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62)

作者:知我情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在心里叹口气,“来者是客,沛姐儿今日不该意气用事,和何家的小姐去争一句话的长短,不该较真非要分个对错。”

太夫人睁开眼看了她一眼,见她整个人恹恹的,反而更是有了几分怒意,“你既然敢拉了赵家的小姐过来对质,就该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你有没有想过何家的小姐有可能会赖账?若是赖账之后真的没有人能为你作证呢?想拿人一个短处,难道只靠嗓门大么?”

“若是何家的小姐再巧舌如簧些,挑拨了赵家的小姐一同来对付你,你打算怎么办?瑜姐儿不是咱们家的人;润柔将来理事也是个好手,可和人争执她是不会的。”

“海柔那丫头更是个不中用的,只会一味耍狠逞强;四房的两个丫头更不必说了,双手难敌四拳,你就只有被人搓摩的份。”

沛柔被太夫人一连几个问题问的有些懵,她行事之前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可让她忍气吞声再去吃何霓云的亏,却也万万不能。

“是她出言中伤先祖,还侮辱我的人品在先,难道我就该忍气吞声放任她们如此作为吗?”

“侮辱先祖?”太夫人显然并没有听说她们之前的对话,“你且细说说。”

沛柔便把何霓云如何巴结她,她如何说了寒烟阁的事情,何晴霜又如何暗讽他们一家都是武夫的话说给了太夫人听。

太夫人心中了然,道:“我其实一直觉得有些奇怪。自你来我身边后,一直乖巧懂事,也识得大体,怎么今日居然会这样沉不住气。”

“我还以为只是上次何家的二小姐出言暗讽你父亲之故。何家的大小姐年纪比妹妹长些,自然胆子也更大了。何阁老家还真是好教养。”

沛柔就以为自己已经算是过了关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就听太夫人冷然道:“即便是如此,你也大可以遣人偷偷的告诉我。”

“今日她们母亲也在,有我替你做主,那何家的小姐又怎敢不认说过的话,你也不必被王太夫人讥刺一句‘口齿伶俐’了。”

沛柔心念一动,“沛姐儿已知自己鲁莽,下次必然不敢了,可还有一事不明。王太夫人看来和赵家的孟老夫人交好,今日赵五小姐蒙冤,为何她不帮着赵家责备何家小姐,反而来与我为难?”

太夫人便道:“你哪里会知道。段家的长孙和赵家的二小姐定了亲事,次孙也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了。”

“扬斛遣人报我你们在筠间楼起冲突之前,我们在红药居聊天,她就说起何家那位大小姐,说她知书达理,气质如兰,夸了她好长一番话,瞧那意思是想为次孙说她为媳。恐怕也是想拉一拉和何阁老的关系。”

“你倒好,把何家两个小姐都拉下了水,可见何家的教养不行,这岂不是赤裸裸的打了她的脸。”

“你被那样呛一句,倒也不算什么了。只是可怜天香班的班主,吃了她好一顿排头。”

沛柔心下了然,就靠在太夫人怀里,“祖母不是已经厚赏了他们了,他们今日也算是不虚此行。况且他们是行走江湖的人,素来又服侍达官显贵,哪天不要受点委屈了。”

太夫人点着她的鼻子:“别人什么委屈都受得,偏你什么委屈也受不得。我原先还以为你是得体宽厚的性子,对海柔那样刁钻的性子也多有容忍,和家里的人都处的好。”

“周先生也夸你聪慧,是个懂事的乖小囡,谁知道原来也是个受不得半分气的。别人说你一句不是,你就必然要反弹,让别人也知道痛才行。”

她就把沛柔搂的再紧了些,语气怅然,“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世间许多事情,你越是反弹,越是不肯认输,反而才是最后的输家。过刚易折,这话是再对也没有了。”

太夫人说到最后,语意已经带了浓浓的苦涩,她感觉到太夫人的情绪,在太夫人怀里蹭了蹭。

就听太夫人又道:“你还太小,有些事你不懂。夫妻间的事情就更是如此,当年我和你祖父生气,我怎么也不肯让一步,后来他就和别的女人生下了你四叔父。”

“并不是我刻薄嫉妒,可是这么多年,我对这件事始终无法释怀。不是怪你四叔的生母,也不是怪你祖父,而是怪我自己,我又何必,又何必要作这样无谓的坚持。”

在太夫人眼里她如今确实还小,可实际上她前世也成婚做了妇人。

既做了妇人,不得夫君喜爱,齐延也有庶子,甚至还是庶长子,其中的痛苦,她又怎会不明白。

第54章 刚强

沛柔从太夫人怀里坐起来,垂下了头。

“非是我想和祖母顶嘴。难道忍让,就一定能换来好结果吗?有时候你觉得刚强不行,无非是因为你还不够刚强罢了。”

虽然过刚易折,可是软弱和退让,只会让自己落到更凄惨的境地。

沛柔不曾忍让的前半生,过的要比后来好得多。

她从来就不相信命运,她不相信老天爷眷顾了她前半生却会突然弃她于不顾。

就好像她和齐延的婚姻,就算她那时已经赌气不愿意再嫁给他了,可这道圣旨既下,也毕竟算是圆满了她闺阁少女最深重的心事。

只是她刚出嫁的时候还没有想清楚,又因为曾经和齐延说过不会再和他多做纠缠,如今却要每日共处一室而觉得尴尬不已,新婚前几日,甚至新婚当日他们都是分房而睡的,自然也就没有圆房。

扬斛在她出嫁前就已经嫁了出去。纭春那时候已经是她屋里的大丫鬟,她嫁妆繁多,千头万绪。

诚毅侯府人多眼杂,新婚三日回门,就由纭春和织夏留下替她看屋子。

齐延陪她回定国公府,一路上未和她说一句话,才到定国公府门前,就被新帝一道旨意叫进了宫。

她当时气得不得了,新帝如此作为,分明是要给她们徐家没脸。

她虽然知道齐延也是无可奈何,却也忍不住和齐延在定国公府门前吵了几句嘴。

她回家见了柯氏和太夫人,自然是一句齐家人的好话都没有说的,到了时辰她甚至不肯回诚毅侯府去。

后来黄昏时齐延从宫中出来,来定国公府重新拜见岳父和舅兄,她才由父亲劝着跟他回了诚毅侯府。

齐延直接去了前院的书房,她一个人回了他们新婚住的正房嘉懿堂,却不见了纭春和织夏,她这才知道原来她一出府门,这两个丫鬟就被何太夫人叫进了她住的养颐堂,一整日都没有回来。

她立刻就带着人往养颐堂去了。

一进院门,正见纭春和织夏跪在院中的瓦片上,只剩一口气撑着才没有昏死过去。

此时已经是夏日,即便只是站在日头下半日也足以让人中暑昏倒,更何况她让她们在这里跪瓦片跪了一日。

沛柔的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她没有理会出现在院中的何太夫人,径自让绾秋和纫冬叫上她其他的陪房把纭春和织夏抬了出去。

何太夫人这是怪她不曾和齐延圆房之故。

可想在她面前摆太婆婆的威风却是打错了主意,她当即就让父亲养在府外专门为她办事的亲兵绑了几户何太夫人的陪房家的儿孙,送到她陪嫁的庄子里养了起来。

像何太夫人那样残忍她做不到,她不过是让他们回不了家,无法和家人联系而已。

那时候徐家的声势仍然很盛,她托沛声去给燕京京兆府府尹打了招呼,他不敢没有眼色的来找她麻烦。

而侯夫人张氏巴不得见太夫人吃瘪,即便她也不满意沛柔未曾和齐延圆房,也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她几句。

陪房过得如何,其实也是妇人出嫁之后在婆家的脸面,何太夫人顶了几日,终于架不住底下人的哀求来让沛柔放人。

沛柔自然是不愿意的,非要何太夫人在纭春和织夏养伤的厢房前高声认了错,才让那些孩子回了家。

齐延面上待她的神色就更冷了。他不能理解她的心痛。

纭春和织夏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那一日她们从养颐和堂里被人抬着出来,她请来的大夫看了她们的伤都连连摇头,几乎就要都救不回来了。

即便救回来,后来她们俩的身子也还是很差,阴天下雨天气不好时膝盖就会疼的受不了,织夏在嫁人之后那么快就香消玉殒,固然是她丈夫的错,可也不可能和这次的事情全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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