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264)

作者:知我情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沛柔就站起来,和赵五娘一起到了何太夫人跟前,“祖母,算来元放也该出场了,不如我扶您去窗前看看。”

赵五娘就行了礼,笑着对太夫壤:“沛娘她有了新的祖母,就冷淡了您,来,让孙媳妇服侍您。”

沛柔就嗔了她一眼,各自扶了两位老人家起来,站到了窗前。沛柔往窗边一看,果然看见齐延站在船头,他并不划船,只是为龙舟擂鼓。

此时与齐家的家丁坐在一起,做一样的打扮,在额上系了宝蓝色的额带。又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的臂膀。

他在往齐家人定的位置看,可那里此时却只有常氏与她的儿子忠哥儿与恩哥儿。

沛柔想让他找到自己,看着自己,可她又不能喊叫吸引他的注意。

正在踌躇间,齐延却仿佛有所感应一般看向了泮月楼。他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她,遥遥地向她扬起一个笑。

他的目光很明亮,量又高,在光下看来犹如一尊神只。

她忽然又想起前生她在翠萼楼里,第一次读到《白石郎曲》时候的心境。

“白石郎,临江居。前导江伯后从鱼。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心中的白石郎,如今已经是她的丈夫,会伴着她白头到老。

很快令官发令,两艘龙舟飞快地从起点出发,向着泮月楼的方向过来。齐延在龙舟上击鼓,聚精会神,没有再把目光落到她上。

沛柔却觉得很好,目光落在他上舍不得移开。

赵五娘开始还和她话,后来见了她这个样子,知道她心思不在,也就笑笑没再话。

这才是初赛,齐家的龙舟自然轻轻松松就夺下了胜利。沛柔很高兴,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

赵五娘就笑话她,“人虽然在这,心都飞到那龙舟上了。我看啊,待会儿也别在这看了,我陪你去楼下看看吧。”

沛柔也巴不得能离齐延更近些,不过碍于何太夫人在这里罢了。

太夫人也看得出她的心思,便笑道:“知道你们年轻人坐不住,下去玩玩吧,让沛哥儿陪着你们下去。放心,你太婆婆不会怪你的。”

太夫人这样了,何太夫人就是心中不悦,也是无可奈何。

沛柔就和赵五娘一起行礼,又去问润柔和海柔要不要下去。润柔正和夏莹吹话,又有两个孩子在这,所以不下去。

海柔却也难得的不想去凑闹,只气,觉得有些闷,便只有赵五娘和润声陪着她下了楼。

第二轮的龙舟便少了许多,很快便轮到了诚毅侯府,对上的是忠武侯李家的船只。忠武侯李家是武将人家,年年都参加的,也是夺冠的门人选。

这一回齐延的神色便要认真的多了,最后倒也是齐家赢了。

沛柔不高兴去和常氏虚与委蛇,干脆便只在终点等着,这样待会齐延过来,她也立刻就能与他在一起了。

到了最后一轮,齐家的对手与昭永八年时一样,对上的是武宁侯府张家的船只。

十年过去,妃已经不是妃,皇后却还是皇后。

那一年她与海柔还曾与沛声打赌,最后输了他一盘炒肝儿。

沛声却也还记得这件事,看了沛柔一眼,“五妹妹,今还赌不赌啊?”

沛柔便笑了笑,“赌。赌注不变,我赌的也还是诚毅侯府。”

沛声冲着她一笑,就转过头去,低声和赵五娘解释。

最后一轮也很快便开始了,齐延一边擂鼓,一边引着齐家的家丁高声喊着号子,喊声震。齐延擂鼓,也擂在她心上,一下一下,令她心颤不已。

幸而最后也是绘着蛮蛮鸟的龙舟先过了线。她站在原地,看着齐延跳上岸来,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这一个午后齐延的笑容,她大约永远也不会忘。

“我回来了。”他站在她前,衣服已经尽数被汗水湿透。

沛柔也望着他笑,取下系在手镯上的丝帕,轻轻的替他拭去了额上的汗水。

第236章 琼花

端午节后,齐延便去工部上值了。

这段子他在家,沛柔还时而要嗔他烦人,她想绣个花,也不能好好绣得。想看本书,他又要和她谈古论今。

她今生虽然也看了许多书,可他毕竟是两榜进士,起学问来,沛柔只有被他欺负的份。

可他出去上了一值,她又嫌嘉懿堂空空的。明明纭她们进进出出,时而要向她请示一些事,她却还是觉得寂寞。

前生沛柔过的子也大多如今一般,却也没有那么惦念他。

或许,这就是两相悦的感觉吧。她想到昨夜,不由得脸红起来。

昨在灞水边,齐延与她一起去泮月楼给太夫人问好的时候,海柔与万长风已经先走了,是海柔不舒服。

等到晚间他们回了府,却收到万将军府的消息,原来海柔居然是有孕了,不过才一个多月,正是要好好将养的时候。

海柔原了过几就要来诚毅侯府看她,当然也是来不得了。

连海柔都要做娘了,今生她是看着她长起来的,沛柔自然也感慨了一番。想起前生海柔的事,又平添了几分担忧。

但海柔嫁的不是前生的那个人,万长风珍视她,她应该不会再遇见那样的事。

好不容易等到酉时,估摸着齐延应当要回来了,她再也坐不住,原来在做些衣裳的,却不自觉下错了好几针。

沛柔干脆站起来,打算往二门上去迎一迎齐延。

才出了嘉懿堂,色却忽然变了,像是要下雨。原来是纭陪着她出来,见了这样,便要折回去取伞。

沛柔想快些见到齐延,一刻也等不得了,就一个人先往二门去了。

此时是五月,诚毅侯府里种了许多石榴。正是好时节,石榴花开得如火如荼。一路行来,让沛柔的心变的更好。

石榴寓意多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和齐延有几个孩子。

很快就望见诚毅侯府的二门了,可那里却站着两个人。

高的那个是齐延,他上是早上起时,她替他穿上的五蟒四爪的蟒袍。官服的补子上绣的是鸂鶒,还是他教她认的。

他这是一种水鸟,比鸳鸯略大,羽毛是紫色,所以又叫作紫鸳鸯。

而站在他面前巧笑倩兮,清丽可饶女子,却是何霓云。

沛柔站的太远,听不清他们在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很高兴,齐延脸上的温柔笑容,与面对着她时无异。

夏色变换地快,不过片刻,居然就落下雨来。他们都没有带伞,也就更不着急进门,仍然站在垂花门里话。

何霓云原来离他有半尺的距离,或许是她站的地方不好,有雨水落在她上,齐延便笑着拉了她一把,让她站在离自己更近的地方。

沛柔就站在一棵琼花树下。

这是诚毅侯府里唯一的一棵琼花树,前生沛柔离开诚毅侯府那,还曾经在这棵琼花树下站了片刻。

人在面对一些不想面对的事的时候,总是很容易无缘无故地想到无关的事。

沛柔今生读琼花诗,读到过一首《湖州歌》,“九出琼花一夜开,无双亭曲徘徊。可怜后土空祠宇,望断韦郎不见来。”

她那时候不懂韦郎的典故,还曾写信问过柯明叙。柯明叙,这是《云溪友议》中韦皋与侍女玉箫的典故。

望断韦郎不见来,她原来两生都是么。

沛柔怔怔地看了许久,一颗心沉到磷,才发觉自己已经浑湿透。

她其实应该上前去的,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今距离他们成婚,也不过才九而已。

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指责他背弃了他们的誓言,背弃了他们之间多多少少有的一点意。

可是她没有再看下去,因为她早该知道的。他若是不他对何霓云根本无意,她又怎会愿意嫁给他呢。

是她在贪恋他的意,又把自己也错付了出去。

沛柔在往嘉懿堂的方向走。雨下的太大,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觉得自己走了许久,才遇上撑着伞赶来的纭。

纭看清是她,吓了一跳,“乡君,怎么回事?四爷在哪里?雨下的这样大,您怎么也不去躲躲雨呢?”

沛柔不想开口,只是扶着她的手,努力地往嘉懿堂走。

一进了嘉懿堂,纭立刻张罗着烧了水让沛柔进去梳洗。换下来的衣服就搁在案几上,连带着几片琼花花瓣也落在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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