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柔整个人又耷拉了下去,倒害的沛柔差点没坐稳。
“五妹妹,我总觉得你对我表哥好像有偏见似的,你每次起他来都有些咬牙切齿的。”
她对常毓君那根本就不是偏见。她知道的事都是前生实实在在他自己做过的事。
不过海柔比她想的还是敏感的多了,她已经这样注意措辞了,她还是发现了她对常毓君的不屑。
这死丫头,平时大大咧咧,也就对常毓君的事上心。
“谁让他欺负五姐姐你了,我这是替你打抱不平呢。”
“我就知道五妹妹和我好。”海柔笑了起来,明丽的像秾芳阁里开在枝头上的海棠花。
她究竟要做些什么,才能让海柔逃开前生的命运呢。
“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只能找蕊君表姐帮忙了。跟他是我要见他的话,也不知道他肯不肯来。”
海柔开始绞自己手里的帕子,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沛柔就朝着左边不动声色的努了努嘴,“你叫他不来,就叫个丫头去传信是这位找他不就行了。”
左边临窗放了两张玫瑰椅,祝煦怜正坐在那边和一位她不认识的姐话。
海柔反而不服输起来,“我才不信我叫了表哥他不出来,却去赴这个丑丫头的约。”
那就拭目以待吧。
希望若真是这样,海柔能从此对他歇了心思才好。
常毓君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海柔喜欢,傅氏就更不是好相与的婆婆。
话才话,正见常蕊君进了花厅,和正厅里的夫人们打了招呼,就告了罪到了侧厅。侧厅里也多的是客,不免也要互相寒暄一番。
祝煦怜对海柔横眉冷对,对常蕊君却很是客气,常蕊君自然也不能失礼,就和她多聊了几句。
海柔在一边看着气的银牙暗咬,“蕊君表姐怎么也和她这样恶毒的人亲起来,一言不合就要把人推到河里。照我,就该把她赶出去才是。”
沛柔忙道:“蕊君表姐今是主人,上门就是客,自然该待她客气些了。就是因为和你熟稔,把你当自己人才把咱们放到最后招呼的。”
“你看初六那,我那么不喜欢何霓云,四叔母发了话,我还不是得好好的把她带到园子里。你不要被人看出端倪来,你今还有事要求蕊君姐姐呢。”
让海柔看清常毓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能就在今了,沛柔还真怕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使起子来。
“你才没赢好好的把她带到园子里’呢,你和她大吵了一架,把赵家的五娘也牵扯了进来,让她在大家面前颜面尽失,以后别人想和她交朋友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海柔反而被她的话逗笑了,“要是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和何霓云那样在大家面前和祝煦怜吵一架就好了,她居然和我表哥私会,还要把我推到水里,我倒要看看谁会帮她话。”
居然还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现在大家毕竟年纪还,即便是私会也可以成是孩子贪玩,哪有海柔的那么严重。
还有,什么时候吵架也成了值得称道的事了,真不知道海柔每都在想些什么。
第70章 设局
常蕊君和屋里的其她小姐都寒暄完毕,就自然而然的在海柔身边坐下了。
海柔到底还是埋怨了她几句,才开始和她说正事。
“蕊君表姐,今日表哥在家吗?”她问的还有几分小心翼翼,看来是真的很想和她表哥见上一面了。
常蕊君笑道:“今日是我们家春宴,毓哥儿要在外院帮着父亲招待男客,怎会不在家。你也不是不知道,家里这一辈如今还只毓哥儿一个男丁。”
前生吕氏似乎是有儿子的,娶的媳妇恰巧和小常氏还是表姐妹,所以小常氏后来和本家的走动才多了起来。
海柔就叹了口气,好像很烦躁似的,“也不知道一会儿表哥会不会进内院来。蕊君表姐,表哥最近心情怎么样啊,他还在生气么。”
“我已经说过他了。”
说到这件事,常蕊君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是做哥哥的人,怎么能和妹妹置气。即便你有再多的是不,他若是和你一般计较,那他也不配你叫他一声哥哥。”
前生海柔去后,傅氏根本就没有多悲痛,在常氏来府里闹了一通后,甚至还扬言马上就要给自己的儿子续弦。
也是常蕊君赶回府里,把自己的母亲痛骂了一通,傅氏才消停的。
像傅氏这样的人,居然能有常蕊君这样的女儿,实在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常蕊君看来还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若她知道,就不会以为还是海柔惹了不是导致常毓君生气了。
沛柔就给海柔使了个眼色,想让她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要求人帮忙,总得先坦诚相告才行。
海柔居然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就把她外祖母寿宴那一日她在内院碰见常毓君和祝煦怜单独说话,元宵节那日祝煦怜被她揶揄,推了她一把,害她差点掉到河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又和她母亲说了这件事,常氏回府里告诉了兄长宣瑞伯,所以傅氏和常毓君才会被责罚。
常蕊君看来的确是没有收到丝毫的风声,听到后来,眉头已经皱的很紧。
又怕人多眼杂,忙令海柔住了嘴,悄声道:“待会儿用完午膳你们随我去我住的地方,再和我细说说。”
沛柔和海柔都点了头。
一时间也到了开席的时候,三人心思都不在这上面,纵然是山珍海味,吃到嘴里也没有味道。
今日有常氏旁支的女儿也出面待客,常蕊君倒不是非出来应酬不可,何况宣瑞伯府地方狭小,有不少夫人连戏也不听就告辞回府了。
沛柔跟着常蕊君去她住的地方之前却注意到祝煦怜的母亲并没有走,正和傅氏挽着手亲热的说话。
看来祝家也未必就没有和宣瑞伯府结亲的心思。
常蕊君已经有十四岁,在宣瑞伯府里也单住了个院子。不过说是院子,其实正屋也就和沛柔在松鹤堂里住的西厢房差不多大。
虽然房子不大,里面的摆设也比不得定国公府小姐的华贵,可是处处都见了巧思,一进门就闻到清新的玉兰花香。
常蕊君请她们在东边的宴息室里坐下,榻上的小机上只放了一个玻璃的盖碗,里面放了几朵盛开的白玉兰。
她让丫头们上了茶和点心,却也与一般的不同。茶是桂花茶,是去年收的桂花晾干了配合着枸杞和冰糖煮的。
点心则做成了玉兰花形,洁白如玉,只隐约能看见里面混了一些花瓣碎片。
据说这都是常蕊君自己做的。
海柔与有荣焉,笑着和沛柔夸耀:“你看我表姐不错吧,人生的好,性格又大方得体,还会做这些东西。”
“大家都说我大姐姐不错,是名门淑女的典范,可我觉得还是我蕊君表姐更好。”
常蕊君就笑道:“果真是吃人的嘴短。你大姐姐每日要盯着你,你一犯错还要罚你,在你眼里有十分的好也就只剩了两分了。”
海柔不依,“人家好心夸你,你还不领情。也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得了你去当媳妇。”
“可千万是个大方些的姐夫才好,不然我这个做姨妹的想吃表姐做的点心,那可就真难了。”
“真真是小姑难缠,幸而你没有亲兄弟,不然你嫂子不知道被你烦成什么样呢。”
常蕊君笑着拧了她一把,可面上到底现出了点意兴阑珊来。
看来她倒是还没有定亲。
她今年已经有十四岁,去年也办过春宴了,傅氏有空去动儿子婚事的心思,倒不替正当年的女儿好好打算。
沛柔也不记得常蕊君前生究竟是嫁了哪户人家了,似乎也是文官家里。
不过她来宣瑞伯府探望海柔的时候,曾经也和她打过一两次照面,她似乎总是行色匆匆,眉宇间有遮不住的疲惫。
只是那时候沛柔和她交浅言深,并不知道她到底过得怎么样。
言归正传,“这么说,毓哥儿前几日被罚,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私自进内院见了祝小姐的事情了。”常蕊君道。
沛柔要把常毓君的罪名坐实:“恐怕也不能说是‘私自’,若伯夫人全然不知情,伯爷自然也不会这样迁怒伯夫人了。”
“而且根据三姐姐说的,他们可不止是私下说话这样简单,常家表哥还给了祝小姐一张花笺,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