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瑾年(36)

孟长瑾不解,她在闺中时,倒是有过几个书法上的好友,难道她与叶容卿在宫外还有共同相识的好友?

“太后昨天还称他是‘字痴’来着。”

竟然是他?

孟长瑾这才反应过来,面上一窘,嘴里也泛起了淡淡的苦味,有些局促道:“既是这样,那我更不好收下了,若是让陛下知道怪罪下来,可不是连累你了。”

说着,便要唤安达将那字帖拿过来。

叶容卿见她局促不安的模样,连忙出声制止:“你且放心,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怪罪我的。”

她语间充满着暧昧,可落在孟长瑾耳里却突然觉得有些有些刺痛。

本来因得了那本字帖那喜不自胜的心情顿时消散,再想到那本字帖,心里也只有一片苦涩。

这情绪来得奇怪,搅得孟长瑾心烦意乱,不禁暗恼自己这不受控制的莫名情绪,却又不知如何平复。

怕叶容卿瞧出自己的不对劲,孟长瑾好容易才挤了一丝笑容出来:“那便多谢叶才人了。”

第46章 举荐

守在院外的几个宫人远远地就瞧见走过来的李洵时,连忙弓着身子上前请安。

“陛下万福金安,太后在里面等您呢!”

王裕紧跟在他身后,对着一旁的宫人挥了挥衣袖:“得了,快进去禀报吧。”

“是。”宫人立马散开,踏着小碎步往正殿走去。

李洵时刚迈上正殿的台阶,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脚步一顿,面上闪过一丝不豫。

“这都是我以前在府里听过几耳朵的趣事,太后若是喜欢,以后秋苓便常过……”戴秋苓正坐在一旁修剪着手里的枝叶,听到宫人进来禀报皇帝来了,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到李洵时跨步走了进来。

“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免礼,”李洵时看也未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旁走过,走到太后面前拱手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起快起!”太后朝忙他抬了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座位,满面笑容道,“快坐,难为皇儿百忙中还能每日来给哀家请安。”

“母后哪里的话,儿臣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陪母后说会儿话。”

太后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对着戴秋苓道:“我这皇儿最是孝顺,只是脾气太执拗,哀家有时候都拿他没有办法。”

“嫔妾在闺中就常听父亲说陛下性至孝,当为天下之表率。”戴秋苓又转向太后,笑意潺潺,“陛下孝顺,是太后的福气,也是天下人的福气。”

“瞧瞧,瞧瞧,”太后笑睨了她一眼,又看向李洵时,“洵儿,她这可是给你戴了一顶好大的高帽。”

太后与李洵时母子感情深厚,平时当着众人面也是以“皇帝、皇儿”称呼他,私底下才会亲昵地唤他名字。现在当着戴秋苓的面用了这么亲昵的称呼,可见太后确是真心喜欢这戴秋苓。

想到此处,李洵时也不愿驳了太后的面子,转头看着她语气放缓道:“你有心了,三言两语就逗得母后这么开心,以后便常来陪母后说说话罢。”

“谢陛下!”戴秋苓受宠若惊地起身要谢恩也被李洵时拦了下来。

太后见他对戴秋苓的态度不再那么生硬,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洵儿,”太后将案上一碟糕点往李洵时身前推了推,“来尝尝,这可是秋苓亲手做的。”

李洵时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英挺的剑眉拧紧,戴秋苓心一下提了起来,连忙问道:“陛下不喜欢?”

太后瞧他神情似是不喜,出声宽慰道:“哀家倒是喜欢,软糯适中,香甜可口。”

“母后说的是。”李洵时将手中的糕点放下,嘴角微扬,面色也变得格外柔和,“戴宝林的手艺极好,就连尚食局做糕点最出色的厨子怕也是及不上你。”

“陛下谬赞了,嫔妾只是喜爱做些这种……”

戴秋苓得他这般赞赏心中大喜,如娇艳花朵的红霞在她脸颊上绽放,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太后嗜甜,定是合胃口的,只是……朕不喜甜,这般好的糕点给朕倒是暴殄天物了。”

戴秋苓的笑容渐渐凝固,脸上青一片红一片,倒是尴尬至极。

她飞快地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呵笑道:“倒是嫔妾疏忽了,下次嫔妾依照陛下的喜好,再做些新的糕点来给陛下尝尝。”

“不必,”李洵时想也未想便开口拒了她,“这糕点既然是做给母后的,那便要依照母后的喜好,这口感既是母后喜欢,那也无须再改了。”

太后也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这是在告诉她,她看得好的人,未必能合他胃口。

太后心底叹了一口气,自从英烈皇后走后,皇帝再也未曾将谁放在心上,容妃如是,敬妃如是,就连外人皆认为曾经荣宠万千的庆昭仪也如是。

这些年,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希望真正能有一人常伴他左右。

这戴秋苓她是极喜欢的,为人大方得体,懂事且乖巧,她是有意要将她举荐给皇帝的。可是今日再瞧皇帝这态度,竟是半分也未将这戴秋苓放在眼里,倒是枉费了她一片苦心。

“秋苓,”戴秋苓见太后向她招了招手,便起身走上前去,太后拉过她一双手,轻拍了拍,“今日,你陪哀家也说了这么久的话了,想必也是累了,你先回宫,改日再过来陪陪哀家。”

“是,”戴秋苓恭谨地应了一声,向着太后和皇帝行礼道,“那秋苓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

太后看着戴秋苓跨过殿门消失的身影,抬手捋了捋袖摆,眼角低垂,似是有什么心事。

“母后!”李洵时大概猜到了太后支开戴秋苓的意思,见太后这神情,不放心地轻唤了一声。

好半响,才听到太后传来的叹息声:“洵儿,今日之事可有怪母后?”

李洵时双唇紧抿,并不开口答话。

“倒是哀家白操了心,可也希望你能明白哀家的一番苦心。这些年,你身边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倒真是应了那句孤家寡人。也不知,这天下得了是幸,还是不幸。”

见李洵时正要开口,太后朝他摆了摆手:“洵儿啊,哀家并不是怪你,哀家只是想让你能舒心一些。”想了想,又道,“这戴宝林,你若是真不喜欢,那也不必勉强,就是给她升个位份,也算是成了她对哀家的一番孝心。”

李洵时见太后说得动情,面部线条也渐渐地柔和下来,低声应道:“是,儿臣知道了。只是此事不能强求,还望母后能谅解儿臣。”

“为娘的哪会怪自己的孩子,”太后望着他,轻声叹道,“五年了,蕙芫已经走了快五年了,再过两个月就是她的忌日了,哀家亲手抄写了佛经,到时候你拿去祭奠她罢。”

李洵时听太后突然提起英烈皇后的闺名,微微一愣,颔首道:“是,多谢母后。”

“洵儿啊,”太后拿过一旁的花枝,将一些枝叶摘了下来,再放回花瓶里,“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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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苦劝

垂下的树枝随着吹过的夏风,轻拍在窗沿,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合着窗外不间断的蝉鸣,扰得人心烦意乱。

李洵时将手中的书册往案上一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王裕端着茶走进来,小声问道:“陛下,奴才派人去把那外面扰人的蝉都打下来?”

“不必了。”

“是。”王裕把茶放在案上,看了他两眼,似乎是有话要说。

“何事?”李洵时撇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不禁问道。

王裕上前整理案上稍微又些乱的书册:“陛下给戴宝林的晋封,奴才已经让高童去吟秋苑宣旨了。”

“嗯。”

李洵时拿起笔尖蘸了点墨水,翻开折子批阅起来。

王裕一见,立马上前,拿起摆在一旁的墨锭细细地研磨起来。

“说吧,”李洵时提笔的手一顿,“还有何事?”

王裕一面研墨一面道:“奴才也没别的事,只是……只是想问问陛下……”

“何时说话如此吞吞吐吐了?”李洵时头也未抬,有些不满道。

王裕将墨锭一放,连忙道:“奴才不敢。”又抬眼,察言观色道,“陛下前几日拟的晋封孟宝林的折子……奴才还未去宣,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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