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过去一年了,林楚楚现在想起燕王妃还是觉得有些心痛,这个女子是在穿越后给她最初温柔的人。
钱嬷嬷道,“姑娘,现在可是要收拾行囊?”
“回去吧。”林楚楚道。
钱嬷嬷可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在外面固然有趣,但是哪里比得上家中的安稳,而且她年纪大了也就想着过安静的日子。
只是想到最近的传闻,忍不住皱了皱眉,偷偷的看了眼林楚楚,林楚楚正好抬头,对上了钱嬷嬷的视线,她敏锐的感觉到了有什么事情,问道,“嬷嬷,可是有事?”
钱嬷嬷赶忙摇头,道,“没有,姑娘,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他们今日歇在了会宁府里,也就是现在的北方,距离京城差不多两个月的路程,林楚楚很喜欢吃这里的菜肴,就是她胃口小,每次吃一点就饱了。
一想到就要走了,林楚楚道,“去一趟会珍楼吧。”
钱嬷嬷忍不住无奈的笑,道,“姑娘,您怎么还这么馋。”
林楚楚笑,喊了丫鬟进来换衣裳,王士林一直跟着林楚楚,会定期向姜承颢报告林楚楚的行踪,这几日这身子不太舒服,就准备早睡,听下属来报林楚楚又要出门去会珍楼,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才道,“真是任性。”只是到底还是知道自己职责所在,又起身穿衣,准备跟着出去。
会珍楼在猫儿胡同,这会儿正是下午,人流拥挤,林楚楚出门不爱带太多的人,也就是几个丫鬟,钱嬷嬷,还有几个侍卫,最多十几个人。
主要是她如今的身份,确实是需要注意安危。
先帝死后,姜承颢并没有马上称帝,而是一直先安内,近几日才传出要登基的消息来,林楚楚想着应该是在祭拜王妃之后,这也是他对亡母的一种悼念。
会珍楼当家的虽然不清楚林楚楚的身份,但是看她的衣品装束,就觉得不简单,更不要说气质不俗,十分的贵气,道,“姑娘,今日要点些什么?”
“就上次那道熏鸡,不知道还有没有?”
这里地处北方,白雪覆盖着连绵的山脉,野味众多,会珍楼里有许多野味,如果提前预定就是熊掌也是能品一品的。
但是林楚楚偏偏就喜欢吃这边的熏鸡,这家熏鸡和其他家不一样,有种独特的果香味,香而不腻。
“有的。”
但是掌柜从包间里出来,伙计小声提醒道,“五只不是被仙鹤居的客人订走了?”
“那就说没货了,先供这边。”
那伙计急道,“可是已经送过去了。”
掌柜的也是头大,他们这熏鸡过程复杂,每天只能做十只,根本就不可能现做,虽然很想讨好林楚楚,但是也知道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去说。
林楚楚倒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虽然觉得惋惜,但马上就道,“掌柜的不用这般费心,都被卖出去了,也是无奈的事情。”
掌柜很是歉意,还让人多送了一份儿菜来。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突然有个丫鬟过来,道,“我家主人说,想必这里的客人很喜欢吃这道菜,特意让我送来。”然后打开盖子一看,居然是之前说的熏鸡。
林楚楚有些奇怪,问道,“你家主人姓甚名谁?可否认得我?”她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似,很像一个人的作风,但是两个人已经几年未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家主人说现在不便见面,敢问姑娘住在何处,想要上门拜访。”
林楚楚却不上道,冷冷的道,“那真是不凑巧了,我马上就要离开此地了。”又不客气的让钱嬷嬷拿了那熏鸡道,“多谢你们主人了。”
那丫鬟一下子就错愕了,愣了片刻才道,“那奴婢这就去禀告我家主人。”
等着那丫鬟出去,不到片刻,就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姑娘,在下王楠,可是许久未见呀。”
林楚楚让丫鬟开了门,果然就看到熟悉的面容,真是阔别多年的王楠,他看着要比以往清减了许多,穿着一件极为朴素的青苔色棉布长袍,却神态洒脱,目光深邃,气质不俗。
“可真是许久没见了。”林楚楚感叹着说道。
两个人坐在一处,都沉默了半响,说起来要不是姜承颢插入,两个人还不知道能走到什么地步?会不会也会和那些正常的夫妻一般,每日三餐,床头吵架床尾和。
“你还俗了?”林楚楚想起熏鸡忍不住问道。
王楠举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没有。”
林楚楚道,“那你还吃肉?”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林楚楚气笑了,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王楠,道,“你可还真是老样子。”不过这也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王楠和林楚楚闲话家常,各自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不知不自觉中就用完了饭,两个人一同出了酒楼。
外面刚好下起了小雨,王楠从侍从手里接过竹伞,展开,很自然就帮着林楚楚遮挡雨水,这让林楚楚颇为感触,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周到,但是她下意识局的要避嫌,道,“我要回京了,就此别过吧。”
王楠的目光突然间就冷了下来,他拿着伞的手僵硬了下,道,“你是回去找他吗?”
这个他自然不言而喻了,林楚楚想起来还没跟王楠说过她和姜承颢成亲了,虽然有时候想想,不过临时拜的天地,但是毕竟是答应了燕王妃,她不能当做没发生过,这是她对王妃最后的尊敬。
“我和他……”林楚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楠打断,他道,“你知道他要立后了吗?不日就举行登基大典,册封皇后,而那位皇后凉国公府的姑娘。”
林楚楚一愣,一时忘记举起手中的伞,伞落在地上,直到雨水打在脸上,这才清醒了过来,道,“什么?”
王楠眼中毫不掩饰的心疼,突然间就拽住了林楚楚,把她往怀里拉,道,“楚楚,几年前我的话算数,跟着我走吧,他根本把你给忘了。”
“你先放开。”
“我不,再也不想放手了。”王楠咬牙切齿的说道。
就在这时候,有个人喊道,“放肆,放开娘娘。”
王楠一看,居然一个佩剑的侍卫,而这个人还挺眼熟的,他马上就道“王护卫,居然是你?陛下居然舍得让你来?那为什么又要迎娶新的皇后?”不过几句话看似无意,不过每一句话都是血淋淋的。
王士林显然知道这件事,停顿了下,却分毫不让,道,“王公子,请慎言,不然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曾经王楠在姜承颢进京的时候帮过他,和王士林也有几面之缘。
王楠果然放开了林楚楚,只是却道,“王士林,你既然是陛下身边的人,自然知道陛下大婚的事情吧?听说这位新皇后可是凉国公府的姑娘,才貌过人,陛下十分喜欢呢。”
“王公子!”王士林看了眼林楚楚,忍不住喊道。
林楚楚终于回了神,道,“王护卫,王公子说的是真的?”
王士林低下头来,好一会儿才道,“是。”
其实王士林一开始很厌烦林楚楚,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与其保护一个女子,他更想去战场厮杀,但是跟着林楚楚这一年来,见她平易近人,对下属也是极为体贴周到,毫无架子,一来二去的,多多少少也有了归属感。
下着的雨的早上,林楚楚披着孔雀羽的披风,准备启程,身后是王楠,他道,“楚楚,不管怎么样,我等你回来。”
林楚楚却头也不抬的上了车,她不想在辜负王楠了,也不想让他伤心,如果姜承颢真的是……,那她就一个人过。
马车行驶,林楚楚撩开帘子,看到撑着伞的王楠,她没想到王楠到现在还没忘了她,忍不住朝着使劲儿的挥了挥手。或许是因为林楚楚的主动,王楠终于露出笑脸来,竹伞,素衣,男子长身玉立的站着,不染一丝纤尘,多年的礼佛生涯让他有种出尘的飘逸,美好的像是一副画。
林楚楚忽然就觉得有些心酸,只可惜两个人注定是有缘无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马车在路上走走停停,林楚楚从开始震惊姜承颢册封皇后的事情,到后面的从容,她居然有种,早就应该是这样的心情,原来她下意识就觉得姜承颢还是会有别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