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保镖凑过去:“这应该是祁总的东西,我以前应该见过。”
安恬羽艰难的点头:“这个坠子据说是他母亲生前留下来的,他从来都没有离过身,我想,他现在很有可能是落到那些人手里了,或者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是因为没有勇气说下去。
她牢握那个坠子,眼前浮现祁天辰一张微微浅笑的俊颜,心里面针扎一般的刺痛着,一阵阵的头晕目眩,身体失控的摔倒在地。
耳边,保镖惊恐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她明明听得到,却没法子去回应。
……
安恬羽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在夜里。
四周是一片耀眼的白,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来苏水的味道,让她意识到这里应该是医院。
她已经下山了。
那么,祁天辰有找到么,如果没有的话,有没有他的消息传来?
她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讯息,就想要叫个人来一问究竟,可是张了张嘴,嗓子干哑难耐,只发出来嘶哑低沉的声音,不要说是室外的人了,就连她自己也听得模糊。
她无奈,一只手撑着床榻就要起身。
浑身上下软的像是一滩泥,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试了两次之后,才总算是半靠半坐起来。
她吃力的挪到床边,下床去,两条腿偏又软绵绵的根本走不了路,她侧目望到床头柜上的杯子,抬手拂到地上去。
杯子落到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来砰的一声脆响,在这空寂无人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安恬羽却似乎耗费了全身的力气,身体重新倒回床上去,一面还在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过好在,这一声响总算是惊动了室外的人,有人推门而入,杂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马上到了床前。
白助理的声音有些沙哑:“小羽,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可是把我们吓坏了。”
安恬羽已经没有力气睁眼望她,再度艰难出声:“天辰他怎么样了?”
白助理听她说话含含糊糊,但是只凭猜测,也猜测得到她说的是什么了:“祁总他已经回来了,不过因为他身上受了伤,所以现在一直在休养,暂时不方便过来……”
安恬羽唇边的笑容涩然,摇了摇头,却再也说不出来什么。
白助理急忙从一边保姆手里接过来一杯水,然后小心翼翼喂她喝进去一点:“小羽,祁总真的没事,他只是受伤了而已,我已经叫人去通知他了,等他稍好一些以后马上就会过来看你。”
安恬羽喝了一点水,嗓子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叹气:“我知道你们在骗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之前他失踪的时候你们就合起伙来瞒着我,现在还是一样,我不信,我不信他还活着,他如果还活着的话,不可能我在我身边等着我醒过来。”
白助理叹气:“我们这次是真的没有骗你,他真的没有事,只是受了点伤而已,只是他现在也在接受治疗,没法过来看你。”
安恬羽刚刚说了太多的话,此刻又有些体力难支,再难出声,刚开始喘息粗重,渐渐的呼吸又均匀起来,看样子是又昏睡过去了。
白助理望着她良久,才把手里的杯子重新放回去床头柜上,然后站起身来:“醒过来就好,只是看她这样的状态,我们想要瞒住她真的是太难了。”
身边的保镖也是眉头紧锁:“是啊,可是她现在这样的身体状态,如果再受了什么刺激,一定吃不消的,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只能继续瞒她下去,瞒一天算一天吧。”
白助理点了点头:“但愿,祁总哪一天能平安回来,不然我真担心,小羽会熬不过去……”
保镖的脸色难看:“祁总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音信,而且看当时林子里的情形,他十有八九是遇到不测了,所以我们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白助理眸色黯然的垂头:“是啊,崔警官那边调动了那么多人在找,都一直没有什么头绪,他也许真的已经……”
她没能把话说完,声音就失控的哽咽起来。
从她当初初入职场到汇宇工作,就一直跟在祁天辰身边,两个人是工作上势均力敌的合作伙伴,私下里则是毫无嫌隙的朋友关系,感情深厚自然不比常人。
从祁天辰出事开始,她就承受着从心里到生理上的各种煎熬,每天食不下咽夜不成寐,可是又必须强撑着在公司职员面前故作轻松。
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对祁天辰的生还渐渐的不抱希望,心里面蔓生的无边的绝望让她苦不堪言。
祁天辰如果真的已经不在了,汇丰以后何去何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第718章 搞错了
第二天天亮,安恬羽依旧没有醒过来,白助理尽管不大放心她这边,也不得不回去了公司。
保姆年纪不小,家里又有孩子需要照顾,保镖就让她也回去了别墅。
左右医院这边还有临时雇的特护,也不是忙不过来。
此刻,几乎一宿没睡的保镖孙宁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他警觉的睁开眼,却望到自己的同伴已经到了眼前。
他皱眉:“有事。”
保镖回答道:“那个董博听说祁太太醒过来了,想过来看她,被我们拦在外头了。”
孙宁依旧皱着眉头:“他怎么还好意思过来,交代咱们的人,不许放他进来!”
保镖应了,就打算转身离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里面却意外的传出来安恬羽的声音:“让他进来。”
安恬羽竟然醒过来了。
两个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了一下之后,还是孙宁开口:“我觉得还是不见得好,我担心他会说什么难听的惹你生气。”
安恬羽却很固执:“我就是要听听他想和我说什么。”
孙宁也就只得点头,然后出去叫人。
董博进到病房的时候,安恬羽正靠坐在床头,长时间以来的身心煎熬,让她整个人和之前判若两人,不仅瘦了一大圈,而且脸色也憔悴的怕人。
不过饶是如此,她依旧坐的笔直。
这样的她让董博心里面莫名的触痛。
他拉了一把椅子在病床前面坐了:“听说你回来了我就一直想见你,可是他们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见。”
安恬羽侧头望一眼侍立身边的孙宁:“你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董先生单独谈谈。”
孙宁有些意外,站在原地没有动。
安恬羽下意识的皱眉:“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孙宁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等到病房的门重新合上,安恬羽才开口:“我真的很搞不懂你这个人,你为什么要来看我,这有意义吗?”
董博脸色难看:“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安恬羽苦笑,干裂的嘴唇因为她的这个动作扯动了伤口,有血涌出来,她似乎浑然不觉:“董博,这个房间里没有别人,也没有监控,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还演戏,你难道敢说,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吗?”
董博皱了眉头:“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哪有演戏,什么事和我有关系?”
安恬羽叹气:“你敢说,祁天辰现在生死不明,和你没有关系吗?”
董博面无波澜,一双眸子也是清冷依旧:“安小姐,我想你真的是搞错了,我和祁天辰两家是世交,大家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也算是朋友了,我虽然的确因为你的缘故,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不至于下这样的黑手。”
安恬羽冷冷的笑着:“董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上山去吗?就是因为那天去探望老爷子的时候,听到你和你的手下说电话,你说让他们在警局外面守着,还要加派人手到松山下面,无论如何不能让祁天辰跑了,我听得真真切切的。”
董博微微的愣了一下,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你是真的误会了,我让他们在警局外面守的人不是祁天辰,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因为一些事情被暂时关押,我想等他出来找他有些事情谈。”
安恬羽面不改色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董博又道:“我也的确让人在松山下面守着,但是依旧不是等的祁天辰,而是因为一只猎豹,你大概也听说了,前几天山上有一只猎豹出没,伤到游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