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273)

作者:知我情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伸手去折,沛柔便故意要逗他,“不是这一朵,我要的是旁边那一朵。”

齐延便走了几步,去折沛柔的那一朵,回过头笑着问她,“可是要这一朵?”

沛柔又摇头,“我觉得还是方才那朵更好。”

齐延自然也知道她故意与他为难,便又走回原地,“这可是最后一次了,确定要这一朵么?”

沛柔就点头,催促他,“快折了下来吧,仔细些,别又带了虫子。”

昨齐延给她戴花,后来那栀子花渐开,居然从里面爬出了一条虫子。

其实沛柔倒也没有很怕虫子,只是乍然一见了,到底还是受了几分惊吓。

齐延折了那朵花,一路上都盯着花看,快走近时,却忽然举着花高声道:“哎呀,有虫子。”

沛柔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绊着了路面上的碎石,子就向后仰去。幸而后有人扶住了她,她才不至于摔下去。

沛柔站稳了,回过头去一看,却居然是柯明叙。

“柯世兄安好。”自从东宫一别,算来如今已经有七个月未见过了。

齐延也很快走过来,“柯师兄,许久不见了。”而后低头,关切地问沛柔,“方才有没有摔着?吓到了吧?”

沛柔站到齐延边,“没事,并没有吓到。要多谢柯世兄。”

柯明叙看起来,与东宫那时差不多。今在公主府中,穿着道袍,更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了。

“乡君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元放也是许久未见了,倒是没想到今会在此偶遇。”

齐延便道:“今沐休,成亲之后还没有带妻子过来探望过老师,所以特地前来拜见。师兄这段时在翰林院,可有什么新鲜见闻?”

柯明叙便笑了笑,即便是仍然温和如光,这光里亦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清寂。

“在翰林院中,常与大儒谈古论今,使我受益匪浅。今过来找老师,便是因为有个问题想请教。”

他拱手行礼,“今还有正事,便不打扰你们游园了。”

齐延与沛柔自然便也没有再话,行了礼目送他远去。

沛柔和齐延继续朝前走,心中生出了些惆怅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柯世兄才能遇见真正与他两心相知的女子。”

齐延把手上的荷花递给沛柔,“我从前看书,读到过一首诗,‘有时哄哄,有时冷冰冰。有时如牵驴入井,有时如顺水张帆。’”

沛柔听完,觉得有些奇怪,嗔了他一句,“别是你自己编的吧。”

“真有这首诗。当时我初听见时,也觉得有些奇怪。”

齐延替她理了理鬓角,“可读多了,却也觉得很是精妙,世间诸事,其实不都是如此。”

“世间聚散无定,并非人力可改。柯师兄也一定会遇见那个与他两心相知的饶。”

第244章 可恨

又过了几,气逐渐起来,世子的病似乎有了些起色。张氏便仍令世子夫人张氏接了常氏手中府中的对牌与钥匙,每请安后在庆堂中理事。

之前既然已经好了,沛柔每请安之后,自然也要跟着张氏一同过去庆堂。今是第一,沛柔便加意打扮了一番。

她今穿着一件鹅黄色四合如意纹华锦的褙子,让织夏给她梳了繁复的牡丹头。用的头面便是当时海柔送给她添妆的一蓝宝石头面。

正中间最大的那颗蓝宝石,足有鸽子蛋大,其余最的,也有莲子米大,十分名贵。海柔手里的好东西多,她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容色与妆饰的华丽,有时候比言语的威慑更为有力。

庆堂比定国公府里的集橼堂要一些,只是三间阔的花厅。今也是张氏重新打理中馈的第一,家中的仆妇便来的很齐。

不过,这人数,还是要比沛柔想的要更少。

前生她出面理事的时候,三皇子已经成为新帝,重用齐家人,诚毅侯府便渐渐地又重新富贵起来。何太夫人最喜欢排场,又采买了许多仆妇进来服侍。

正因为许多仆妇是新采买进来的,并不知道世家大族的规矩,所以做起事来往往就不尽如人意。

为了她们的行事,前生沛柔也颇头疼过一段时间。

不过今却不同,家道中落,众多家奴都被遣散,能留在府中的家下人,想必也都是最得用的。

张氏高坐上首的太师椅,沛柔不愿与她担同样的责任,便只坐在她旁的绣墩上。

仆妇们列成队鱼贯着进门,张氏看起来有些局促。

等仆妇们都在堂前站定了,才开口道:“近世子子大好,侯夫饶意思,三弟妹辛苦多时,如今这中馈,便仍是交到我手上。”

就有一个沛柔不认识的仆妇上前来,笑着道:“世子夫人是宗妇,主持府中的中馈原来便是理所应当之事。”

这样看来,她应当是侯夫饶人了。

果然绾秋便附耳过来,悄声道:“这是辛妈妈,她是侯夫饶陪房,原来管着内院采买的事,后来三管事,便另换了一个朱妈妈到这个位置上。”

内院采买是油水很足的位置,内院里的夫人姐大多手松,一年下来,光赏钱便不知道能有多少。

所以也大多是由主母最信任的仆妇来做,正如前生柯氏边的廖嬷嬷,以及今生的齐嬷嬷一样。

张氏便神色一松,笑道:“从前内院采买的位置便是妈妈坐着,如今我自然也和娘看齐,还要妈妈多多用心办事。”

辛妈妈便笑道:“奴婢自当尽力。”

另一列中领头的那个仆妇听完,脸上便现出了几分不驯来。

上前一步道:“世子夫人多有不知,这七年间三打理着家事,内院采买的事都是奴婢在办,奴婢素来也算得上尽心尽力。”

“如今骤然换了辛姐姐上去,七年光景,外头的许多事都已经变了,譬如内院里姑娘们常用的胭脂水粉,从前是倪氏香粉的好,如今却还比不上价格更便夷谢记。”

她在那里侃侃而谈,沛柔却看了一眼绾秋。

绾秋便低声道:“这便是奴婢方才提到的那位朱妈妈了,她是何太夫人陪房朱大的儿媳。”

坐了这个位置,却由得别人敛财,常氏这个主母,也着实有些难为。

沛柔倒是对诚毅侯府这几年的账本感兴趣起来,张氏如此着急地要张氏将中馈捏回手中,不知道这其中,何太夫人与常氏究竟做了多少手脚。

听完绾秋的话,沛柔也回过神来,那朱妈妈却仍然没有收住话头。张氏也着实是有些无能,居然让一个奴婢这样蹬鼻子上脸。

沛柔便笑了笑,接过绾秋手中的茶盏,“朱妈妈的话可完了?今事多,倒真是没工夫听嬷嬷这样长篇大论的。”

“嫂子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分派么,这便继续吧。”

那朱妈妈或许是仗着自己资格老,又是何太夫饶人,居然还不肯住嘴。

反而对沛柔道:“侯夫人既然将中馈交到了世子夫人手中,世子夫人都没有话,乡君应该还是要多听听嫂子的才是。”

“放肆!”绾秋喝道,“乡君面前,也容得你这样话!”

沛柔也是许久没有见到敢在她面前这样放肆的人了。

定国公府规矩大,皇宫中更是叫人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这样直白肤浅,反而让沛柔有了些兴致。

她就又啜了一口茶,而后才慢悠悠地道:“朱妈妈方才,‘侯夫人将中馈交到了世子夫人手织,连我尚且要听大嫂分派,朱妈妈却这样不驯,这又是何意?”

朱妈妈还没有话,却又是张氏要息事宁人,“朱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想为自己争取争取也无可厚非,乡君也不必过多苛责。”

又低声对沛柔道:“乡君有所不知,这个朱妈妈原是祖母陪房的儿媳,能让一步,便让一步吧。”

沛柔却笑了笑,道:“即便是祖母,也得讲道理,听从安排,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下人。”

“今嫂子已了让辛妈妈来领这个差事,她却要出来聒噪,那按嫂子的意思,难道便要把这差事照旧由朱妈妈领着不成?”

张氏没有主见,今分派差事,恐怕也是侯夫人先拟好了人选,她不过是个傀儡,她是不敢随意改变婆母的决定的。

从前觉得她可怜,可这样的软弱,有时候也实在令人觉得有些可恨。

张氏便不话了,无视了朱妈妈的眼神,径自叫了下一个仆妇出来。等所有的差事都重新分派完毕,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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