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时候当个热血笨蛋也不错,就像是某个银卷毛一样。
因为鬼兵队的兵力实在是不够,所以现在的银时完全是以一敌百的状态,他的脚边已经满是天人和官兵的尸体。
现在他的眼睛里涨满了血丝,完全一副杀急眼的状况。
随着不断有敌人倒下,现在呆在银时身边的官兵和天人们包围住了银时,但是现在谁也不敢上前。
这些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准备一起对银时发动攻击,银时就算武艺再高强,但是也没有办法面面俱到地抵挡住十几人同时朝他发动攻击的情形。
银时心里想着这下免不了身上要挂彩,但是想到飞鸟已经逃到了安全的地方,说不定他受重伤后还能得到飞鸟的亲自看护,这么一想心情立刻轻松下来了。
只是一个眨眼,他就已经砍翻了他身前的三个敌人。
砍倒那几个人的同时,他的余光已经瞟到了来自敌人的后方袭击,银时心说“不好”,但是来不及抵挡。
他想着对方只要不缺德地伤到他的小银时,那么一切都还好说。
正当银时准备生生受对方这么一击,也想好了趁对方因为伤到自己而有些得意的瞬间,他直接将对方的头给砍下来的下一步行动。
但是他立刻察觉到来自更远处的异动,虽然战场上有各种嘈杂的尖叫声和武器的声音,但是银时的灵敏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咻”的一声子弹破空声。
虽然天人们的武器比起他们这支民兵要来得更加的充足,但是有时候也会遇上来不及供应的状态,前几天他就和矮杉他们捣毁了敌人的弹药库,所以现在即便是天人的武器也很紧俏。
即便已经损毁了大半,剩下的武器还是给鬼兵队带来了不少障碍,这也是鬼兵队久攻不下这座城池的原因。
所以现在敌人改变战术,不像之前一样不要钱的乱打,而是瞅准机会放冷枪么?
银时这回心情也没有之前那般轻松了,他赶紧回头,只见刚才还准备从后方将他捅个对穿的天人在眼前倒下了,对方的肥硕身材倒下后,露出了后面的纤瘦的身影。
飞鸟举着枪,“啪、啪、啪”三声枪响传来,银时身边的三个敌人倒下了,随着枪声他一步步地朝银时这里靠近。
这时候,离飞鸟身边不远的天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刚准备拿着刀朝飞鸟砍来,银时直接将刀朝那个天人掷去,那个天人的胸背直接来了个对穿,然后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随着银时将刀扔过去的同时,他身边的敌人们也看准了银时现在手上没有武器的空档,正准备将这个天人们的心腹大患——白夜叉给解决掉。
但是他砍的动作到底是没有子弹射击的速度快,天人的胸前迸射出了一朵血花,然后直挺挺地倒下了。
“多谢。”
“谢了。”
飞鸟和银时一同说道。
银时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身旁死掉的天人的刀,然后将他身边剩下的天人们给解决掉了。
飞鸟从他身旁的天人身体上拔出了银时刚才掷过去的刀,虽然现在银时手上已经有刀了,但是毕竟不如这把惯用的刀来得趁手。
飞鸟拿着刀朝银时靠近,然后把刀递给了对方。
银时把手上的来自天人的刀插在了他身旁正准备攻击他的天人身上,那个天人立刻倒在了地上,他接过了飞鸟手上的刀。
他们之间一句话没有说,然后直接背靠着背,都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对方,看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
因为他们两个人已经引起了全场的敌军们的关注,所以现在的凶险程度比刚才还要高,但是银时神情自在到让人感觉他们现在只是在进行一场春游活动般。
银时说道:“没想到你人小小的,但是却有着不输给坂本那家伙的枪法啊。”
如果可以的话,飞鸟挺想朝这个家伙的小腿来一枪的,但可惜只是想想而已。
飞鸟趁着他身前的天人犹豫的时候,转身朝银时开了一枪,子弹擦着银时鬓边的头发飞出去,几根银色碎发立刻被截断,飞出去的子弹干掉了银时身前的一位天人。
银时的脸立刻青了,一向记吃不记打的他也终于记得飞鸟是个睚眦必报、偶尔心眼小得像是针尖一样的家伙。
这个“偶尔”据他的观察,似乎只针对他一人,银时才不承认他刚才被飞鸟吓得腿有点软。
啊咧咧,感觉银桑他搞不好以后会成为妻管严?
不,这可不行,银桑可是会成为男子力爆表的霸道攻的男人。
银时之前还表示他未来会开女性后宫,但是意识到他喜欢上了飞鸟,愿望非常自然地变成了希望未来成为一名能将飞鸟压在身下起不来的强势攻。
正当他在脑海里想入非非的时候,身边又有不知死活的敌人攻上来,银时只能抛弃掉脑海里和战场明显不搭的脑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敌人的身上。
“喂喂,为什么敌人还是那么多,矮杉他们到底在搞什么,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们?”银时他开始注意到了战场上的异常,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高杉、桂、坂本的身影,这让他感觉有点奇怪。
“啊,他们现在应该趁着城内兵力空缺的时候开始攻城了吧,现在说不定已经占据了整座城了。”飞鸟将心里的猜测说出来。
银时的表情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飞鸟应该是那种平时翻翻书喝喝茶,弹弹古琴吃吃点心的存在。
今天亮了一手精绝的枪法已经让他够惊讶了,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不错的战略头脑,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是飞鸟所说的的确是现在最有可能的情况。
银时的语气变得不满起来,说道:“所以说矮杉那帮家伙把咱们当成了拖住敌人大半兵力的诱饵吗?”
飞鸟现在手中的枪的子弹已经打光了,但是他并没有在战场上看到补充用的弹夹,他的手一松,直接扔了手中已经打空子弹的枪。
身旁的官兵高高举起刀正准备把他劈成两半,飞鸟灵巧地躲过,拿起了刚才银时刚才短暂用过、但是弃在了天人尸体上的刀。
那位官兵因为用力过大,刀插在了地上拔不出来,将脖子暴露在飞鸟眼前,飞鸟用刀砍向了那个官兵的脖子。
因为手没有用力,所以并没有将对方的脖子砍断。
那个官兵倒在地上,手捂着脖子,汩汩的鲜血从脖子处的伤口处流淌出来,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然后目眦欲裂地停止了呼吸。
这是飞鸟在这个战场上第一次杀人,刚才就算是开枪,但是目标都是对准长得像是怪兽的天人,将官兵交给了银时解决。
敌军的大半兵力都是由人类组成,飞鸟一开始从地上捡起枪准备加入战斗的时候就有了杀人的觉悟。
但是他的觉悟直到刚才才开始真正地执行,他存在于世的20年里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杀人的可能。
现在的他拿着刀,银白色的刀刃上有鲜血滴落下来,飞鸟纯黑色的瞳孔有些颤动,看着那个人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的脑海里响起了耳鸣声,他忽然间觉得手上的刀仿佛有千斤般沉重。
银时在砍倒了正准备偷袭飞鸟的人后,注意到了飞鸟此时的不在状态,他伸出没有握刀的那只手,轻轻地晃了晃飞鸟的单边肩膀。
他看了看刚才被飞鸟砍死的那个人,立刻猜到了飞鸟现在异常的原因。
他想起了他和同伴们为了救松阳老师,第一次上战场杀人的样子,他从记事起就是战场上捡拾尸体身上财物和食物的食尸鬼,所以对战场的抵触没有同伴那么大。
而飞鸟这个人虽然曾经在花街那种混杂了三教九流的地方呆过,但是银时觉得这家伙在家道中落之前一定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现在的飞鸟还好吗?银时觉得对方的状况看起来肯定很不好,他们人生的境遇相差如此大,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飞鸟此时的心境。
也许他该问问高杉和桂他们两个,不过他们两个都是在武士家庭长大,估计也无法完全体会到飞鸟的心情。
他忽然间想起他曾在天花板上偷窥飞鸟时候的情景,那个人在烛火下神色沉静的翻看着书,看起来的安逸又闲适。
这让他也不禁想起了曾经在松下私塾的那段美好时光,仿佛他此生从来没有什么惨绝人寰的战争,没有撕心裂肺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