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今天黑化了吗(19)

姜乐渝摇摇头,“我还得做作业呢。”

张妈轻笑一声,“乐渝现在是越来越乖了,会好好吃饭,好好学习,还比以前礼貌多了。”

说完又补充道:“不是说以前不礼貌,就是,现在嘴甜了,开朗了许多。这样好,这样好。”

姜乐渝跳下椅子,看着张妈忙前忙后地收拾餐桌和厨房,想了想,走到她跟前问:“今天也要把剩菜给清洁工喂流浪狗吗?”

“要的要的,一会儿我收拾完了就去。”

姜乐渝自告奋勇:“那我帮你拿出去吧。”

张妈垂眸笑看她一眼,“哪儿用得着你去呀,一会儿把身上弄脏了该哭鼻子了。”

姜乐渝摸摸小肚子,软声道:“反正我需要消化消化,就让我帮你拿出去吧,我也想看看流浪狗。我会小心,不会弄脏衣服哒。”

张妈看过来,她又说:“弄脏了也不会哭鼻子!”

张妈忍俊不禁,无奈地摇摇头,“好好好,让你去,就在前面岔路口,那儿有个短头发的清洁工阿姨,你把东西给她,就说是张妈给的。”

张妈将剩菜剩饭装好递给她,叮嘱道:“快些去快些回来,别逗留太久,一会儿太太问起就说你出去玩儿了,知道吗?”

姜乐渝笑着应:“知道啦。”

拎着袋子出了门,黄昏的夕阳正好,有一丝丝微风吹着,不如下午那么闷热。姜乐渝也只是想找借口出来走走,她这段时间除了上学就是在家,每天也都是车子接送,来了这么久,还真是连别墅区都没走出去过。

遥想她当初这个年纪的时候,那是玩儿的野极了。每天吃完饭就出去跟小伙伴疯玩儿,不出一身汗决不罢休那种。

哼着小曲儿慢慢地走着,冷不丁听到前面拐角处冒出两声闷哼。

“瞧他手上这黄黄的东西,真恶心,小垃圾,你是抹了泥巴在手上吗?”

是喻可茵的声音。

姜乐渝心里一突,加快了脚步走到拐角的墙边贴着墙悄悄探出脑袋。是喻可茵,身边还有两三个她不认识的小朋友,地上躺着的那个,是喻之淮。

还来不及反应,她看见喻可茵伸脚猛地踩上喻之淮的手臂,她是背对姜乐渝,但地上的喻之淮是面朝着她,透过缝隙能看到喻之淮的小脸惨白,脸上还有几道脏印,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怎么又不叫了?刚刚不是都哼哼了吗?又不疼了?”喻可茵收回脚,嫌弃地撇撇嘴,“真是又臭又硬,方俊,你来踩,给我踩到他哭出来!”

那么稚嫩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底发凉。

那个叫方俊的男孩子一脸坏笑,瞧着比喻可茵大一些高一些,走到喻之淮面前狠狠地踩上他本就受伤的手臂,一瞬间听见喻之淮又闷哼了一声,额角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他那么能忍的一个人,能哼出来,说明是痛极了。

“他哼哼了哼哼了!”

“方俊,再用力一点呀,要让他哭出来!”

“我上次用竹条把他手臂都抽出血了,他都不哭,真是没劲。”

“这小子是真的能忍啊,我都用了全部力气了!”

“那就你们一起上。”

喻可茵说完这话,姜乐渝忍无可忍地冲出去:“可茵!”

喻可茵回头,看到姜乐渝惊讶了一瞬,继而笑起来,兴奋地冲她招手:“乐渝,你终于出来啦!快来一起玩儿!”

姜乐渝视线飞快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喻之淮,他蜷着身体十分狼狈,外套被扔在一边弄得很脏,左手手臂血肉模糊,准确来说,也分不清是血还是药还是什么东西,总之看着很是慎人。

要不是看书知道他以后四肢健全,她还真担心他这手会就此废掉。

目光在这几个始作俑者脸上巡视一圈,姜乐渝暗暗捏了捏手心,忍住满腔怒火,对着喻可茵露出一个假笑:“你今天怎么没来找我呀?”

喻可茵撇撇嘴:“你还说呢,你不是说你爸爸在家你不能出来玩儿吗?我叫你好多次你都不出来,我只能找别人玩儿啦。”

视线瞥见她手里的袋子,好奇地问:“你提的什么东西呀?你要去哪里呀?”

第17章

“我要去给流浪狗送吃的,你要一起去吗?”

喻可茵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事,继而嫌弃地摇头:“外面的狗狗很脏的,我才不要。你也别去了,跟我们一起玩儿吧。”

“可是我只能出来一下下,把这个送了就要回去了。”姜乐渝有些为难地说,“而且,我刚刚看到你妈妈了哎,她好像在找你。”

“我妈妈找我?”

“嗯嗯,她好像往这边要过来了呢。”姜乐渝面不改色地撒谎。

喻可茵果然慌了,“呀,那我得先回去了,不能让妈妈看到!”

喻可茵说完,招呼都没跟另外几个小伙伴打一个,慌慌张张地小跑离开了。

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时,姜乐渝的假笑收起来:“你们还不走吗?”

方俊看看地上的喻之淮,吊儿郎当地对姜乐渝说:“我们还可以再玩会儿呀。”

“她是可茵家的人,平时就算要欺负他也都是可茵在场带头,现在可茵都走了,你们还要擅自行动?而且,喻妈妈一会儿说不定会经过这儿,要是看到你们把喻之淮欺负成这样,你们肯定会倒霉的。”姜乐渝板着小脸语气有些重,其实她是有点儿紧张的。这些话都是瞎编的,说不定等一下喻可茵回去发现她妈妈并没有找她就又折回来了,所以她得赶紧把这几个人弄走。

姜乐渝不认识这几个孩子,但他们是认识姜乐渝的,以前也是一起玩儿过,也知道姜乐渝跟喻可茵是最好的朋友,但凡有欺负喻之淮的场面,都是她跟喻可茵领头。这会儿她都这样说了,他们也确实没有待下去的理由。

看着他们走远,姜乐渝才走到喻之淮跟前缓缓蹲下身,近距离看到他的手,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他狼藉的手臂上,飞快地晕染出一朵透明的花,又飞快地被污秽掩盖。

但那温热的湿润触感却是经久不散,喻之淮僵了好一会儿,然后眨了眨眼,看向自己手臂,正好看到姜乐渝的眼泪珠子还在往他手臂上掉。

缓缓抬头,看到姜乐渝咬着下嘴唇眼泪扑簌簌地掉,喉咙时不时溢出哽咽,倒像是被打的人是她一样。

喻之淮睫毛迟缓地颤了颤,一时竟忘了手臂上的疼痛,只觉得姜乐渝这哭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哭什么?”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停,喻之淮忍不住问道。嗓音比起平时还要哑一点。

“太过分了,他们太过分了,呜呜呜……”

姜乐渝一开口,就忍不住呜咽出来。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灵魂看到这种场面能哭得跟个小屁孩儿一样她也觉得很没用,这个时候作为穿越者,她该冷静地想办法解决这一切才对,而不是因为一群小孩子的行为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但,她实在是忍不住。她也实在是觉得自己从前那十八年活得跟个没心没肺的智障一样,这样黑暗的事情她还是头一次见,在陷入这么复杂的条件下,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能让喻之淮避开这一切。

眼见她哭得愈发伤心,声音也愈来愈大,喻之淮默然片刻,稍稍加重了语气,“……你,别哭了。”

她这样子看着也是真情实感的难过,所以喻之淮没办法给她扣上一个装模作样假惺惺的帽子。但是分明她从前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做,比今天这样更过分的都有,所以喻之淮才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喻之淮说完,姜乐渝猛地收住声,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还打了个哭嗝,“怎么样啊?你痛不痛啊?啧,肯定很痛,还能抬起来吗?”

喻之淮动了动胳膊,只轻轻晃了一下,眉头就瞬间紧紧皱起来。用右手撑着地板有些艰难地站起身,姜乐渝后知后觉地去扶他,却被喻之淮避开了。

“我没事。”他淡淡地说。

姜乐渝瞟了一眼他无力垂着的左臂,担忧道:“你这明显动不了了,擦药估计都不管用,得去医院才行。”

喻之淮黑黝黝地眸子扫向她,很想嘲笑她的天真,不过忍住了,只面无表情地说:“不用。”

他连擦个药都要小心翼翼的不能被发现,去医院这种事情更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不可能的事。姜乐渝他们也正是知道这一点,知道就算他去跟大人告状也只会遭来厌烦,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只要没有弄得特别严重,这些“小伤”,通常都是让它们自己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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