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姀:“……”
魏无畏嘿嘿笑道:“我们都不说,肯定没人知道!”
顾爽:“……咳!咳!”说着顾爽示意伊姀后边那位主子还在呢!
于晚清走上前来道:“这些珠宝古玩最终是要入内藏库的。”
好在伊姀在皇宫住了几个月,对宫中各处大致有了了解,宫中有国库与内藏库。国库由户部管理,各处工程拨款、赈灾救助、官员俸禄皆由其出;而所谓的内藏库说得简单点便是皇帝陛下私人小金库,任何人不得动用,乃其专属钱库。
伊姀闻言看了看后方赵铎,咽了口口水。
开个玩笑的哈……
念及大家都辛劳一天,明日还有要事,于晚清便道:“大家今日辛苦,时辰也不早了,将手头的工作与小姀交接完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剩余的工作明日交由小姀继续处理。”说罢于晚清看向伊姀,征求其意愿。
对此伊姀点点头,并无异议,反正她也没什么事,清点财物的活儿她倒是喜欢得很。
接着一个一个都十分有序的来和伊姀交接对账,半个时辰后整个库房仅剩下伊姀、赵铎、顾爽及墨安、墨宁五人。于晚清明日还需主持烈士祭奠仪式,完成交接便带着四溪与左卫回衙门做些准备工作,魏无畏自然也累的早溜了。
顾爽的交接工作已经完成,不过于晚清临走前叮嘱其留下陪伊姀回衙门,他便未走。
这边赵铎的交接排在最后,完成后,伊姀舒了口气,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子。
赵铎:“可是累了?”
伊姀笑了笑:“有点。几日赶路,今日刚到南昌,就被大哥拉来忙活了一天,能不累吗?”
赵铎:“剩余的工作交由墨宁完成。明日你不必再过来。”
闻言墨宁立马躬身领命:“属下领命!”
伊姀倒未推辞,盈盈一笑谢道:“多谢宁娘子!”
墨宁连忙道:“伊主子折煞属下了!”
伊姀:“……”这么……客气……还主子?她算哪门子主子啊?莫不是赵铎教的他们这般喊?早间在城东小院外伊姀被这墨宁、墨宁二人喊主子便觉老脸挂不住,一天下来她更是受不住。
赵铎:“清点完后便直接与顾爽交接。”
墨宁:“属下遵命!”
闻言顾爽也躬身领命。
顾爽:“属下领命!”
听着主仆几人对话,伊姀便走到一边拿起桃花伞收拾收拾打算离开此地。
见状赵铎转身轻声道:“这把桃花伞有何缘故?”
伊姀闻言一愣,未曾想此刻他会突然提及桃花伞一事。
一旁顾爽也抬眸看向伊姀,这把桃花伞他从未听过见过甚至他都不曾猜出粉色布袋中的是一把桃花伞。
伊姀连忙含糊几句带了过去,赵铎闻言再未多问,只是看向那把桃花伞的目光更深了三分。
当夜,赵铎并未回城东小院,而是随同伊姀与顾爽回了府衙。
第二日伊姀起了个大早,跑到魏无畏的屋前轻轻试了试门,发现门没锁便直接推门入屋转身合上了门。
魏无畏这种走江湖的自然立马察觉有人入屋,发现来人是伊姀立马叹气喊累又躺了下去。伊姀好不容易才将他拽起。
伊姀催促道:“快点儿,今日事办完,南昌府一切事宜皆不再找你!”
魏无畏:“鬼才信你!”
伊姀:“快点儿!”
“容我吃个饭啊!”
“干粮都装好了,路上再吃!快走!”
“霸道!无理!”
“走不走!”
魏无畏:“走!”
魏无畏:“瞌睡死了……”
不知不觉,魏无畏与伊姀便在渡口码头的小亭子里坐了一日吹了一日的冷风。一天里,魏无畏从早晨的迷迷糊糊到得知目的后的精神抖擞再到此刻已是哆哆嗦嗦。
傍晚夕阳西下,芦苇飘荡,高深的芦苇丛摇摇晃晃把四周裹得严严实实。这儿是南昌城外最为僻静的一个渡口。每日仅有一艘小船在此早午晚间各出发一趟。
魏无畏冷的直跺脚,四处乱窜。伊姀也是裹紧袍子,搓手取暖。
船家躲在船舱内,奇怪外头一男一女既不坐船也不走,在这儿待了一天。
魏无畏:“今儿个天气真不是一般冷!这赵王爷还来不来啊?!”
伊姀安慰道:“别急!时辰还没到呢!人家看望妻子总是要道个别,偷溜怎么也要选在晚上。”
听闻人晚上才到,魏无畏立马叫嚷道:“那你干嘛一大早就拉着我来这破地儿吹冷风?!”
“……”伊姀对此只能保持沉默微笑,她总不能说她是故意躲避祭奠仪式、暂时躲避赵铎吧?
她经历生死悲欢离别已经太多,既然已经知晓今日场面必定悲壮,那些牺牲的烈士忠臣每一位都值得尊敬,她实在是不想直视那般场面身在那般氛围中。加上昨夜赵铎已经对桃花伞起了疑惑,她也暂时不想面对此事。
二人又是一番斗嘴,斗嘴间便见不远处四五个身着粗布麻衣的人躲躲闪闪向码头走来。为首者还有些唇红齿白,与其一身粗布麻衣明显不相称。其随从两两挑着箱子,呼呼喘气。
魏无畏小声道:“来了!”
伊姀没有亲眼见过赵浩,但魏无畏是见过赵浩的,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魏无畏前来抓人的原因之一。
伊姀轻声“嗯”了句。
“就我们两个对他们五人?”
“当然不是。”
“你不会要我一个对付他们五个吧?”
闻言,伊姀朝魏无畏微微一笑,旋即伊姀缓缓解开披风。
正当魏无畏要骂人之际,忽见呼呼风声密布的芦苇丛中冒出一群布衣人士。
不过片刻,那五人便被围的水泄不通。
伊姀走出亭子,朝着那唇红齿白的男子开口道:“宁王殿下可让我们好找。”
闻言原本还有些畏畏缩缩的赵浩立马破罐子破摔,昂首挺胸道:“你是谁?”
伊姀微微一笑:“于晚清的妹妹。”原本伊姀打算用“于静姝”一名,但转念一想又作罢,她并不打算向赵浩透露姓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赵浩:“成王败寇。本王也不想再多言。”说罢双袖一甩。这一个月来,他已经对“于晚清”三字产生了心理阴影,闻之即火大。
赵浩的四名手下闻言也立马面如死灰,“哗”地放下沉重的担子。
伊姀朝着其中几名士兵示意可以抓人了。
赵浩看见围上来的几名士兵,趾高气扬道:“本王累了,你去给本王弄辆马车来。”
一旁吃瓜看戏的魏无畏闻之瞪大双眼:“……”
府衙偏院内于晚清身着红色官服躬身立于石阶之下,等待墨宁回复。
四周被清亮的月光辉映,院落里几株山茶花鲜红娇艳,淡淡的花香随着寒风阵阵袭来。
片刻后,墨宁掀开布帘,朝着于晚清行了礼,请其入内。
屋内正厅中燃着炭火,炭火旁摆着案几,案几上整整齐齐的落着厚厚的几打文书奏折。案几后赵铎盘膝而坐,面色清冷,此外再无多余的神情。
“微臣于晚清参见陛下。”于晚清行跪拜礼。
“皇叔已经带回来了?”
赵铎放下手中奏折,示意于晚清不必多礼,自行在一旁坐下即可。随即于晚清也不拘谨,起身撩起衣摆在下侧盘膝坐下。
于晚清:“是。不知陛下对于微臣呈上的回京行程是否满意?”
赵铎:“朕打算提前一日回京。”
于晚清:“陛下不与微臣等同行?”
赵铎:“冯科不日前呈上一封奏折,表示如今军屯混乱,建议重新整治。朕已经准了。”
军屯制起源较早,历朝皆有所延续,赵家老祖宗更是将其进一步发扬光大。
军屯制主要在京畿与辽东、西南边境实行。主要内容为命令卫、所的士兵就地屯田,不管是驻防内地还是边疆,每一兵士都由国家配给一定数量的土地自耕自种,以免去百姓的负担与转运粮饷的困难,实现军队的自我供给。
《蜀会典》载:“军士三分守城,七分屯种。又有二八、四六、一九、中半等例。皆以田土肥瘠、地方冲缓为差。” 这种以卫所守军耕种的屯田法,对于免去百姓负担与转运粮饷的困难在一定时期收到了效果。
但几十年的军屯制实行下来,广大军士的耕作劳动及其收获逐渐被他们的直接统治者——各级将吏、地方长官任意占种侵夺,屯田制遂遭破坏。曾有朝臣惊呼:“沿边各将吏广置庄田,私设屯军,改挑渠道,专擅水利,又纵下人占种膏腴屯田,是使军士怨嗟,民政废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