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皇后却是更恼,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
着骆明诗瞧,而那双厌恶的眸子挂在那张瘦的如同一个骷髅头一样的脸,而更显得可怖吓人。
“你这厮究竟想如何?”
被她这怨毒的眼神一看,骆明诗也不禁觉得自己有几分可恨起来,无奈的笑笑。然而接连感受到正散发出莫大的敌意的皇后,骆明诗嘴角的一抹笑意也渐渐淡了。
“这话该是臣妾问皇后娘娘您才是罢,明明是清醒的很,却非得装疯子。明明是一国之后,能享无上荣誉和尊贵,却故意将自己弄得这破落连市井的乞丐的都不如。这么看下来,有鬼的人,怎么都该是您才对罢。”
说罢,骆明诗还轻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淡淡的,却如同能刺痛人心。
皇后就是被骆明诗这副神情气的发抖,怒斥道,“你闭嘴,小小的丫头也敢管本宫的闲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若是逼急了本宫…”
未说完的话猛地一滞,却是没再继续说下去。因方才骆明诗故意激怒而充满气势的脸而瞬间萎靡下去。紧随而至的是充满痛苦的神色。
骆明诗轻挑了挑眉毛,神色略显的诧异,又很快不见,声音淡淡的,并不带什么感情,似乎真的
只是闲得无聊随口问道,“将我如何?皇后还是请先瞧瞧清楚自己的现在的样子,现在的你是能赐臣妾一丈红,还是鹤顶红呢?”
皇后果然是故意收敛锋芒,只是这般藏拙是为什么,难倒是蛰伏?然而这日子已经这般疯疯癫癫的日子过了两年,若是真有什么目的,早该达到了,若是心比天高肖想那些不该想得,那便难说了。
闻言,皇后的神色愈发的不甘和落寞,仍旧是带着怨恨的眼神盯着骆明诗瞧,只是不同之前的张扬舞爪充满气势,而是那种幽冷的森然的,如同一种潜伏的毒蛇一般的姿态。
骆明诗随意的看了她两眼,却见她怨毒的目光不躲不避,仍是那般死死的盯在她身上。
骆明诗心中暗自哂笑,看来只有这种表情,才是她装疯卖傻两年多以来,在无人时最惯表露,也是最熟练的神态罢。
皇后的心中是有恨的。
骆明诗摇摇头,故意用可惜的口气说道,“听说皇后还是信佛的,这样的表情露出来,不怕吓坏了佛祖吗?”
出乎骆明诗意料的是,皇后闻言当即变了脸色,先前的怨毒可怖的神色顿时散去,面上唯有畏惧
和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骆明诗微微讶异,原以为皇后这么些年来不过以修佛来掩饰自己,不想对神灵还是心有敬畏的。
骆明诗只见着皇后立即双手合掌,一脸虔诚,便猜测许是在同佛珠告罪。好半晌皇后终于开了口,带着些沙哑的腔调,才一开口,便格外的扣人心弦,“你为何要来管本宫的闲事,你以为你是谁?“
再闻言已没了之前的叫嚣和歇斯底里,唯有疑惑和无奈,那怨怪的情绪,却是写在脸上的。
骆明诗本只想进来一探皇后是真疯还是装傻卖疯。其实也不太想管这些与她不想干的闲事。
却是在瞧见那人在那一瞬间表露出来的无奈似曾相识。
骆明诗脚步一顿,心绪微微被牵引。
微微侧过头,骆明诗去瞧皇后的脸,见她还看着自己,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骆明诗索性也完全转过身来,双手交叠在身前,十指都拢在衣袖里,就那么淡淡的看着皇后,语气平平开口道,“皇后,是您误会了。臣妾同祖母一起来向您请安,是礼制。祖母知晓了您过日子要出面过问,是因对您的情谊而以表关心,若您不是和祖母她老人家还有情分在,您以为我们又爱管你是谁?”
皇后听着骆明诗淡淡的叙事般的腔调,不带任何敢情的说着,也知晓她说的是实话,一下子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下竟也悲从中来,啜泣般的的哭了起来。
两年多来,自她一步步将自己带向毁灭,她身边的人也愈发渐渐疏离了她,最后唯剩下两个奴才没地去,对她却也是个有话不敢言的,如今初听得骆明诗的肺腑良言,着实还是第一次。
“你还有些理智,没有将凤印都交出去,只是如今你仅揣着一枚凤印又有何用?瑶光皇妃即便是没有凤印,也快取你而代之了,如今这后宫之中也是瑶光皇妃说的算了。”说罢,骆明诗还跟着点了点头,如同陈述一般冲着皇后说道,“看来你说的也没错,今日这事还的确是我做错了,我该去向瑶光皇妃请安才对,犯不着来您这里扰了您的清修。”
骆明诗话一落,果然激起皇后痛苦的呼喊声,“不!我才是皇后,本宫才是!那个瑶光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还想取本宫而代之?待本宫重新崛起之日,你且看看还有没有她立足之地?”似乎带着发自心底的呼喊,对那皇妃的厌恶和厌弃的情绪简直似要冲破天际。
第445章 有心引导
骆明诗淡淡瞥她一眼,果然是心中有丘壑。不过不管皇后到底有什么目的,皇后这种手段恕她不敢苟同。
骆明诗勾了勾嘴角,轻扯出一抹笑容,那嘲讽的笑意看在皇后的眼里刺眼无比。
皇后心思一沉,就听骆明诗淡淡说道,“如今瑶光皇妃权势滔天,皇后你又能拿什么来和她斗?真有皇后您崛起的那一天吗?”
皇后被骆明诗的问话一滞,没有声音,只随着骆明诗话落,不甘而又怨毒的目光看向一处,骆明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个方向似乎是朝着百花行宫的。
百花行宫,那是瑶光皇妃住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若是想这样活,旁人的确管不着,只是今日这一见,祖母恐怕不会放任你再这般下去,若是让天下人知晓一直对称病的皇后是如今这副落魄样子,那么这会是大周的污点。”
随着骆明诗话落,皇后瞳孔猛然一收,之前那种狂傲也悉数收敛,转过身来才算是真正正视了眼前的女子。骆明诗一席话一下子戳中了她最担心的地方。
她费尽这么般大的功夫,本就是为了试探濮阳帝,为了挽回她的儿子。可是他们父子二人皆是对她不闻不问,一个走到天涯海角无迹可寻,半点没有回来的意思。而另一个虽同处一宫,两年来皆是不闻不问,也不知是真的厌弃了她,还是根本就不知她现在过的日子。
骆明诗眼瞧着皇后随着自己的话陷入深深的思绪,而那独自一人立身在那片阴影的角落里,背后无尽的落寞却是如何都掩饰不住,也完全没有要掩饰的意思,一副放任自己被那片落寞吞噬的模样。
骆明诗忽而有种不想打扰她的错觉,她想若不是走投无路了,又有哪一个女人愿意将自己逼到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
骆明诗提步往外走,轻缓的脚步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点点的远离却丝毫没有解脱的感觉。
她知晓在看到皇后疯狂发泄又哭又恨的那一
刻,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人生真的好难,每个人都不能活的简单,有的人选择迎难而上,有的人又如皇后这般选择随波浮沉,而有的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被迫走向终究,又如她。
她不知晓还有多少人能如同她这么幸运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却珍惜得恨不得整日整夜的死死抱在胸口不敢放手。
重生后的每一天她都在告诫着自己要冷静,不可焦躁,不可冲动,不可剑走锋芒,不可心急求胜。
因为机会实在男的,这一次若她依然败了,那么便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至于皇后。
想到此,骆明诗眉心轻颦起,带着些可惜的模样。
若是她能争口气些,即便是不死那么一回,她还是能有重来的机会的,只能看她自己珍不珍惜了。
骆明诗一步又一步的走着,踏在斜阳洒落一
地的鹅卵石上,柔软的步履并不能完全护住脚底,娇嫩的双足踏上去也该是会因咯脚而多少有些疼痛的。
偏偏骆明诗走得很稳,且眉头也不皱一下。
忽而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似乎是有什么行动不便的大物匆匆朝她奔过来,带着一路碰撞到的物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骆明诗停下脚步,蓦然回首,便见着那行动不便的大物正是那皇后。
皇后待骆明诗悄无声息的离开之后,却是越来越觉得了骆明诗说的话有理。虽骆明诗这人瞧着邪气了些,可今日骆明诗对她说的种种,都像是来点醒她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