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拿起来,故作平静地叉了一块,放到嘴里。
唇角舌尖轻缓地蹭过叉子,酸酸甜甜,他心跳如雷,飞快地抽了出来。
方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唐星北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桌子上散落的只剩下一盒鸡排,旁边的两份炒酸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尤其是自己蓝莓味的那一份,简直干干净净。
他愣了一下,皱皱眉。
唐星北似乎是刚注意到他出来,慢吞吞地收了手机,抬眼望过来:“……有内裤吗?我早上出门忘带了。”
方临喉间一动,嗯了声:“只有洗干净的。”
唐星北:“……也行。”
浴室里水声哗哗,方临在外面坐着,发梢还在滴水,他拧着眉,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一想到唐星北穿着自己曾穿过的……心跳和血液就不受控制地怦然地汹涌起来。
他低头盯了眼身下,在心底骂了声操。
尽管两个人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似有似无的清楚暧昧,但这么简单直接地怼着枪上去,唐星北肯定会恼羞成怒地抄起椅子跟自己打一架。
方临顿了顿,伸手拿起唐星北没吃完的那半分炒酸奶,匆匆解决了。
冰凉的液体渐渐平息掉了他身体里隐约的燥火。
唐星北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微微皱着眉:“你睡床吧,我睡沙发就行。”
方临敏锐地看他一眼:“不舒服?”
大晚上的两盒冰奶下肚,再混着些油炸食品,以唐星北的胃,肯定支撑不住。
他说完,唐星北就拧起眉,没再硬撑着,走到他身侧的沙发前躺着了,闭上眼小声骂了句操:“……胃疼。”
方临的身影半遮住了些灯光,他往后避了避,一手按着胃,咬牙:“为什么吃酸奶也他妈胃疼。”方临皱起眉:“去床上,我睡沙发。”
“不去。”唐星北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你下午睡沙发都快掉下来了,滚回床上去。”
方临懒得跟他争论,直接把人拉了起来往房间里走:“再废话你今晚就疼死吧。”
唐星北拧起眉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了:“一起睡。”
“床很大。”方临盯他一眼,低声说,“我保证不碰你。”
如果唐星北此刻的脑子再清醒那么一分,就能听懂他这句话里几乎明示的意味。
然而此刻他胃疼得只想一头撞昏过去,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事。
于是,他用自己不太明晰的智商思考了一会儿,茫然又犹豫地点头:“……那好吧。”
方临似乎是笑了一声,等他躺回床上后,起身把客厅和卧室的灯都关了,这才走近了,扬手脱了T恤。
接着模糊的月色,唐星北似乎能看见他冷白且肌骨分明的侧腰,心口一跳,忽然模糊意识到,自己似乎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难免的地雷~谢谢。、阿凰、沈久白不黑、千山万重、艺术生眼中的venus的营养液~
第43章
方临并没有给他多少时间考虑,直接上了床。
这个房间是他初中时候住的,不算大,装修风格全按陈芸决定,简单干净,床也是规规矩矩的立柜一体式双人床。
在他上床之前,唐星北确实是不觉得床小的。
可等方临一躺下来,四面八方笼罩过来的清冽气息就让他立刻感觉到了拥挤。
他拧着眉,往里面的位置侧了侧。
“再贴就靠墙了。”方临忽然低声说。
他依旧闭着眼,像是看都没看就察觉到了旁边的动作。
唐星北顿了顿,原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慢慢被缠绵不绝的胃疼折磨掉,没再动弹,咬牙吸了口气:“……操了。”
“疼得厉害?”方临问。
唐星北含糊着嗯一声,学着他之前给自己揉的手法胡乱在胃上按着。
窗帘没拉紧,隐约透出一条三指宽的缝来,白净的月光透过来,在他身上映出柔和的一段。
要不要碰他呢?明明刚刚才信誓旦旦地保证过……
方临只犹豫了一会儿,很快就一脸淡然地遗忘掉了刚刚说过的“我保证不碰你”的话,靠近了些,低声说:“手拿开。”
唐星北皱眉扬起脸,看他一眼,似乎是在思考,纠结了片刻。
没等他想清楚,方临已经干脆利落已经拨开他的手,一手把人按着躺平了,侧过身,伸手按上了他的小腹。
温暖干燥的手心一贴上来,唐星北顿时就感觉胃上的刺痛感被分散了不少。
他于是咸鱼着躺平不再挣扎了。
上一次这么帮他揉肚子的时候,是方临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察觉到,唐星北对自己竟然有莫名的性吸引力的时候。
但当时他没敢多想,只匆匆回屋冲了个凉水澡就压了下去。
这次却不一样。
方临眯眯眼,指尖很轻地划过手下的紧致平滑的皮肤。
唐星北闭着眼迷糊着哼了一声。
腹上按揉的力道顿时加大了许多。
唐星北皱起眉,刚想睁眼看一眼怎么回事,忽然就听到方临在耳边的呼吸,声音低得有些发哑:“闭眼别动。”
他按的依旧舒适,唐星北只犹豫了片刻,就顺从地窝着不动了。
过了没一会儿,方临收回手,顿了顿:“……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嗯。”
家里太久没住人,原本药箱里常备的药全都过期了。
方临翻了几眼,皱眉合上了抽屉,端着水杯回了卧室。
唐星北睁眼看了看他,问:“倒水这么久?”
“找药去了,但都过期了。”方临走上前,把杯子递给他,“你先起来喝点热水吧。”
“没事,反正不想吃药。”唐星北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含糊道,“你帮我按按就好了,挺……挺舒服的。”
方临一愣,勾勾嘴角,应了声。
喝完热水之后,胃里似乎暖腾充盈了不少,但依旧有些小幅度的绞痛。
方临继续帮他按着。
明明是一样的手,只不过他的要比自己温热上一些而已,怎么自己揉着就没这种感觉呢。
唐星北舒适得犯起了困,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感受着他的动作。
方临忽然一顿。
“……别停。”唐星北迅速皱起眉。
方临眯眯眼,重新按揉了起来。
过了约有七//八分钟,身侧的呼吸清浅均匀时,方临才轻轻地抽回手,反握着他的手抓了下,又怕把人扰醒,没敢多停留。
两个人离得很近,唐星北闭着眼,侧脸被窗帘缝隙的月光映得白净,呼吸起伏间发梢微微晃动。
方临肆无忌惮地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他鼻梁一侧,有一点小小的痣,精致得很漂亮。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不是说不碰我吗。”唐星北忽然开口,声音很低。
方临一惊,心跳砰砰着迅速抬起头,却见他依旧闭着眼,睫毛长长地垂着,呼吸均匀。
他顿了顿:“……这不是碰。”
这么说着,方临伸出手,指尖按在他湿且软的唇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了片刻,声音偏沉:“……这才是。”
唐星北的呼吸顿时一窒,几乎控制不住地就想要张口咬住他,呼吸急速地起伏片刻,忍住了,等他收回手,眼睫颤了颤,半天才说:“……别闹,睡觉吧。”
“晚安。”方临平躺下去,看着天花板。
“晚安。”
……
不知道是哪家的狗,天刚还没亮就开始嗷嚎,和隔壁家的小狗一唱一和,聊天似的,来来往往了有半个多小时。
唐星北就是被它们俩聊醒的。
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发了一会儿呆。
方临依旧躺在自己身侧,大概也是刚醒,皱眉眯着眼,半短不长的头发有一点翘了。
他目光里有些朦胧的烦躁,低声骂了句操,按了按眼睛:“这俩狗还在天天吵架,都吵了三四年了还没完。”
他很少有这种孩子气的时候,唐星北无声地笑了半天,打了个哈欠,抹抹泪花:“革命伙伴不能丢,指不定以后哪只外面有狗了就不对着聊了。”
方临侧过脸,看他一眼。
唐星北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扒拉两下乱蓬蓬的头发:“今天有什么事吗?”
方临躺着没动,低声说:“按老黄历,今天爷爷要下葬,我要……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