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诗还没回答,段离却是看了鲁元一眼,鲁元被段离看得没敢吭声,只听段离说道:“叫主子。”
骆明诗心中很是惊讶,这段离管教起下属来居然是这个样子。然而面上却半点没有显露,毕竟段离在立威,还是在为她立威,她若是开口拆了他台反而不美。
而且她私心里想着,鲁元怎么看都要比段离大上好几岁,一脸的粗狂胡子见了段离这小
白脸嫩肉的反而像打了霜的茄子焉了吧唧的,很是有趣。只是不知段离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将这江湖莽夫整的服服帖帖的。
此时骆弘毅也已经获救,他走到骆明诗的身边,想开口说话,反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眼眶红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骆明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骆弘毅很容易就想到了骆明焱,一时心中也是有些感怀,也不愿再多说些什么,只轻轻地拍了拍骆弘毅的手,道:“没事了,回去吧。”
见骆弘毅轻声的应了,骆明诗见他这样颇有几分可怜,不由得再轻声问道:“可还能愿坐马车?”
见骆弘毅突然抬起头来晶亮的眼神直直的看向自己,骆明诗不禁又是心软:“其实可以骑马。”见到骆弘毅这才有些松动的神情,骆明诗也笑了。
她刚想指着段离,见到段离那投射多来的冷冷的眼神,面上手指的方向倏地一变,直直的指向了那鲁元,嘴里还说道:“可以让鲁元骑马带你。”
那鲁元也是个爽快人,听了也没有不答应的,爽朗一笑道:“好啊,那就俺来带这个笑兄弟吧。”
说罢,一把提起骆弘毅的衣襟就往那马匹停靠的地方走去,惊得老会员了连连大叫。
骆明诗不由的朝着鲁元已经远去的背影喊道:“你莫要再吓着他。”
那鲁元头也不回,就挥了挥另一只空闲的手道:“主子你放心吧,俺晓得。”随着他话落,手中原提着骆弘毅衣服的手改抓变抱,骆弘毅原惊恐的呼声此刻也变作了略带些兴奋的欢呼声。
骆明诗听了也不由得轻笑出声,段离见状提了剑就去斩断了那马车连着马匹的绳索,又牵着那马过来,示意骆明诗可以走了。
骆明诗却看得那带有骆字的原本很是豪华的马车此刻却变作了荒野里的弃车出神,此刻这车也如同要融合这地方的氛围一般变的荒野起来。
荒凉的景象让人看了总是容易联想起消极的阴暗的不好的东西,例如她刚才看到暗夜里
的篝火联想到了拿着只点这一束篝火的暗室,她知晓刚刚那一瞬间自己的神情变得非常可怕,只是她无法克制住自己。
想吧骆明诗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这些脏脏的东西。她移开目光追寻那换快的笑声而去,这样才使得她内心好过一点,神经也才放松起来。
段离见骆明诗提步往鲁元他们消失的地方去了,这才跟在骆明诗后边牵着马匹踱步跟上。
主仆两人便这般一前一后的走着,直到再走得远些陷入了完全的黑暗里再也看不见。
这时才想起一个声音,似乎还带着惋惜:“主子他们走了。”
“恩。”几乎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却仍是盯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看过去。
先开口说话的那人语气酸酸的道:“还准备来帮忙的,结果人家根本不需要您。”
“我说了我是来拿回匕首的。”
“我可没见您有一点儿想要取回来的意思,我说主子您的心也忒宽了,那么重要的东西
就那么直接送给她了。”
终于收回了一直望向那边的眼神,有些不适的调整了一下身子,又是引来那人一阵叫喊:“哎呀我的主子你可别再动了,您身上还有伤呢。真是不知道您干嘛非得特地赶过来,人家又不需要你。”
那人声音似乎还有些无奈,“我不是说了么,得急着赶回京城。”
“谁信呐。”语气很是不屑,还带着些鄙夷。
那人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住了,“昌歌,杀了你哦。”
那一主一仆正是昌歌和他的主子,昌歌听得这声威胁果然才安安静静下来不再叫唤了,嘴巴紧紧抿着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待骆明诗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骆家本部,天已是深夜。
待他们一下马,便立即见到门口有人上前来迎接,还有一人赶紧往内里跑去了,应是去给骆长老报信的。
段离率先朝着鲁元吩咐道:“你先回去
。”
鲁元听了话又看了看骆明诗,骆明诗只是颔首示意,鲁元便是身形一闪,也离开了。
骆弘毅见着眼前的人忽然消失不见了,也很是乖巧的没问什么。
骆明诗见天色也不早了,便也不准备再进去,未想那骆长老却是带着众人迎了出来。
骆明诗不禁咂舌,骆长老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骆长老却是瞥见了骆明诗面上的神色,出言解释道:“我本就坐不住要出来。”
骆明诗脸上闪过一丝了然,却见着骆弘毅上前一步,对着骆长老规规矩矩的鞠了个躬,再开口,声音又带了一丝哽咽:“长老,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骆长老情绪也十分激动,嘴巴开开合合似乎是有无尽的话要说,然而下巴颤了颤,终也就只是出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罢很是用力的拍了拍骆弘毅的肩膀,又握住骆弘毅的肩胛紧了紧,似乎是感觉骆弘毅是真实存在的一般。
骆明诗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中也看得分明,这骆长老是真的将骆弘毅当做亲人了,所以才会这般紧张,这是看到骆弘毅是安全的了,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虽是什么感人的话都没说,但仅仅是排排弘毅的肩膀,便是骆长老那样内敛的人最大的表达方式了。
这时望春也上前一步,笑嘻嘻的唤了声:“小姐。”
骆明诗见了望春这俏皮样,也是高兴的,只颔首示意,望春自又是笑眯眯着脸,站到了骆明诗身后。
待那骆长老看过骆弘毅之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骆明诗。
“老夫今日真是得好好谢谢小姐了。”
虽说只有这么一句话,但是骆长老将每个字都咬的极重,似乎也传达了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第99章 分内之事
骆明诗闻言只是笑了笑,说道:“长老言重了,这本是我分内之事,若真追究起来,弘毅今日所遭受之苦,完全是带我受过,那我岂不是还得跟弘毅赔个不是?”
骆明诗本是说了句玩笑话,借此来缓冲一下骆星辰此刻的激动的心情,骆弘毅听了却是误以为真连连朝骆明诗摆手,一副生怕骆明诗与他赔礼的模样。
是在是太过滑稽,逗得骆明诗哈哈大笑,就连骆星辰见了,之前略微郑重的模样也冲淡了不少。
罢了却是又叹一口气,照着骆明诗的话接道:“若真要追究起来,骆承德设计于你也该怪我没有教导好他罢了。”
骆明诗听罢朝骆星辰看过去,入了眼的也不过是一个两鬓染了白霜的,疼惜着子孙的,却被伤了心的老人了罢了。
骆明诗心中叹气,若骆长老真如此介怀骆承德,她不过分追究骆承德的过错便是了。
然而却骆星辰仍是频频朝骆明诗望过去,骆明诗接触到骆星辰那若有所思的眸子,便知晓骆星辰是有话要说。
骆明诗只是带了抹淡然的笑意说道:“今日天色已晚,若长老有什么话想说,不如明日再谈如何?”
骆星辰见骆明诗主动提了出来,原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在此时此刻说出来的话,这会儿却是又安安心心的塞回了肚里去,只是暗里看向骆明诗的眼神却是更加坚定了。
骆明诗带着望春意欲告辞骆府,未想骆星辰看出了骆明诗的意图反而抢先一步道:“不知小姐想如何处置骆承德?”
骆明诗闻言眼神一闪,不由得又朝骆星辰看过去,然而骆星辰再怎么说也是活了这么大岁数,心里想着什么脸上也叫人看不真切。
骆明诗眨了眨眼,望向骆长老,沉声说道:“我没想到骆长老这般心急。”
骆星辰却好像是早料到骆明诗会这么说一般,见了骆明诗这般说了,张嘴就来:“毕竟骆家的罪人,早晚都逃不了责罚。”
骆明诗也有些摸不明白骆星辰是如何想的了,便也不再与他绕弯子,而是直接点明道:“我原以为骆长老会想法子帮骆承德开脱罪名,以减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