,看到他抬起手,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的手搭在眼睛上。

薄唇平直,嗓音低哑。

“吃早餐了么。”

语气平常,像朋友间的问候。

白至善将脸别向一边,好一会。

“吃了,你呢。”

“也吃了。”

“你平常不是骑自行车吗?今天怎么…”

“天气预报说下雨。”

“哦。”

“你不知道?”

白至善摇头。

“没注意看。”

长发垂下的缝隙里,少女白莹剔透的下巴若隐若现,神色不自然看着外面。

雨势不减,拍打在车窗上,唰唰流。

白至善看着雨滴蜿蜒而下的痕迹。

抬手去触碰了下。

凉凉的。

-

车停在学校门口。

白至善手刚握住车门把手,沈言的声音在身侧传来。

“等会,我先出去。”

沈言撑着伞走到她这边,并替她打开了车门。

他站之处,无水渍溅开,高瘦挺拔的身影安然站在她面前,遗世独立,一身简单的校服,硬是给他穿出了模特范,偏偏少年感十足,两者加持,视觉冲击力很足。

“看什么,快出来。”语气淡淡,含有笑意。

白至善垂头走出去,拿着湿漉漉焉了似的雨伞就要打开——

“白至善你是不是又想再淋一遍?”

白至善动作顿住。

“我给你撑伞,走吧。”

走进学校,中途。

“白至善过来一点。”

白至善听话靠进去。

过了一分钟。

“再过来一点。”

离他还差个拳头的距离,白至善犹豫了会,再挪进去一点点。

“不够,再靠近一点。”

白至善抬起头,同时脚步停下。

“沈言!你不要太过分。”

第二次了。

白至善懵了。

沈言侧头过去,垂着眼皮,神情认真,“白至善,你在想什么?”

“怕我吃了你?”

“……”

“不是……”

“怕我对你动手动脚?还是怕我……”

“不是阿…”

“就那个……”

“哪个。”

“……”

算了。

“我们继续走吧…”

“嗯。”

这会雨夹着风,斜斜吹来,淋湿了他的衣袖。

白至善余光瞥到,放在背包上的手缓缓收紧。

然后往他方向靠过去,直到衣袖碰到他手臂,停下。

沈言神色一顿,垂眼看向她,半会,重新看回前面。

“白至善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知道我在追你么。”

白至善显然一愣,而后低下脑袋,双肩有些缩起。

“知道。”

“知道你还不躲?”

“不躲,就这样挺好的。”

“我不好。”

“我不满足,你打算怎么办呢。”

白至善抬起头,有些戒备,“你要做什么?”

“你不躲,我就默认为你对我有感觉,这样一来,我想对你做什么就没有顾虑,比如——”

沈言一字一句,语速很慢,字字滚烫入耳。

教学楼就在眼前,白至善在他还没说完就跑了上去。

白至善站在教学楼下,转身过来,身旁零零散散的学生穿过她,透过雨帘,周围一切景物虚化,眼里只有那个站在雨中,干净张扬的少年。

“我对你没感觉。”

沈言对上她的视线,随意插在兜里的手放出来,直白露骨的眼神一成不变,就好像衣物在身,心思在内,统统都能给他看得一清二楚,看得人脸红心跳,莫名羞赧。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他只一眼,白至善就有种缴械投降的错觉。

他说——

“别露出马脚。”

-

早晨突如其来的瓜瓢大雨,周一的升旗仪式没法正常进行,往日红旗迎风飘扬的升旗台,如今只剩孤零零的旗杆,台下也没有仰望它的学子,唯有雨水冲刷过留下雨痕的操场。

白至善看着刚放下来的数学卷子,上面刺眼的红色数字。

翻折几下,放进桌肚里。

望向外边还阴沉沉的天,如同她的心情。

“呀!”

赵莉在旁突然喊了一声。

“至善你这里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淤青啊……”

赵莉伸手就要碰到距离腋下的胳膊,白至善应激性似的慌乱躲开。

“没没事,不小心碰到的。”

心里头又沉了几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中午。

白至善趴在桌上,眼睛睁着,没有焦距看着自己的双腿。

然后旁边椅子给移动,一双板鞋入眼底。

沈言在她旁边坐下。

白至善闭上眼睛。

“白至善。”

“嗯。”

就这样的开场白,安静了不知多久。

“沈言,你说努力真的会有用吗。”

轻柔的声音带些闷闷,从她臂弯间传出,打破安谧。

“我自认为我够努力了,可怎么也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

“是我太笨了还是我根本就不适合读书。”

“我好累啊。”

“我好想把这一切都抛下,我不想要了可不可以,我觉得好痛苦。”

压在心里的话如数吐出,对他。

空气安静几秒。

“哪科考不好了?”他低声回。

白至善一时觉得鼻子有些酸,大概给他猜中了心思。

白至善依旧埋在臂弯间,勉强蹦出答案:

“数学。”

“我看看。”

“不要。”

白至善几乎不假思索回道。

沈言不管她话,在她桌上扫了一圈,接着视线移至桌肚,看到试卷边角,伸手过去。

在距离试卷毫厘外,白至善抓住了他的手。

同时白至善抬起头。

“不要看。”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但我不想给你看。”

“理由?”

“没有理由。”

沈言伸出另一只手,趁她不备,拿出了那张卷子。

白至善慌忙间伸手去拿回。

沈言伸直手。

白至善伸着手,同时身子往他那边倾,为保持平衡,她另一只手撑在了他腿上。

白至善睁大眼睛,“你给回我。”

全然不知掌心下的灼热。

伸手不得,便站起来。

沈言双腿朝她侧过来,白至善注意力全在那张卷子上,横冲直撞膝盖碰着膝盖挤进他双.腿.间。

只需一脚,就能让她坐在他怀中。

试卷就要给白至善触碰到,沈言整个人站起来。

高大的身影一瞬将她笼罩住。

片刻。

“白至善,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白至善停下了动作,转而对上他的视线。

注意力全然给沈言不知不觉夺了去。

没回答他的话。

“现在心情好些了吗。”沈言又问,不管白至善回不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

白至善去寻心底那沉闷感,没找着,奇怪,一下就没了。

“好些了。”

沈言将试卷按在课桌上,同时朝她走近一步。

俯身。

“能亲你么。”

☆、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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