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拾珠(女尊短篇集)(328)

作者:莫惹是非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第263章 烛芯烬(一)

“快,趁人还没醒,先把衣服给换上。”

“她醒过来了怎么办?”

“谁管呀,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堂也拜了,亲也成了,她没处赖去。再说了,沧都九郡二十城,论富庶,我们皖城绝对排的上前三,池家又是皖城大户,能入赘池家,也算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要不是池家公子是个病秧子,我又要去宁家,这好事哪里轮得到她。”

“柳姐你说的是,池家那病秧子能活多久都说不好,肯定也继承不到多少家产,如今宁家公子也看上了你,宁家可比池家有钱,更何况宁家公子不知道胜过那病秧子多少倍,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屋里一阵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柳姐,她脖子里带着的这块玉佩看起来是好货呐。怎么弄不下来?”

“时间不多了,你别管玉佩了,快点给她换衣服。”

好一番折腾,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被穿上了一身大红喜服,给她换衣服的两个女人擦了把汗,其中一人对着床上哼了一声,“便宜你了。”

另一人摸了把喜服的料子,垂涎道,“这么好的事,就给她摊上了,柳姐其实我也可以顶替你…”

另外那人斜了她一眼,“就你这样的,拜了堂池家也得退货。我就算得找个顶替的,那也至少得生的人模狗样吧。”

“那是,那是,虽然和柳姐你比还是差远了。不过柳姐,这万一池家追究起来…”

“再过几天,我就是宁家的新姑奶奶了,池家能奈我何,再说了,池家也丢不起这人,那病秧子本来就嫁不出去,池家再要退货,以后怕是连这人模狗样的也找不着了,喏,就只能你这样子的凑合了。”

“话说回来,柳姐,这人你哪里找来的?”

“找?她自己倒在我家后门那儿。”

“我刚才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好像瞅着身上有些伤,不会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吧?”

“这你就别管了,我教你那些话,你记得怎么说?”

“记得记得,柳姐你病了吹不得风,嘴鼻得掩一掩,又站不稳脚,需要人搀着拜堂。”那女人扶着床上昏迷的女人起了身,“哎,还真沉。”

“你当心着点,把这事办好了,以后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少不了你的。”

“放心吧柳姐,就交给我了。”

池家的庭院内高高挂着大红灯笼,红色喜字贴满了门窗,就在当天晚上,皖山山脉的各条山道上来来去去许多佩剑侍卫在搜寻着什么,一直到天亮才离开。

山道上负手站着一个眉目冷厉的年轻女人,若是柳化宣和此刻正扶着那昏迷女人拜堂的吴散看到,肯定会觉得惊讶,因为她和那昏迷不醒的女人生得肖似,一看就关系匪浅。

“大少,到处都找不到二少。”

侍卫们离开后,那冷厉女人才对自己身边的心腹道,“确定药已经下了?”

“是属下亲眼看着二少喝下去的。二少这次即便没死,也不会记得她自己究竟是谁了。”

“很好,我们回沧都。”

池家的新房内,昏迷不醒的女人动了动眼皮,好半响,抬起手揉了揉脑袋,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四下看了一圈,就见满目红色,大红锦被红罗帐,门窗家具上都贴着鲜红双喜字,镶金红烛燃着火,就连靠墙一张轮椅,都被系上了大红色的流苏。

女人抬起眼,床柱上挂着一只格外精致的八角宫灯,红木雕刻的架子,刺绣的灯面,细细端详来,竟连垂下的流苏结都是极为繁复的双喜结。女人看了一圈下来,又抬手去按脑袋,就在她抱着脑袋的时候,房门被推开,门外传来些许喧哗声,又像是被人给喝止了,好些个喜爹和小侍一起护着一个身着喜服的年轻男子进了门,男子看上去行动不便,一进门就被安置在了靠墙的轮椅上坐下。女人停下了抱脑袋的动作,有些奇怪地打量了进门的这些人一眼。

“好了好了,公子也泡好药浴了,剩下来的事就交给新姑奶奶了,大家都走了,都走了啊。”最年迈的喜爹将人都赶出了房,走在最后带上了门。

女人缓步走到男子的轮椅身后,又看了被紧紧关上的门一眼,一头雾水地摸了摸脑袋,她微微一低头,就看到了男子衣领处露出来的一截白皙脖颈,闻到了他身上飘散着的药味,大概是因为之前那喜爹说的刚泡过药浴的关系,肤色还有些许泛红,她咳嗽了一声,犹豫了会,还是开口道,“新婚之夜说这个可能有些奇怪,不过,你认得我吗?”

男子坐在轮椅上转过了头来,他的头发不是很黑,也许是身体不好营养不足的缘故,泛着棕黄色,皮肤特别白皙,一双狭长凤眼天生湿漉漉的,右眼眼角还长着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色泪痣,这病美人似有若无回眸一眼看过来,女人怔了一怔,竟愣愣看着他一双眼睛忘了反应,直到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我不认得你。”他的声音不大,飘乎乎的,倒是轻灵悦耳得很,“你是娘与爹亲为我挑选的妻主,今日之前,我不曾见过你。”

这下可好了,女人在心底苦笑了一声,模模糊糊的似乎能记起些什么,却又好像把最关键的事都给忘了,现在,她甚至连自己究竟是谁都想不起来。

男子又回过了头去,闷闷的声音半响才传来,“池芯。”

“嗯?”

“我叫池芯,灯芯的芯。”

“我…”女人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只在脖子里摸到了一块挂在胸前的玉佩,她拉出玉佩前后翻看了一眼,玉佩的一面刻着她看不明白的图案,还有一个烬字,会是她的名字吗?刚才那喜爹叫她新姑奶奶,那便是入赘的了,“既然已经入赘,而我又想不起来…那我以后,就叫池烬吧。”

池芯转动轮椅,转了个方向正面面对着她,眼神有些奇怪,“就算是入赘,你也不用这么…委曲求全。”

这么看过去,他的发色在烛火下显得更加漂亮了,池烬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池芯微微抬头,又低下了头去,后颈露出来的那段白皙肌肤似乎比原来更红了。

池烬微微蹲下身,双手一抄把他整个人从轮椅上横抱了起来。池芯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一只手抓着衣服,一手无意识地搭在了她的肩头,池烬将他放在床榻上,撑着双手俯下身,见他全身紧绷,那双湿漉漉的眼中水光更盛,看得人心里痒痒的,带出了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这种感觉陌生得很,池烬恍惚间觉得,若是她没有失去记忆,她本不该会有这种心软柔情,这并不是她该会有的心情。

但此刻,她抓起他的手,掰开握紧的手指贴在自己颈下,轻声问他,“我是谁?”

“你说,你叫池烬。”

她摇了摇头,“叫什么不重要,你该记住,我是你的妻主。”

池烬自己都不知道,这话究竟是在说给他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她什么都忘了,如今与她有所牵扯的人,就只有身下的病美人,她不愿再失去这唯一的联系,就像是离开了栖息地的藤条总要有一个来扎根的所在,她几乎是有些急切地贴在他耳边重复着,“我是你的妻主。”

池芯从未与女人如此亲密过,他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样子的,虽是新婚之夜,他也害怕看到一张不耐敷衍的脸。

女人潮热的气息贴着耳朵,他连耳垂都全红了,是,妻主吗?

她有着俊朗的眉目和不凡的气势,扣在他肩上的手霸道却温柔,池芯并不是一无所知的闺阁男子,他此刻这个妻主,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娘与爹亲口中那个有小聪明与上进心又生得格外好的账房。

眼角扫到了床柱上八角宫灯下垂挂着的双喜结,心中突然就松了,他这么一个除了做宫灯其他什么都不会的病秧子,娘再心疼他,家业早晚也会交到庶姐手中,还能有什么值得人来谋划的。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不妨,就随了一次心意,这般毫无嫌隙的亲昵,他实在舍不得推开。

清晨鸟雀的鸣叫让池烬醒了过来,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发现自己胳膊下紧紧圈住的人。哦,对了,她丢了记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而昨晚,是她的新婚之夜,她娶了一个病美人,一个总是能勾起她陌生情绪的病美人。

池烬把玩着池芯比常人颜色更浅的褐色头发,直到怀里的病美人睁开眼,看见她,面颊上又飞上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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