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什么时候对赵文静改观了?还帮他说话?”
楼瑾并不回答,只是将计扬扯进屋里,反手关了门。
屋里暖气很足,窗帘紧紧拉上,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阳光落在床上,这样的环境看着就让人昏昏欲睡。
计扬边走边脱衣服,听说佛跳墙要用很多的黄酒去炖,酒精和食材完全融合在一起,他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醉了,还是滋补过度,反正晕晕乎乎,浑身发热。
楼瑾见他这样,倒也没有阻止,只是进了洗手间,开着冷水洗了一把脸,将烫热的皮肤温度降下来,这才蹙眉走出去。
计扬已经脱完钻到了被窝里,发出满足的喟叹声,但没等楼瑾靠近,他又把一条腿从被子下面伸出来,抱怨:“那东西也太狠了,我也不是没吃过佛跳墙,怎么这么热呢?”
然后他干脆就把整床被子掀起来,三两下脱掉了身上的保暖上衣,这下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条黑色的四角大裤衩。
说起穿在身体里面的贴身衣物,计扬是真的出乎了楼瑾的意外,一点都不精致,当然也不……嗯……骚。
宽松的纯棉平角裤,灰色的,黑色的,格子的,黑白碎花的,可以承包一个月不重复的替换。而且基本都是宽松中长款的,属于夏天都可以穿下楼的那种程度。
更不要说他在家里穿着平角裤乱逛,大大咧咧的模样,完全出乎了楼瑾的预料。
简直直男的过了头。
一开始,楼瑾以为在那些过于宽松的四角裤里面,那里面一定还穿了条更小的……
后来他发现没有,他就是那么穿的……
再然后吧,楼瑾就越来越看不惯计扬这样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模样,就在他的视线开始没办法掌控的时候,终于天气越来越冷了,计扬在屋里也要穿上一套保暖内衣,也不再刺激楼瑾的神经。
如今。
在一百多公里外的津市四星级宾馆里。
一间大床房的房间里,在那暧昧不明的光线下,这条黑色的四角大裤衩再次重现天日。
落在楼瑾的眼睛里,在他做出更加理智的控制之前,在看见的刹那间,已经和大脑里的画面做出了比较。
很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楼瑾愣了一下,继而像是被电着一样,猛地将目光收了回来。
一时间,心跳如雷,空气好像都跟着稀薄了起来,隐约窒息。
第102章 计扬暴怒
楼瑾喉结滑动,额头滑下汗水。
是啊,屋里怎么这么热呢?
热的人简直没办法呼吸。
楼瑾想要学计扬那样,解开身体的束缚,凉快下来,但是拉开裤链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被抽掉了力气,试了三次才勉强完成了平日里最简单的动作。
“撕拉”一声响,像惊雷一样劈在楼瑾的脑袋上。
后来他想到什么,转头去看计扬,计扬就那么趴在被子上,睁圆了那黑露露的眸子看着他,姿态并不撩人,甚至有点粗俗,却偏偏让楼瑾心惊肉跳,胡思乱想。
犹豫了一下,好不容易拉下去的裤链又拉了回来,只是脱掉了让他热的喘不上气来的毛衣。
“你不热吗?”看见楼瑾脱了衣服往床边走,计扬佩服的五体投地,“那么上火的大补汤下了肚,你就没点反应?放心,我不会鄙视你的,你也不用自卑,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我就看不见了。”
楼瑾从衣服里拿出折叠整齐的纸,来到了床边,目不斜视地坐在床边上,将那张纸递给了计扬。
计扬一头雾水地接过纸,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打印出来的菜单。
菜单只是一张A4纸,看起来打印的很匆忙,甚至没有经过更多的调整,有个菜名还错了行,计扬不明所以,只能去看楼瑾。
楼瑾单手撑在被上,身体倾斜着,交叠着腿,是很帅气的姿势,转头看他,说:“仔细看。”
计扬眨了眨有些模糊的眼睛,集中注意力看去,嘴里念念叨叨,“炒上海青,泡菜空心菜,白水农家菜,香煎红烧鱼,黄酒焖肘子,油焖大虾,还有佛跳墙……咦,这不是我们今天吃的菜吗?有什么问题吗?”
楼瑾说:“真没看出来?”
计扬摇头,确实没看出来。
楼瑾不得不放下身子,侧躺下去,在靠近菜单的时候,他也同时靠近了计扬,甚至可以近距离地看见计扬白玉似的手腕上那团小巧的骨环,将皮肤绷出一个圆润的弧形。
淡淡的,说不上来什么味道的体香往鼻子里钻,让他的鼻翼不自觉地张开,只想要贴上去深深吸上一口。
用的不是一样的沐浴露吗?为什么这么的香,暖暖的,还带着一点奶味?
回过神来,计扬正困惑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睁的很圆,像是一汪清澈的潭水,波光粼粼的,险些又把楼瑾的注意力吸进入。
楼瑾醒了下嗓子,说:“吃完饭你们都去找诚诚的时候,我找房间的服务员要了份菜单,其实就算没这个菜单,你仔细想想,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计扬摇头,看起来真有点傻乎乎的。
楼瑾也没嫌弃计扬的智商掉线,反而更耐心地说,“想不到菜有什么问题,你就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样?”
“我怎么了?”计扬的脑袋突然梗起来,“佛跳墙太补了,我这是热的,一会儿就好。”
“只是热?”
计扬想了想,犹豫地说:“也不是,怎么还觉得有点头晕,跟喝醉了似的呢?”
说完这句话的计扬视线和楼瑾对上,继而在对方的注视下,眼睛猛地一亮,想到了什么。
再看菜单,计扬惊讶说道:“这些荤菜都需要料酒吗?你是说我喝料酒喝醉了?”
“不是料酒,是黄酒。”楼瑾说,“我之前抽空上网查了一下,地道的福州佛跳墙,除了一开始煨出的鸡汤,不加半点水,全靠黄酒炖煮。就看今天那么大一罐的佛跳墙,最起码下了两斤黄酒。”
“再看这道炖肘子,都是需要火候的菜,既然福州大师傅已经在准备佛跳墙了,那么再炖一份肘子也不麻烦。你自己做菜也很清楚,厨师都有自己的习惯和口味,福州很多菜都要黄酒炖煮,再来一两斤的黄酒倒在肘子里也不奇怪吧?”
“然后你看,无论是油焖大虾,还是红烧鱼,都需要不少的料酒去腥,这样东拼西凑,我估计今天最起码有四斤的黄酒在菜里,你说你醉不醉?”
计扬恍然大悟,继而又蹙紧眉心:“阿娜尔罕点的菜,肯定是早就有计划,只是她为什么要灌醉我们……不对,她是要灌醉廉锦,为什么?她不是说和廉锦上床就恶心吗?骗我们的?”
楼瑾撑了一会,有点累了,便枕着手臂躺了下去,视线正好和趴在床上的计扬平齐,四目对上,楼瑾微笑:“你说呢?”
计扬只是醉了,敏锐度下降了太少,但不代表线索都已经理到这个程度,他还无法推出结论。
眼珠子一转,继而再次睁大,靠近楼瑾低声说道:“阿娜尔罕应该不会骗我们,我看的出来,她是真的讨厌廉锦,所以这些如狼似虎的大补汤肯定不是为她自己准备的。你还记得今天在房车上阿娜尔罕说的吗?就廉锦的那个人渣事,没有证据肯定没有人信,为了证据,她肯定要找那么一个人。
当时我走的急了,后来回想,肯定不是雯雯。廉锦又不是牲口,看见个好看的就要上,为了保证安全,甚至杜绝后患,那个人肯定得是听话的,没有背景的,又或者说迷他迷的要死,给点甜头就守口如瓶的。这样一来,再结合阿娜尔罕的动作,是不是说明,那个人她已经找到了?”
楼瑾看着计扬推断时候,眉飞色舞,劲劲儿的小样儿,尤其是过于浓长的睫毛瑟瑟抖动的时候,他也说不上来自己被挠到了哪一处,又或者是这个话题实在有点犯禁,楼瑾的心脏跳得比平时快了不少。
他全身都热热乎乎,就好像佛跳墙的营养这一刻在身体里完全作用开来,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往一处涌出,很强烈,强烈到无法疏忽。
楼瑾的眼眸色泽暗沉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有点困惑自己这不合时宜的变化,但想想今天吃的东西,以及之前计扬的变化,又觉得本该如此,自己会这样,是正常男人都会发生的。
这样找着借口,楼瑾越发肆无忌惮的去看计扬的脸,计扬的眼睛,和他开开合合的嘴唇,偶尔刹那间还能够看见粉嫩的小舌探出头来,但不等被他看清楚,又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