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骆明诗心中有些暖流,朝着望春唤道:“望春?”
望春初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然回过头来才发现,居然真是小姐,这才又是哭又是笑得迎了上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骆明诗却是笑了,“傻丫头,我身边有段离护着,又能有什么事。”
“可由他护着,又怎么会被人掳走?分明是他能力不足,保护不力。”
望春越说着越觉得是那段离的错,不禁有些恼怒的向段离投掷了好几个眼刀子,段离皆无视了。
骆明诗赶紧拉着望春,避免她继续纠缠下去,这才说道:“望春,带我去沐浴吧。”
望春闻言,这才看向骆明诗,细心打量后才发现,骆明诗眉宇之间疲惫之色果然甚是严重。
一时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小姐今日受苦了。”
“行了,别哭了,从前也不见你这般爱哭,快带我进去吧。”
“从前小姐也不曾遇到过这种事啊。”仍是忍不住抱怨出声,今日她受到的惊吓也是不小。
但虽如此,手上仍是心疼的扶着骆明诗慢慢朝里边走去。
还未进到大厅,便见着骆伯迎了出来,“小姐,您没事吧?”说罢又是将骆明诗上上下下皆打量了一番,这才又是说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一时间老泪纵横。
虽是说只消失了约莫三个时辰,然而这给他们带来的惊吓可不小。
骆明诗感动之余,心中仍存着分理智,便出声问道:“骆伯可有派人去寻我?”
骆伯抹了抹眼眶湿润的泪水,这才回答道:“有的,几乎全部的家丁都出动了。”
骆明诗想了想便说道,“那便让他们辛苦些,继续做做样子,装作我还未回来的样子。”
骆伯思量了片刻便明白了骆明诗的意思,这才点点头,说道,“老奴知晓了,这便吩咐去,让他们做的隐蔽些。”
骆明诗疲惫的回到房间,却见着桌子摆放着一副画卷。
不禁走上前问道:“可是我今日看得那副?”
望春也上前一步回答道:“我见着小姐喜欢,”说罢有些哽咽的说道,“当时小姐不见了,我想着这是小姐喜欢的东西,如何也不能再消失的。”
骆明诗只有些眼热的看着望春,不语。
已是人静夜深,月亮高高挂起,安静的散发着卑微的光芒,这是本该是一片寂静的夜晚,一阵推门声“吱呀——吱呀——”。
响了太久以至于将那人的眼光都吸引了去,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见了屋中的人是他,不自觉的将身子弯的更低了些。
这才走上前来说道:“主子。”
那人不再看他,只双手背在伸手,仰头望向窗外的孤月,“如何了?”
那人小心翼翼的答道:“探回来消息,那人至今还未来消息,不过骆府那边的人,还在暗中探寻那小姐的踪影。”
第78章 对质
那人闻言,却是嗤笑了一声,幽幽的道,“暗中探寻?都已是要死的人了,还管这些名声做什么。”
那下人听了也不敢多言语,仍是安安静静的在一边待命。
那人终是大手一挥,这才说道:“再去探,我要听到那人的死讯。”
那佝偻着的人听了,如蒙大赦一般,磕着头便出门去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翌日,骆明诗出门,去了骆家本部,虽说心中早已有了决断,但仍是想去见一见那人失望的表情才甘心。
待马车缓缓停下,这才有人掀开帘子,恭敬道:“小姐,到了。”
只见骆明诗在旁人的搀扶下走了下来,举止得体,仪态万千。
路上遇到的下人见着骆明诗也都纷纷行礼,就连那门房也不敢再试探骆明诗的威严。
骆明诗原本往骆弘毅的院子那边走,这样便是直接碰到骆承德的最快的方法了。
然而脚步一顿,忽而嘴角勾了勾,这会儿更
着急的人,恐怕不是她才对吧。
又携着望春往账房的方向走去,这一路走得意气风发,倒叫全府的人都知晓那骆家小姐来了才好。
果然不出骆明诗所料,骆明诗不过是前脚刚到那账房,骆承德随后就赶了过来,并且毫无规矩的推门而入。
骆明诗却是等候他已久,待听到推门声之后,不禁莞尔,只轻轻将手中的茶盏放好在桌子上,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待她再姿态万千的转过身子时,骆承德已经面如死灰。
骆明诗嘴角含笑,故作疑惑的问道:“大公子这么一大早赶过来,所谓何事啊?”
那骆承德唇瓣开开合合,终才开口道:“我有个东西落在了这里特地赶过来拿。”
骆明诗仍是笑着,“那么大公子请便吧。”
那骆承德皱眉,然而话已经是说出口,也不好再更改,便进了账房,往隔间里走去。
只是心中庆幸骆明诗并未跟过来。
走到内里,这里并没有属于他的东西,骆承德也知是如此,便也是见无人发现,随意将手中的一枚扳指取了下来,这才走了出来。
见着骆明诗还朝着他看,便抬手扬了扬手中的扳指,示意,便抬脚往外走去。
骆明诗见他步履匆匆,不由得冷笑,可不就是做贼心虚?
“站住。”
骆承德心中一突,脚步也跟着一顿,便听到耳边骆明诗的声音在说:“大公子这个称呼着实妙,大公子以为呢。”
骆承德暗暗松了口气,听了这话便以为,骆明诗又要在他的身世上做文章,心中不屑骆明诗除了身份比他高贵又能有什么能力?
遂只顺着骆明诗的话敷衍道:“哦?我确实没有看出来究竟是妙在而处了。”
骆明诗见了那骆承德脸上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哪里又猜不出他所想,便故意将音调拖长了,说道:“这妙就妙在这个‘大’字上,大公子以为呢?”
骆承德原本松懈下来的心,又开始警铃大作起来,已经意识到恐怕不太妙,嘴上却是不由自主的问出声,“大字又如何妙了?”
这骆明诗究竟知道了多少?
谁知那骆明诗却仍是不答,反而巧笑焉兮朝着骆承德道:“大公子觉得我是蠢笨之人吗?”
骆承德见骆明诗并未继续说那所谓的秒处,心里又是松了口气,嘴上却是快速答道:“小姐冰雪聪明,又怎么会是蠢人呢。”
说罢,还又带上了他那招牌式的假笑。
骆明诗做出一副被奉承之后很是开心的样子,竟然比骆承德的笑得还要甜上三分,说道:“大公子可没说实话哦,嘴里虽这般说着,心里却拿我当傻子。”
骆承德故作惊讶,这才学着骆弘毅那般的委屈脸摆在骆明诗面前,“怎么会呢。”
骆明诗见了他竟然学着骆弘毅的样子,面上虽像了,心却是黑的,心中更是厌弃三分,不欲再与这等人多绕弯子,便将那话直说了。
“承蒙大公子夸我是个聪明人,若我连这种小伎俩都看不出,又怎么担当得起大公子这一声赞?”
骆承德有片刻愣怔,当事实就是这般打在他的脸上时,反而跟不敢相信,倒也觉得不真实起来。
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一般,不由得追问道:“小姐说什么?”
骆明诗见他还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不由得嗤笑道:“我道大公字有多聪明,未想也是个听不懂人话的。”
骆承德这会儿却已是清醒过来,侧边的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头。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小看了她。
骆明诗见他没再说话,便知他已听懂了自己的警告,这才慢悠悠的继续道:“这大字嘛,妙就妙在,心大,欲大。大公子以为呢。”
骆承德终是恢复了过来,只一瞬间,又变作了那“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模样,脸上也挂着笑,只是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惨淡。
“今日真是受教了,劳小姐费心指点,在下定铭记于心。”
骆明诗听了这话,便是也笑了,“你若是不服,随时再来,只是若再触了我的底线,届时必不会手下留情。”
话已经说得这般明白,这般撕破脸,骆承德脸上那抹惨淡的笑意也不见了。
“小姐多虑了。”
说罢,便急急走开了。
骆明诗见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这才心境舒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