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10)

作者:知我情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太夫人捏了捏她的小脸,“那我们沛姐儿想要什么呢?”

她指了指太夫人挂在衣襟上的佛珠,“沛姐儿想要这个。”

太夫人惯用的佛珠是迦楠木制成的,一串可抵千金,李嬷嬷一听见,便忙上前来,“沛姐儿不许胡闹。”

太夫人摆摆手,令李嬷嬷仍坐回去,“这个不是好玩的,也没有沛姐儿手里的珍珠好看,沛姐儿为什么想要呢?”

沛柔就扬起脸,“因为这个香,和祖母身上的味道一样,沛姐儿喜欢祖母。”

若是其他人这样说,只怕要被太夫人嫌弃为赤裸裸的阿谀。

只是沛柔毕竟只六岁,先前又只和李嬷嬷和亲生母亲住在一起,柯氏身边的廖妈妈又只会离间她们祖孙的关系。几下一结合,这话就有些可信了。

太夫人显然也有些动容,亲自摘下了佛珠挂到了沛柔的衣襟上。“等你大些就能戴了,现在就偶尔拿出来看看,晚上令你扬斛姐姐给你放在床头,可好?”

“嗯。”沛柔点点头,站起来亲了太夫人一口,“祖母可不许反悔。”

“真是孩子话。”太夫人却显然很是受用。

李嬷嬷也有些感慨,“血缘这东西真是抹不散的,姐儿进府也不过是两天,便与老夫人这样亲近了。”

太夫人便用手指点着李嬷嬷,“沛姐儿,你嬷嬷这是吃醋了,快离了祖母,去你嬷嬷那滚上一滚罢。”

沛柔依言过去,却不胡闹,只是一字一句板正道:“嬷嬷对沛姐儿和沛姐儿娘亲的好,沛姐儿都记在心里。您没有子女,沛姐儿便是您的外孙女,长大了一定孝顺您为您养老。”

她这话都是发自真心,上一世她不懂事没有在意过身边真正关心她的人,这一世她若还是不能照管到她们,又何必重活一世。

李嬷嬷只是抹泪,一边将沛柔搂在怀里,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扬斛见场面不对,朗声向着老夫人道:“方才姐儿说想吃松子糖,可是奴婢想着小孩子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因此叫小丫头们已经把糖罐子取过来了,只是给姐儿多少,还要请老夫人决定呢。”

太夫人就接过了糖罐,“你顾虑的很是,松子糖吃时好吃,若是吃坏了牙齿,可是疼的要哭。每日里只给你三个,多的便没有了。”

沛柔就嘟着嘴,“那我可以去五哥哥那骗糖吃吗?”

“你三叔母管你五哥哥比我管你还严,你若骗的出来,自然由得你。”太夫人笑得捧腹,“沛声这小子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今日一见,竟然见出个对头来。”

前生沛声仗着年纪大又是男子,每在外面见了什么新鲜玩法,第一个想的便是来捉弄她,她没少吃他的苦头。有什么坏事,也总带着她一起淘气。

今生倒转过来,岂有轻轻放过他之理。沛柔也就不再走神,只专心逗着太夫人和李嬷嬷发笑。

此时正是数九寒天,室内却暖意融融如同春日。

第8章 常氏

转眼间进了腊月,正是府里一年间最忙的时节,国公夫人接手中馈不过数月,难得她千伶百俐,竟也照管的处处妥帖。

这一日夜里,太夫人正要打发沛柔睡觉,忽然有二房柏济堂的丫头过来,神色匆忙,一见到太夫人立刻跪了下来。

太夫人便令扬斛和李嬷嬷带着沛柔转身进了碧纱橱,才令那丫头开口。

在碧纱橱中听东里间的声音虽有些模糊,但也并非全然听不见,只听得那丫头道:“老夫人,今日院里一个负责洒扫的名翠浓的小丫头,不知怎得触怒了二夫人,夫人就罚她在廊下跪着。”

“才跪了一刻钟,竟就见了红,晕了过去。二夫人身边懂得些医理的王妈妈给她把了脉,才知道她是早被二老爷收用过的。”

那丫头年纪不大,口齿却很清楚,“翠浓因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府里当差,一听见女儿昏死过去,立刻便闯到了柏济院里来。”

“二夫人见此越发动了气,正把他两个捆了要打呢。吕姨娘见闹的有些不成样子,心里有些害怕,才遣了奴婢来松鹤堂报信。”

吕姨娘是三哥海声的生母,那这报信的丫头能轻易进得了松鹤堂,想必应当就是太夫人拨给三哥使唤的怀芜了。

太夫人略微沉吟了一会儿,便叫陆嬷嬷:“你同她去一趟柏济院,只说我的话,夫人要惩处院中的下人只管惩处便是。只是老婆子心疼孙女,怕动静太大她小孩子受惊,就让海姐儿来松鹤堂住一阵子,和她妹妹作伴吧。”

陆嬷嬷应了声“是”,便不犹豫肃容同怀芜出了松鹤堂。

寒客见太夫人发落完了事情,便将早已备好的安神茶递了上去。

一时间东里间便很安静,只断断续续的听得寒客劝太夫人不要太多动气的说话声。

一时又听太夫人道:“一把年纪了,还这样不知尊重。老二才去乡庄子里查账几日,她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又是见红又是拷打家里的老人,大腊月里,也不怕损了阴骘。”

这样的话太夫人身边恐怕也只有陆嬷嬷敢接,寒客和雪友只作未闻,一个替太夫人锤腿,一个则轻轻的替太夫人捏着肩膀。

又过了一刻钟,陆嬷嬷才从柏济院里回来,却并没有把海柔带来。“二夫人院里的动静已经停歇了。二夫人是将那两人捆在春凳上拿藤条抽的,虽然看着怕人,实际应当并不严重。”

“奴婢去院子里时,见海姐儿房里的灯已经熄了,把折蕙叫出来问时,只说海姐儿今儿睡的早,并没受什么影响。”

“二夫人见您说要把海姐儿接到松鹤院里来,立刻就令底下人停了手,也说待会儿会请了大夫给翠浓一家人看病。”

太夫人就点点头开始沉思,赏了陆嬷嬷坐。

常氏虽然性格暴戾直接了些,却也不是真笨,太夫人以将海柔带到松鹤堂相胁,她立刻就缴了械。

因为她的长女润柔是徐家这一辈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曾经也在太夫人院子里养过一段时间的,就是因为见常氏实在不舍,才又回了父母膝下养育。

海柔虽然是她的次女,平时也是爱地如同眼珠子一样,见太夫人又有了夺女之意,她哪能不慌乱。

“等老二回来,只怕还有一场好闹。”

惯常用的迦楠佛珠赏了沛柔,此时新取了一串出来握在手中还有些不惯,“我也知道老二好颜色,因此才给他聘了常氏。”

“若论颜色出身,常氏年轻时也算是第一等的了,怎么两个人偏偏就是过不到一块去,从年轻时吵到现在,十几年了,还是不见好,反而越发不成样子了。”

陆嬷嬷道:“既是夫妻,哪有不吵架拌嘴的。老夫人当年和老国公爷好成那样,偶尔不也要吵架冷战。”

“原本这话也不该我们做下人的说,二老爷实在是不成样子些,方才老奴去柏济院里,除了海姐儿屋里的灯熄着,其他那么些房子可全点着灯听着动静呢。”

“二夫人心里也是苦,膝下有没有儿子傍身,不狠些哪里镇的住这些千伶百俐的人。”

“若不是知道她心里也苦,这些年我又岂会任她在府里胡作非为。便是要杀鸡儆猴,也不该真下死手。”

“老二现下可只有一个儿子,瞧着也不像是有出息的,若是没有其他得力的兄弟,润娘和海姐儿两个出嫁以后难道还要靠隔了房的堂兄弟不成?”

便听得一声重响,想来应当是太夫人把佛珠掼在了小机上。

“老二屋里的吕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国公夫人掌着中馈,有事不报到国公夫人那,倒是先遣人来了松鹤堂。挑着我们婆媳不和,倒是她渔翁得利。”

陆嬷嬷便道:“那您只怕是错怪吕姨娘了,老奴看她倒是个好的。虽然养了海哥儿,却也从不见她在下人面前摆脸色,不然二夫人岂能容她到今儿?”

“再说国公夫人虽然掌着中馈,入门却还不满一年,何况又是弟弟弟媳妇屋里的事,您让她如何管?”

“这却也是,倒是我老糊涂了。”太夫人就摇摇头,站起来预备进主屋休息。

陆嬷嬷忙上前虚扶了她,“您是难得糊涂,您糊涂这么一回,可不就显出我们做下人的聪明了?”

太夫人就拍拍她的手,“也和沛姐儿那丫头一样油嘴滑舌。”

二人便相携进了里间睡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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