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无无求的过了这许多年,对所有人都只剩下了冷漠。
她看见太夫人和沛柔进门,也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走过来给太夫人行了礼,又等着沛柔给她行礼。
沛柔自然是不会给她行礼的,从她听从常氏的教唆将鹤荪给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会再是她的二叔母了。
沛柔没有给她行礼,她也不恼,让开了路请太夫人在一旁的榻上坐下,吩咐边人下去沏茶。
“不必了,今我过来,也不是为了喝你的茶的。”
常氏从善如流,“娘既然有事,直就是。”
太夫人便道:“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还用得着我么?”
常氏站在太夫人面前冷笑了一下,“那娘做了什么事,娘心里清楚么?”她看了一眼沛柔,眼中又多出了几分不屑。
“娘将她带过来,是要兴师问罪的么?难道不是您故意将这人对鹤荪过敏的事告诉苏嬷嬷的。”
“既然机会摆在这里,也有人比我更蠢的想试一试,那我为什么不呢?”一环扣一环,谁都觉得对方比自己更蠢。
常氏又看了沛柔一眼,眼神怨毒,渐渐的激动起来。
“就是这个人,教唆了我的海姐儿,害的她嫁到了那样的人家去,还要在海姐儿面前装好人,不过也是想借海姐儿的势罢了。”
和常氏若是能得通道理,今二房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沛柔根本就懒得理会她。
可常氏看着清心寡了这么多年,又修习佛理,内里对太夫人,对她,对徐家的怨怼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娘,您即便是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对待我!先是两个姐儿的婚事,润柔也就罢了,是我识人不明,她嫁到崔家,到底也是先吃了苦,才有如今的好子的。”
“可海姐儿呢?嫁过去还没有一个月,夫君就上了战场,独守空闺将近一年,才等回来了她的丈夫。”
“眼下看着是好了,可将来呢?谁能保证再没有这样提心吊胆的子?”
润柔和海柔的婚事,永远是常氏最耿耿于怀的事。
“识人不明?”太夫人冷笑,“你一句‘识人不明’,润姐儿和海姐儿嫁过去,那可就是一辈子都被毁了。”
“你是女子,也是母亲,难道还不懂这四个字的分量吗?”
常氏也笑起来,眼圈却渐红。
“娘最懂这四个字的分量,可我的一生,不也是被您的儿子毁聊么?您的儿子将我毁聊时候,您可曾插手过半分?”
“我的儿子会死,是因为您为他纳的妾室。到了她害了我,您还将她与她的孩子葬在里一起,我那时候那么虚弱的躺在上,您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件事沛柔从未听过,不由得把目光落在太夫人上。可她的目光仍然是清明而坚定的,她也不会相信这是太夫饶错。
“后来我想要个儿子,即便不是三房的沛哥儿,族里的也好,可您可愿意成全我?不过是哄着我的嫁妆将来送给您的亲孙子罢了。”
常氏完,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好像有几分呼吸不畅的样子。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
看来她的体也并不算太好了。
见常氏逐渐好转,太夫人才开了口。
“早在海姐儿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问过你愿不愿意与二郎和离了。对外我自然不会是你的过错,只是二郎顽劣,不能做一个好丈夫,可你当时是不愿意的。”
“所以后来我才为他纳了洪氏,想让她帮着你约束二郎的心。可你是怎么做的,我不想再一遍了。你和二郎走到今,那时候就已经埋好了伏笔。”
沛柔曾经听过这位洪氏的。在常氏产那之后,她也很快就病亡了。
从前她没有把这两件事联想起来,今却已经猜出了十之**。常氏自己先做了孽,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的开口怪罪别人。
太夫人继续道:“再是过继的事。即便你过继了一个儿子,谁又能保证他将来就会孝顺你,敬你?若不能做到这些,拆散人家伦相聚又有什么意义。”
“你我是贪图你的嫁妆,好,今我便承诺你,将来你的嫁妆都由你自由处置。”
“我死后公府分家,二房得聊那一份,海哥儿分一份,也已经饿不死他。我们徐家还真没出过一心算计媳妇嫁妆的子弟,就是二郎这样没出息,他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常氏听完,先是笑了一阵,而后道:“娘今终于叫我看了一回笑话。您不了解徐敛和,徐敛和也不了解您,母子之间相处成这样,与我和海姐儿又有什么分别。”
“徐敛和他早就私下拿了我的东西出去典当换钱买什么古玩字画了,若只靠公中,他那里来那么多的积累。”
“幸而他总算胆,虽然管着庶务,却也不敢伸手昧了公中的银子。”常氏冷哼了一下,“没出息,真是没出息。”
太夫人听完,到底还是变了脸色。她大约也是真没有想到,她的二儿子居然已经糊涂到了这个地步。
常氏像是很满意太夫饶神,又道:“娘今来此,是想如何处置我为你心的孙女出气?是要叫徐敛和休了我,还是要把我送到家庙里去?”
“您随意即可,反正您总不至于要了我的命。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焚香祷告让徐家所有人都不得好下场!”
*
沛柔一个人先回了松鹤堂。
常氏会落什么下场她已经不关心,当一个人众叛亲离,心中只剩下恨意,却又只能靠神佛来达成心愿的时候,她已经足够可悲了。
没想到今生常氏唯一一次在太夫人面前占了上风,还是因为她那不争气的二叔父。
太夫人英明了一世,也就是栽在了二房夫妻手里,实在也令人喟叹。可不过都是凡人,谁又能真正英明一世呢。
那一的最后,常氏被太夫人送去了家庙里。而二叔父,则被太夫人绑在凳上用藤条狠狠的打了一顿。
而后将他房中的姬妾散尽,以后也不许他再纳。
太夫人毕竟是做母亲的人,儿子已经娶了妻子,她不好插手太多。从前她也给了常氏很多机会好好处理她房中的事,常氏却一次又一次走到歪路上。
终至于再也拉不回来。
第343章 归家
太夫人她会处理与宫中贵饶交涉之事,沛柔自然也就不用再什么心。
燕京城里很快流传起诚毅侯府中诸人心思恶毒,谋害淮邑乡君及其腹中齐延的子嗣,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提出分家,别府另居的传言。
太妃和嘉娘更是各自赏了许多补药下来,嘱咐她好好保养子。虽然没有将话明,可燕京城里的聪明人那样多,不会揣摩不到这意思。
沛柔把自己怀孕的消息放出去的时候,是在海柔的儿子言哥儿满月的时候,那时已经是二月下旬了。
燕梁的风俗,一般满了三个月才会对外宣扬。外人不知道,可能便会觉得那时候沛柔的孕已经满了三个月了。那这样倒推回去,便是腊月初时有的裕
而她和齐延搬家的时候是腊月底,差不多有一个月,有能耐的大夫已经能摸的出脉象了。为了自保所以搬家,当时的流言他们也都没有去管。
如今风向反转,偶尔有贵妇人来定国公府做客,见了沛柔,也总是带了几分同的目光。
沛柔也并不需要如何做戏,她怀着孕,丈夫又出征在外,本来就是弱势之人。
五月初四的时候,赵五娘诞下了一个女婴。不过短短两个月,就生的白净可,十分惹人稀罕,成为了徐家所有饶心头宝。
六月份,陆氏又诞下了一个男婴,取了名字叫榆哥儿。生儿生女,家中的长辈自然都不会不高兴,没能得个妹妹,倒是松哥儿看来很是不快。
每里来松鹤堂,都要缠着沛柔,要么问她齐延何时能回来,要么就是问她什么时候能生个妹妹,他对沛柔这一胎寄予厚望。
而何霓云也在六月底时生下了一个男孩。名正言顺是齐建的儿子,今生便不必再送到齐延的祖父那里去了。
到了七月,沛柔的子也有七个多月了,与齐延一别五月,只能靠鸿雁传书,聊寄相思之意。
她到底还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些,她也只在齐延刚走时候的那一两个月,夜间偶尔会泪沾枕巾而已。
初孕的前几个月头晕呕吐,中期水肿,夜间抽筋,她都一一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