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从前事(65)

作者:ryokutya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没有开灯,迹部走过去,坐在那沙发中。他陷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四周非常安静,就好像这个屋里根本没有人一样。迹部侧头,他想,这竟然是他第一次如此专心地打量自己的地方,在这之前,他很少留意。他忽然发现这里,其实就像他的人一样,始终孤单一个。

他抬了一下手臂,啪的一下,一个东西从旁边的茶几上掉落下去,滚在脚下的地面上。迹部俯身拾起来,是个小筒子,这小玩意也是那时候他们在海洋公园中一起赢来的,忍足喜欢得厉害,非要摆在家里,他总是喜欢这些细细碎碎的小东西,迹部从来不关心这些,忍足却笑着说,这是情趣,生活情趣。

迹部把玩手中的东西,仿水晶外壳,里面是五色缤纷的琉璃,十分漂亮,旋转起来,就好像万花筒一样。现在这是他遗留在他这里唯一的东西,迹部盯着那漏网之鱼,居然很结实,这样摔下去,都没有摔烂,依然完好无损。

他扬起手,想将它丢到不远处的垃圾箱中,手举在半空中,举了片刻,又放下。迹部想,他现在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也没有任何怨怼。他自己要将一颗真心拱手相送,送给别人去践踏,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像那个时候他可以动手揍他,但是他没有,他也可以不承认,但是他也没有,无论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都可以让他更高姿态,或者让场面更对等的好看一些。

但迹部都没有,一样也没有,爱就是爱,更何况,他确实是爱。他的自尊不需要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来弥补。他不是受害人,更从不拿感情当游戏。至于对方……对方要怎样,那是别人的自由。就好像那个时候他对不二说过的,既然可以拿出来,当然也可以收回去。

所以,他绝不会放任自己去怨怪,因为只要你还在想,就说明你放不下。示弱没有任何用处,有一点忍足侑士是对的,展览失败,无非也就是获取同情。迹部从来不需要这些,他也不做那样的人,他想,他可以完全地忘记。

也不过就是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他明天正式复职,现在要做的,就是洗澡,睡觉。

迹部站起身,他将那小玩意依然放在茶几上,像浴室走去。

背影隐没在黑暗中,静静的客厅,桌面上哗啦一声轻响,筒子中的琉璃瞬间落下去。原来完好无损的不过是外表,内里每一片早已跌得粉碎。

自打那个晚上之后,两拨子人就闹将开来,时间不算久,但大大小小的也冲突了几次,仁王望着面前的人说:“收手吧?”

白石没接话,既不应承,也不拒绝。

仁王瞧那神气,看来是要自做自主,他笑了笑,自从他跟了他,一直都是平和的,最是知晓进退,懂得人情世故,能把他逼成这样的人,还真不多见。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切原赤也没别的好处,对自己狠不下心去,是以上不了台面,但对别人,那从来都是丝毫不留余地的,往死里头逼。不折不扣,是个真真正正的小人。

“切原的个性,你的生意,打他地头上过,他不动上一手,那是不可能的。”仁王说。

“倒不是为了这个。”

“那……”仁王顿了顿,目光在对面人的脸上逡巡,“是为了那几个人?”

白石没言语,算是默认。这次切原实在是欺人太甚。仁王也不再说话。

白石缓缓侧脸,仁王的面色很平静,止水一样,半点涟漪也没有,他看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一切仁王原来一早都是知道的。空气中有一种非同寻常的静。

半晌之后,白石说:“他们只不过是无辜的路人。”

“无辜?”仁王笑了一下,“我小弟在外面犯了事,警察拘的却是我,那个时候,我和他们讲,我是无辜的,你说,会不会有人相信?”

“不会。”白石摇头。

“这就是了。”仁王望着他微笑,却不再开口。

白石在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上,只要在他的地头上,无论出了什么事,他参不参与,甚至知不知情,最后都会算到他头上来。同样的,凡是在他身边的,他关心的,抑或只是偶尔想起的、联系的,都不会再是无关紧要的人,都可能在关键时刻,成为别人用来要挟,甚至报复打击他的筹码。凡是在他身边的,就再也没有无辜人,或者路人。

他一直记得,做人要学会知恩,以图后报,可却没想到,他的报答,反而只是害了他们。

“很难受?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呢。”仁王看着面前的人,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现在也不过就是刚刚支付了点利息而已,“记住,良心,真心,自尊心,凡是有心的东西,那都是最最要不得的。不然现在也不会这样难受了。”他对他微微一笑,“要是实在不舒服的话,那就去找回来。”

白石抬起头,仁王面不改色,他清晰地重复:“去向切原找回来。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插手。”

白石想,他在公然地鼓励他们之间内斗,一切都是赤裸而直接的,毫不掩饰。

“但问题是,即使我不插手,你能吗?”仁王微笑着问他。他知道在最近的冲突中,白石并没有占到什么明显的上风,恰恰相反,还吃了些还暗亏。毕竟切原在社团中待的时间,比他多出那么些年,基础摆在那里呢,即使白石再能干,有些事情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不能。”白石回答。

“这不就结了。”仁王摊手,“那么,再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到这个时候,白石终于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再闹下去,最多也不过就是两败俱伤,鱼死网破而已。即使真到那个地步,他也是没有办法,把切原怎么样的。在最开始的时候,也只不过就是为着胸中所瞥着的那一口气,但白石到底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斗气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白石望着面前的人,他们只不过都是他的手下,仁王又真的会有心去偏袒哪一个,他需要的,只不过是他们互相掣肘,只有这样,这一局才能制衡,永远在他的掌控之内。不然他那个时候,可以轻而易举地除掉桑原,又怎么会容忍切原的嚣张跋扈,还一忍就忍了这许多年,他利用切原,就像提携自己。目的从来都是一样的。

仁王迎着那视线,并不闪避,一向都是那么明白的一个人,弱肉强食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不然还会有什么:“那时莲二和我讲,大概做人总要有个奔头,才会有意思。不然拥有的再多也不过是枉然。我仔细琢磨了琢磨,这话原本是不错的。人有想法也是好的。但问题是,一定要问问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他盯着他的眼睛:“一旦有了目标,那就要往前走,只有向前走才能到达。做人最怕的是什么?朝三暮四,左顾右盼。今天想这个,明日又想那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到最后只能是一事无成。所以,如果选好了,那就别回头。”

白石想,他一定早就知道了他那个时候在码头上,放走不二的事情,又有什么事情是仁王雅治不知道的。这样恩威并施的,借切原之手,给他一个教训。

仁王又说:“鱼肉和熊掌可不可以兼得啊?也不是不可以。在什么位置上,就能做到什么事。关键是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要是有的话,切原又算得了什么,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是。”白石说,这次他是自不量力,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要不服气。等到那个时候,你真有办法的时候。不要说是切原,连我也是一样的。”仁王说。

“不敢。”白石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世上的事都是从念想开始的,又有什么敢不敢的,仁王笑起来,他手指着不远处,白石望过去,对岸不远处有一家超市:“我刚进社团的时候,我老大和我讲,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最大。我那时不懂得这话的意思,后来逐渐就明白了。你在潮州长大的,想必潮州戏你也听过了,台子搭起,主角出来,那是满场的彩声。配角呢,就只能给人配戏,去唱跑堂和过门,看人的脸色过活。你呢,你想做哪一种?一天做古惑仔,一辈子就都是古惑仔。烙印似的,烙在身上,不能回头的。社团不是超级市场,任你选购,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拿了多少甜头,就要出多大的力气。同样的,最后坐到什么位子上,那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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