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上位记+番外(102)

她说:“我就是看不得,她从我这儿将您拉走。”

封煜原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到这里,险些气笑了:“你讲点道理。”

他原是去倬云楼,倒是谁截得谁的宠,她心底就没点数?

阿妤捂着耳朵,摇着头,才不听他说:

“世上那么多讲理的地儿,多妾身一个不多,少妾身一个也不少,总之,妾身就是不愿讲道理!”

“您既来了妾身这儿,那就不得被她拉走!”

得,封煜不与她胡搅蛮缠,只说:“朕没走。”

阿妤顿住,羞赧地低下头,糯糯道:“所以,妾身心生欢喜呀……”

她撅着唇,有些委屈:

“……才想您好受些,但妾身又不懂,弄巧成拙了,您与妾身说,妾身改,就是了……”

她勾着他的手指轻晃,软软乎乎地:“别生气嘛……”

——妾身心生欢喜,才想您好受些……

封煜猝不及防,这声音似黏在耳畔,刹那间酥麻了他的听觉神经,他一手轻抵成拳,眸色暗沉地盯着女子。

她到底知不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事实证明,阿妤是知晓的。

是以,封煜第二日醒来的有些晚,险些错过了早朝。

杨德等人进来时,他盯着床上酣睡的女子,想着昨夜里那股蚀骨销魂的滋味。

太阳穴嗡地一下,抽抽地疼。

杨德望着他,不知怎得,忽然想起昨夜里殿内忽然叫了水,让他们一众奴才险些吓得心跳都停了去。

尤其是印雅阁的周琪,当下就有些站得不稳。

他心底不禁嘀咕,这后宫没有身孕的妃嫔众多,怎得皇上还来钰美人这里叫水?

阿妤醒来时,殿内已经安静下来。

她轻甩着手,苦恼地伏在床边,对着周琪说:“阿琪,我手酸……”

周琪端着药膳,一勺勺地喂她,闻言,就算再不通人事,也不禁微红了脸,呐呐道:“主子,你自作自受!”

阿妤倏然反应过来,这手酸是为何,顿时红了脸,呐呐地不敢反驳,险些缩进锦被里。

那深夜里再如何放肆,到了这白日,就遮掩上一层不可揭开的轻纱。

叫人一回想,就羞愧难当。

——

倬云楼的灯火彻夜未熄,印雅阁传来叫水的消息时,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挥落梳妆台的物件。

落云等人不敢拦,她伏案痛哭。

欺人太甚。

她究竟有多不堪?才能让皇上宁愿去有孕的钰美人那儿,也不要叫她侍寝?

她想起,昨夜里,皇上说让她回来时,那女子斜眸朝她瞥来的那一眼,那里的玩弄轻讽,让她久久难忘。

许美人生平第一次,那般难堪。

似将脸面亲自送到旁人脚底,任人践踏!

落云擦了擦泪,走近扶住她,哽咽着道:

“主子,莫哭了,请安的时辰快到了。”

昨日太后回来,这皇后的禁足自然也就取消了,是以,这后宫妃嫔又该去坤和宫请安了。

“请安?”许美人笑得眼泪掉下来:“皇上明知今日恢复了请安,还这般打我脸。”

“他究竟要待我多轻贱啊!”

她怒喊着打翻了茶盏,皇上可还记得,她出身许氏,书香门第,最重颜面?

他若是不要她侍寝,昨日又何必来那一趟?

叫她凭空生了期盼,又硬生生地叫旁人夺走!

他不顾及她,不顾及许家,也偏要宠爱那个奴婢出身的钰美人。

许美人弯下腰,捂脸无声,她比起钰美人,究竟差在何处?

就那张脸吗?

落云吓得抱紧她,四周环视,最后压低声音,轻颤着道:“主子!主子!不得说啊!”

若是叫旁人听见了,必要落个大不敬的罪名啊。

雷霆雨露,皆为天恩,再如何,主子也不得对皇上生出一丝怨怼。

其余宫人跪了一地,颤颤巍巍,几乎恨不得自己此时当场聋哑了去。

许美人瞧见这副情形,顿时清醒过来,她无力瘫在地上,深呼吸半晌,才扯动唇角:

“跪着作甚?若是错过请安的时间,你们谁担待得起?”

她盯盯望着印雅阁的方向。

从皇上下旨,让钰美人搬进印雅阁时,她们二人就注定了站在对面。

倬云楼的热闹瞒不住,几乎是她刚去请安,就传进了阿妤的耳里。

楹窗外的轻风吹着片落叶,旋转不停地落下。

阿妤敛着眼睑,手中轻捻着一块梅子糕,直到梅子糕碎了一地,她才回过神来,低笑:

“就这般?”

不过被截了一次宠,就要死要活地受不了了?

那曾经被淑妃截宠的妃嫔,岂不是都要撞死在冷宫门前。

阿妤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想着,那许美人日后怕是要哭得个没完没了了。

她对着周琪弯眸笑:“走吧,咱们去慈宁宫,看看太后和小公主。”

她记得,昨日皇上说过,让周修容今日带着小公主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阿妤抚着小腹,懒得去想许美人,有那时间,她不若去讨太后的欢心。

更何况……

阿妤低头,温柔地看向小腹,她总该为自己、为这腹中胎儿,多考虑几番。

第82章

阿妤最终还是没去成慈宁宫。

她刚走出门, 外面就开始飘起簌簌地雪花,温度倏然骤降下来。

这场雪,接连下了三日, 不仅拦了阿妤去往慈宁宫的路, 连张二姑娘出宫的路都拦着了。

自那之后,阿妤就再未听说张二姑娘要出宫的消息。

没有名分, 不伦不类地待在这宫中, 平白添了好多笑话。

这一转眼, 就要到了年宴。

阿妤的身孕已近六个月左右, 腹部隆起, 便是再宽松的衣裳都遮掩不住。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她每日被宋嬷嬷催促在殿内时,才是她最难熬的时候,双腿有些浮肿, 连带着每走一步, 都觉得甚累,她无力地趴在周琪肩膀上,有些欲哭无泪。

明儿就是年宴, 但是阿妤心知, 她未必能去。

她抽噎着鼻子,囔囔地问周琪:“御前可有传什么消息过来?”

周琪摇头,和琉珠二人紧张地盯着她, 她正一步步在殿内走动, 四周桌椅边角都被包裹起来,连带着地上都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毯。

不到半刻钟,阿妤便走不动了,她瘫在软榻上,虚弱地又问:

“那尚衣局呢?”

宋嬷嬷将药膳端进来, 就听见她这句话,替周琪回答她:“主子就别想了。”

“瞧这日头都快暗了,若是有消息,尚衣局必然早早就将明儿要穿的衣裳给您送来了。”

话是这个理,但阿妤还是禁不住有些失望。

前些个时候,她去慈宁宫,太后不知怎得,忽然说了句,她身子重,年宴时也无需再多折腾一番。

年宴人多眼杂,她去那处,总归是弊大于利的,阿妤这般想着,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果然,翌日还是没消息传来,倒是皇上在正午时,过来看了她一趟。

阿妤挺着腰,躺在榻上,闷闷地说:“皇上不忙了,怎有时间过来了?”

封煜拂袖坐在她身侧,敛眸看她:“就这般想出去?”

他本是刚从慈宁宫出来,刚想回乾坤宫,突然想起昨日宋嬷嬷说这个人在殿内闷闷不乐的,这才转了道。

他这句话似捅了马蜂窝般,阿妤忽然直起身子,瞪圆眸子:

“若是皇上在一处待上几个月,您说,会不会想出去?”

封煜将手递给她:“行了,走吧。”

“去哪儿?”阿妤眸子微亮,仰头看着她。

“前些日子汴州供了几匹良驹,朕带你去看看。”

封煜说着,淡淡觑向她,心想,免得真在殿内闷坏了。

皇宫西苑,汴州送进京的几匹良驹都在这养着,知道皇上和钰美人来了,领事的早早就守在跟前候着了。

良驹,有大有小,阿妤看不出好与坏,但不妨碍她此时心情甚好。

她偏头看向男人:“皇上要跑一圈?”

封煜轻点了下头,不待她再说,耷拉着眼皮子,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地方:“你只能在那处看着。”

阿妤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不知何时,宫人搬着椅子和案桌候着,上面举着华盖,糕点一应俱全,阿妤撇了撇嘴,就算再眼热那匹良驹,也不敢真的胡来。

她被人扶着走过去,还不忘回头与封煜说:“那皇上得应妾身,待妾身诞下皇子后,再与妾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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