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行知道这名字是他死穴,据说当初他哥从卡片里随机摸的,为了这这人从小到大没少跟人打架。
沈玉行立马乖乖改口,“四哥。”
年一抬了抬下巴,还算满意。
“四哥,”沈玉行打量着他的神色,干干净净的眼珠望着他,小声问:“你这个…哪里来的?”
“胖子放在我这儿的,”他难得耐心的解释,“ 明天还给他。”
沈玉行暗暗松了口气,他太了解这人的脾气,一向是吃软不吃硬。
年一小的时他哥哥怀疑这个弟弟是抱错的小孩,一心一意要把他打包送回去。如此折腾了有段时间,那两个人实在没办法就把小朋友送到自己家里,后来沈玉行跟他处的时间长了,可以说了解他,比他自己都多。
正说这话,“小哥哥……”宝宝推开门奶声奶气唤他,可一看见沈玉行便欢喜的立马忘了要找哥哥,摇摇晃晃扑过来要他抱抱。小朋友刚睡醒,满头浓密的小卷毛炸开,跑起来跟海藻似的蔚为壮观。
年一低下身一兜,把她抱在腿上小捏鼻子,“小没良心的。”
. 宝宝懵懵听了吐舌头,傻呵呵跟着笑。
天热,这样披着头发可不行。沈玉行熟练的给她把头发小心扎起来,年一就坐在旁边仰着脖子看。
沈玉行还很小的时候就长得像个娃娃似的,出门被人当成女孩子,又被两个姐姐拿来练手,日子久了练出来一门好手艺,为此年一小时候还笑话他。
可惜风水轮流转,笑话笑话着一过发育期沈玉行跟竹笋似的突然比他窜高了大半个头,他暗暗很不爽。
沈玉行对此浑然未觉,他给宝宝弄完偏过头看,年一头发也有段时间没剪,长得有点儿长。
“你低头。”
“干什么?”他不明所以却顺从乖乖低头,感觉沈玉行指尖温热的皮肤贴着他耳根那块皮肤划过,他莫名的觉得有些热。
沈玉行一绑,松开手:“好了。”
“嗯……”
午饭沈玉行做了番茄炒鸡蛋,椒盐小排,还有一份虾皮蛋汤。冰箱里还有做好的柠檬芝士蛋糕,他切去一小半仔细盖上放回去。
宝宝还没冬瓜高,她不用做什么,乖乖做自己沙发上喝牛奶。厨房里剩下两个人一个有条不紊的洗菜切菜做饭,一个……捧着蛋糕偷吃。
沈玉行饭做的不错。年一吃完心满意足理直气壮指使他替自己写作业。
这次放假作业那么多,他看着都头疼打起歪主意,沈玉行学他写字分毫不差,他差遣人差遣的心安理得。
于是沈玉行坐在那头替他作业,他自己却坐在另一头用牙尖咬笔杆托着下巴也不知道在写什么,憋的愁苦大深,比写作业脸色还难看。
过了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转头,“托你个事情?”
“什么?”沈玉行刚从一道大题抽回神,茫然抬起头。
年一用胳膊肘撞他,“你替我给李白茭写封信。署名就写英俊潇洒的浔哥哥。”
李白茭是隔壁班花,美貌与骄傲持平。沈玉行闻言立刻明白他的意图,垂下眼睫,点点头。
“谢啦。”他心满意足趴下,“我睡一会儿,一晚上没睡困死了都。”
“你睡吧。”沈玉行脱下外套替他盖上,轻道。
这一觉醒过来将近黄昏,都快六点。他懒洋洋抻开腰看了圈,才发现沈玉行已经走了。
那件衣服整整齐齐叠着放在桌上,连着他的情书。
“走了啊…”他摸下巴,一笑。
夜里六点半,马路上人流多了起来。胖子一连等了两个红绿灯气喘吁吁穿过路口,到红绿灯拐角一看年一靠在墙上忙着打游戏,他低着头,十分手指头速度生风。
乖乖个隆地咚,胖子抹了把汗,“顾哥……”
年一手下刚好最后灭掉一个人头,抬头,鼻子里嗯了声:“走吧。”
他们今天还约了人打游戏。
他零花钱给他哥零花钱没收了,得亏问沈玉行借了点。他抱着胳膊有一搭没一搭等红绿灯,胖子忽然道,“哥,那不是你弟吗?”
年一转过眼珠一看,马路那头还真是沈玉行。他拎着盒子被人堵在中间,那副好好学生的模样,一看就是好欺负的,难怪。他眯着眼珠,认出来其他几个人倒都是老熟人。
“走。”
他大步过去,撞开人群,懒懒散散半个胳膊挂在沈玉行身上,露出一排雪白的牙,盯着那几个人笑:“你们做什么?欺负我的人?”
“四哥?”沈玉行有些惊讶。
“嗯,”这人 哼哼了声却也没看他,“你旁边坐着去。”
沈玉行没做声。
他瞥了眼,轻轻叹息,“好吧。”
经过一番友好交涉过后,他发现这些人成心找麻烦,就是想打架,纯粹是脑子有问题。
怎么办?凉拌。
照理说年一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野孩子
可他打架比猫儿狗儿都寻常。以寡敌多,一仗过后他竟然没落下风,可惜脸上挂了彩,他也不以为意,那是男子汉的勋章。
沈玉行到便利店买了酒精,蹲在楼下替他擦伤口,擦一下倒抽一口气,最后垂下眼睫说话都是颤的:“其实你不用……”
他笑眯眯拍拍沈玉行的肩膀,十分潇洒道:“没事,我又不疼。”
沈玉行闻言抿直唇,小动物般可怜兮兮看着他,又不说话了。
“我走了啊,明天见。”他摸了摸鼻子,拍干净裤子转身上楼没几步一回头,看见沈玉行还坐在那里,身影模模糊糊的,整个人都快化成了个雕像。
“那什么我真走了啊。”他折回头去推沈玉行,“你快走吧。”
沈玉行慢吞吞点点头,“嗯。”
“真乖。”他顺手掐了把沈玉行的脸,手感还不错。
回想起今儿这叫什么?英雄救美?
不对,沈玉行算美?
他琢磨着上了电梯,却得意没过三分钟。
开门,收步,卡住,瞬间睁大眼睛:“哥?”一个字颤颤巍巍转过十八调,无声无息漏了气。
他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宝宝坐在正他哥腿上喝酸奶。
韩煜抬起眼,“回来了?”
“哥哥哥?”他磕磕巴巴吞下口水,跟定住似的不敢动。
“你脸怎么回事?”他哥眼风扫过立马察觉不对,他跟小鸡崽子被老鹰掐住脖子那样立刻捂住屁股往旁边挪,急忙撇过话题道:“哥……你怎么今天回来了?比赛结束了?怎么样?”
蒙混过关没用。他哥那双相似的桃花眼挑起看他,眉梢一挑,最后笃定道:“又打架了?”
“……”他咽下口水,头摇啊摇像拨浪鼓,假笑:“摔得,摔得。”
“哦……那这是什么?”他哥两个指头托着下巴似乎在笑,摊开手,手里那张满是印子的指赫然却是他用来垫桌角的成绩单。
“顾浔,能耐了你?”
他骤然嗷一声窜过桌角,“爸!妈!奶奶爷爷……”
叫老天爷都没用。
这一夜,他过的跟凄惨。他哥把他摁在沙发上结结实实收拾一顿,还是当着宝宝的面,威严扫地。第二天他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路都困难。
他上课趴在桌上补觉,迷迷糊糊听见邻桌女生小声讨论马上过情人节了,商量着给某某某送巧克力。
他听了啧声叹气,这年头无良商家搞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过节,忒黑心!
想着,他摸到屁股倒抽了口气,暗叹小爷的屁股还疼呢。
他拿课桌里的情书垫屁股,翻了个身把书挡着脸继续睡觉。
睡醒刚好下课擦擦口水,一摸到书包里硬邦邦的什么。
巧克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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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
番外二
九九的
韩同学
阿恒(≧?≦)/
第99章 番外三情人 ①(韩三视角)
七月十二日,晴,华温37摄氏度。
他最先听到的是那声音。
外头蝉鸣那么吵,他独自留在空荡荡的书室,偏偏耳边忽然落下那轻轻的几个字。二楼目测高度接近十六米,他偏头透着雕花窗往下看过去,底下那一人一…狗。
那胖狗是学长当亲生儿子看待,让专人养的很肥,这会儿扭着屁股非一门心思挤到年轻男人怀里撒娇。
这样热的天,胖狗儿似滚烫一团金光。那人,他偏过头去从这个角度望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听见轻声絮语的笑道:“二毛乖,别闹。”