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蜜(42)

作者:四月与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那天和吴嘉卓吵了一架,从她和吴嘉卓做朋友开始,第一次吵了那么激烈的一架。以往吴嘉卓都让着她,她没事也不会和吴嘉卓发脾气,没有吵架的先决条件。

是不是因为这样,第一次吵架就格外激烈。

她那时候不知道吴嘉卓为什么情绪那么激动。她从来没有见过吴嘉卓的母亲,也从来不知道他的母亲,在生下他没几年之后,喜欢上了一个大学教授。他的母亲追逐爱情和自由,离开了他,从那以后,吴嘉卓就没了母亲。可他始终把这些隐秘藏得很好,没有人知道。

言夏回去的时候,是家里的司机接她回去的,这里离市区有些远,开回去至少要一个小时。司机从来不会过问言夏的去处,她在哪里,做什么,也不是他职责范围可以说道的事。

言夏靠在车座上,她觉得她这一天真是失败,和喻薄吵架,和吴嘉卓吵架,一天都在吵架中度过。不对,还有那一场差点出车祸的飙车。她看向身侧驶过的车辆,忽然想,它会不会也在下一个瞬间撞上来。

胡思乱想中,其实一个小时过得很快。车灯照亮铁门,言夏的母亲坚持生活要有情调,即使常年不在家中,家中的每一样事物都是她精心布置,这一扇门也不例外,被雕琢出了精细的欧式风格。

自动化的大门徐徐打开,车灯畅通无阻地照进庭院内部,也照亮了一道人影。

言夏看到后,对司机说:“叔叔,你先放我下去吧,我看到一个朋友。”

司机依言放她下去。

转眼秋天走过大半,现在夜里不比刚开学那时候,盛夏未消,还热得很。这个时候华灯盏盏,寒意在黑夜盛行。

言夏看着门外的喻薄,不知道他在她家门口,到底等了多久。

喻薄这次没有穿校服,他罩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像是融入夜色中,但是一张脸雪白。橘黄的灯光也没有将他的脸照暖半分,偏偏唇色却艳。像是一枝桃花落在上方。

喻薄叫她:“喃喃。”本是清越的少年声线,现在却哑了好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点事,应该写不了更新,请一天假~

第36章

言夏应了一声, 她不像往常一样,面对喻薄都是一副笑语盈盈的模样,闹冷战的女孩, 应该有冷脸的权利。

可是她的冷脸也只有那么几分钟, 因为她见到喻薄的脸色。少年如常时模样清隽, 五官工笔描画一般,该浓时候浓,该淡时候淡。但他生病的时候不一样,唇红脸白,两种颜色渲染到了极致。

言夏跺了跺脚,夜里天气冷,就这么站在外面一会儿,她的脚上就生了寒意。

“喻薄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暖黄的光线里, 飞着细细扬扬的尘埃,但真奇怪, 那点尘埃到了他周围,就像被消融了一般。

喻薄弯起眉, 像是想要笑一笑,可那笑意浅淡,如同浮在水面上的柳絮, 风一吹就散了。

“没有多久。”他说, 声音还是哑着的。

言夏忽然抓过他的手, 很冰很凉,她像是抓了一块冰那样。如果真的是没多久, 他手上的温度会是这样吗?

她身上没有围巾什么的别的,就只能抓着他的手。言夏的手脚和天气一样会变化,盛夏时热, 秋冬时凉,她手上没有多少热气,却还一心给喻薄一点温暖。

“原来年级第一说起瞎话来也不眨眼。”言夏的语气还是有点冷嘲热讽。

喻薄笑了笑,低下头,他的唇落在言夏手上,像一片冰雪,悄然落到她手上。

他闭上了眼,眼睫纤长浓密,吻她时轻轻颤了颤,如同蝶翼蹁跹,无端的,有种脆弱的味道。

“喃喃。”喻薄还是叫着她的小名,这两个字掰开了揉碎了,温柔地卷在他的舌尖,“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喻薄低敛着眉眼看她,他这个时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喻薄,褪去了矜贵的冷漠,羸弱得像一只瑟瑟的幼兽。他垂眼向言夏道歉:“是我不好,喃喃、”

“你不能不要我。”

最后一句话,隐隐地有阴狠执拗的味道,可是言夏被喻薄表面的脆弱蒙蔽住了。

她眨了眨眼,一瞬间居然有种鼻酸的味道,好多的委屈铺天盖地漫上来。

“我还怕你不理我。”

只是哭泣从来不是她的常态,言夏又把酸涩的味道逼回去。

“从来都是我追着你跑,我先喜欢你,我先向你告白。”言夏一股脑地将全部想法都说出来,“我都弄不清你到底——”

我都弄不清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这句话卡在嗓子眼,让言夏说不出口了。她忽然就想起了喻薄的日记,想起了喻薄这些时日唯恐她消失不见眼眨也不眨的监视。

他绝对是喜欢她的,甚至这份喜欢还掺杂了偏执的成分。

言夏把后半句话咽下去,她闭上眼,轻轻地抱了抱喻薄。

“我以后,不会再逼着你了。”少年清瘦的下颔抵在言夏的肩膀上,他望着背后茫茫的夜色,今夜无星无月,只有一片黑暗。他的视线也被这片黑暗同化。

喻薄听到自己说出的语句,轻轻的,一字一句,绝对合乎言夏心意:“我不再束缚你,我会尽量控制自己。”

可他的眼睛里,却是一派冷然的平静,那每一个词句,都是精心算计的。

言夏没想到这一次吵架是喻薄先服软。他先说了道歉与和解,言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把下半张脸埋在喻薄怀里,软了言语说话时有白气冒出来,天是真的冷了起来。

“也不是让你不要管着我,”她嘟囔着说,“就是,就是别看我那么紧,挺可怕的。”

她无意间将那几天的心思都说了出来。

喻薄吻上她的额头,说好。

大概女孩子是天生敏锐的动物,尽管言夏心思并不细腻,也能察觉出喻薄那几天的不正常与疯狂。可她还不知道,他的不正常还不止于此。

他可能天生那根理智的神经就缺乏,浑身上下就流着不似人类的血液,阴暗扭曲,执拗偏执,所有不好的词汇几乎都可以形容他。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想和言夏一块死去。

这样多好,她的口中不会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语,她对他的情感依旧炙烈纯粹,不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他是缺爱的生物,没了言夏的爱会死。

但是有一点,让喻薄依旧忍受不了。即便一起死后,那时躺在她身边的也不是他,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即便这样也让他的心抽疼起来,窒息一般的难受。

言夏言夏,只是他一个人的喃喃。

那一天过后,喻薄果然生了病,感冒咳嗽,一咳起来脸颊泛红,但是再红也没有他的唇色鲜艳。言夏委托家里帮忙做饭的阿姨给喻薄煮了生姜汤,拿保温杯带过来。

她还存了恶作剧的心思,没有放一点糖,就这么把一杯货真价实的生姜汤给喻薄。少女的眉目鲜妍,话语也是美好的。她说喻薄你喝了这个病就会好了,我感冒也尝尝喝这个,喝得冒出汗了,这感冒就好了。

言夏说谎向来是脸不红气不喘,她生病时宁愿吃药也不愿意喝这个生姜汤,有一回实在是西药吃了没效果,才喝了生姜汤,那也一定要放糖,否则她喝了一口就能把这碗汤打翻。

喻薄是个好欺骗的人,言夏把生姜汤给他,他就喝下去,那么大一杯,眼皮也没皱一下。言夏怀疑阿姨在里面偷偷放了糖,可是闻保温杯里的气味,又冲又辣。

她问喻薄:“辣吗?”

他说:“有些。”

能让喻薄这么说,那肯定是辣的了。

言夏笑起来,又装模作样地说:“你别怪我不放糖,阿姨特地跟我说不能放糖,否则效果要大打折扣。”

她是一个小骗子,但只要不是骗他离开,所有的谎言喻薄都会当真。

言夏和喻薄的关系恢复了,和好之后,喻薄果然不像吵架前,神经质一般地盯着她。他又回到了以往初初谈恋爱时那样,不怎么拘着言夏。但是她和吴嘉卓的关系却一直冷硬地僵持着。言夏是不怎么会低头的样子,吴嘉卓这次也强硬地不顺着她。

一对以往最好的朋友,现在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即使路上碰上,视线相撞,两人也会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

言夏不是不想要与吴嘉卓和好,但是她自觉那天她同吴嘉卓吵架错并不完全在她,凭什么要她先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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